第18章
“吹吧你就。”陶欣用手肘轻撞了一下琴姨：“你看他，净吹牛。”
拥有超绝表情管理的琴姨立马做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小屁孩受不了一点激将法。
周念抿着唇，目光落在不远處，稍稍迟疑了一瞬，便面无表情地朝那个方向招了招手。
陶欣和琴姨双双转过头，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孩正往这邊走过来。女孩穿着黑裙子，扎着短发，皮肤非常白，是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显得眼下色素沉积很重，像几天没睡好留下的黑眼圈，三七分的刘海，偏长，还挡了一半左眼。
这种去演女鬼都不用化妆的气质让人无暇顾及她到底长什么模样。
“小念……你叫我？”
“你第一次跟我表白是什么时候？”
女孩有点怯怯地回答：“高一。”
周念嘴角一翘，又对那女孩说：“去帮我買三杯柚子茶，我转账给你。”
女孩“嗯”了一声，转身走了，不知道去哪里買柚子茶。
陶欣和琴姨的视线缓缓移回到周念身上。
周念一瞬间又从渣男变成个幼稚的小孩子：“怎么样？我是吹牛吗？”
陶欣对此评价：“你真欠揍。”
琴姨虽然没反应，但明显持赞同的态度。
周念不禁皱起眉头：“是你说我吹牛，我证明给你看，你……”
陶欣打断他：“那小妹妹是你高中同学吧，人家从高一开始就喜欢你，你居然这样对待人家，说你欠揍都是轻的。”
陶欣的语气很严肃，义正言辞的，几乎可以称得上训斥，立刻让周念这种被溺爱着长大的小孩感到了委屈：“不是？我怎么对待她了？”
“你说呢？人家喜欢了你三年啊，你知道三年是多长的时间吗？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就该早点拒绝啊，干什么要吊着她三年？”
“谁吊着她了？我都拒绝过她八百遍了好吗，是她一直缠着我，还跟我填一样的志愿，我没有报警说她整天骚扰我已经是看在同学情份上了好不好。”周念一邊说一边解锁自己的手機，打开他和“许冬至”的聊天框，然后直接把手機拍到陶欣和琴姨面前，以此自证清白：“你们看，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吊着她。”
让看干嘛不看？
陶欣和琴姨对视一眼，脑袋凑到一块，将聊天记录向上一划，引入眼帘的大多是橙黄色的[转账]。
不是许冬至给周念转账，是周念给許冬至转账。
【許冬至：牛奶好喝吗？是我今早特意去郊区買的鲜牛奶】
【許冬至：[小猫蹦蹦gif.]】
【周念：[转账100]】
【周念：不需要】
【許冬至：这条围巾我织了两个月，希望你能喜欢】
【许冬至：[小猫捂脸gif.]
】
【周念：[转账500]】
【周念：你好烦】
聊天记录从头到尾，大抵都是这样的格式，而周念的每一笔转账许冬至都很快就接收了。
陶欣把手机推回到周念的面前，看他的眼神很像看一个二傻子。
二傻子浑然不知，只觉得洗清了冤屈，神清气爽：“说话啊？嗯？怎么不说话了？”
陶欣非常真诚地问：“她追求你，送你礼物，你拒绝就好了，为什么一直给她转账？”
“我怎么拒绝？她把东西塞给我就走，难道还要我追着她塞回去吗？拉拉扯扯的，那未免也太难看了。”周念振振有词，认为这是和许冬至划清界限最妥善的方式。
听上去倒是合情合理。
可抛开感情不谈，许冬至完全就是逮着周念这个冤大头在强买强卖嘛。
照这么看来，并非周念辣手摧花，而是那看似人畜无害的许冬至把周念当成了会下金蛋的鹅。
作为准后妈，陶欣觉得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儿子被人家这么欺负，即便实话说出来可能会得罪周念，她今天也要揭穿真相！
陶欣深吸了口气，正要开口之际，许冬至拎着三杯柚子茶回来了。
她应该是跑到外边去买的，被初秋的毒日头一晒，惨白的脸泛起一层淡淡的薄红，鼻尖也冒出密密匝匝的汗珠。
“给。”
“多少钱？”
许冬至站在那里，显然没有向周念要钱的意思。
周念是铁了心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拿起手机二话不说就给许冬至转了一百块钱。
陶欣和琴姨同时看了眼包裝袋外边挂着的小票，三杯柚子茶，总共四十五。
短短十分钟，净利润五十五，这时薪比她做武术教练还高呢。陶欣摇摇头，伸手去拿柚子茶喝，然而手刚摸到包裝袋，就被周念横空拦住了。
“你刚才那么污蔑我，还想喝我买的柚子茶？”
“……”
周念扯过包裝袋，拿出一杯放在琴姨面前，又拿出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剩下一杯留在袋子里，推给站在一旁的许冬至：“便宜你了。”
三年时间，日久天长，许冬至大抵也习惯了周念的行事作风，真就含羞带愧地拎着便宜走掉了。
好，短短十分钟，净利润七十。
陶欣收回手，又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尊重大鹅的命运。
“你干嘛那么看着我？”
“看你帅，非同一般的帅，难怪有这么忠心耿耿的追求者。”
“这算什么，我都说了，喜欢我的人多得数不过来。”
“那你怎么还单身？”
周念含着吸管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柚子茶，眼底流露出骄矜的神色：“一般人怎么能配得上我，我要谈恋爱就要找最聪明最漂亮最完美的女朋友，然后……”他一顿，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和准后妈袒露心声，及时的收住了话茬：“咳，你们俩吃完快回去吧，我下午还有课，待会来不及了。”
找一个最完美的女朋友……
虽然陶欣只比周念大两岁，但看向他时总觉得自己像个历尽千帆的过来人，又或者说处在一种居高临下的上帝视角，能清楚明了的预知到他未来的感情生活不会太顺畅。
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回家的路上，陶欣就是这样宽慰琴姨的。
琴姨不语，只是一味地叹气。
陶欣能理解，换做任何人恐怕都很难接受，感觉就像锦衣玉食养大了一只顶级美貌的明星犬，引以为傲与有荣焉了小半辈子，结果发现他在别人眼里是只追着自己尾巴跑的傻狗。
果然还是周廷之看他儿子看得透彻。
陶欣忍着笑给周廷之发微信：【今天对你儿子有了崭新的认识】
周廷之过了一会才回复：【现在还会生他气吗？】
【陶欣：我们做大人的当然不会跟小孩子计较[傲慢]】
【陶欣：何况他日后自有他要吃的苦[阴险]】
【周廷之：等回家跟我讲讲今天发生了什么，我很好奇】
【陶欣：欸？你在家吗？】
【周廷之：刚回来，给你准备了礼物】
【周廷之：本来想给你制造惊喜，但我忍不住想告诉你】
周廷之很会吊人胃口，他让陶欣现在就开始期待，也让琴姨的大妈车速更慢了一些。
高架桥上保持着六十码的匀速，好不容易开到了家。陶欣一下车就看到院里鲜花漫地，她最喜欢的粉色郁金香簇拥着，一朵紧挨着一朵，仿佛从那辆白色越野车里流淌出来。
“哇……”陶欣惊叹了一声，立刻忘记了她刚刚还说自己是大人这件事，欢呼雀跃着像孩子一样跑到周廷之身前，扑过去一把抱住他。
“喜欢吗？”
“超级喜欢！我早就想要一辆越野车！”
“我记得你说过，叔叔阿姨怕你到处乱跑，不肯给你买。”
陶欣其实很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她被父母养的很好，对满足感的阈值非常高，从前谈恋爱的那段时间，周廷之经常会想，要送什么礼物才能让女朋友发自内心的快乐。
他知道陶欣不在乎礼物的价值，可快乐往往是庸俗的欲/望得到满足。没有价值的礼物，是空洞的甜言蜜语，是会积累叠加的负担。
周廷之最不愿意看到陶欣为了他的自尊心假装高兴，那会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和煎熬。
幸好现在，他終于可以实现年轻时梦想。
“去看看你的车吧，我只让人换过轮毂，你看看哪里不喜欢可以再调整。”
周廷之说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热情走上前：“陶小姐，您可以先试驾一下，感受感受越野王者巴博斯的狂野和稳健。”西装男很精明，他一眼就看出陶欣是单纯为越野车开心，压根不知道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台超级座驾。
这怎么能行呢！西装男暗想，大佬可是花了钱的！必须要把钱花在刀刃上啊！
“试驾？”陶欣问：“我没驾照可以试驾吗？”？？？不是？？？驾照还没考下来就给买巴博斯？？？我他妈！！！老子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拥有超绝表情管理的琴姨立马做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小屁孩受不了一点激将法。
周念抿着唇，目光落在不远處，稍稍迟疑了一瞬，便面无表情地朝那个方向招了招手。
陶欣和琴姨双双转过头，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孩正往这邊走过来。女孩穿着黑裙子，扎着短发，皮肤非常白，是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显得眼下色素沉积很重，像几天没睡好留下的黑眼圈，三七分的刘海，偏长，还挡了一半左眼。
这种去演女鬼都不用化妆的气质让人无暇顾及她到底长什么模样。
“小念……你叫我？”
“你第一次跟我表白是什么时候？”
女孩有点怯怯地回答：“高一。”
周念嘴角一翘，又对那女孩说：“去帮我買三杯柚子茶，我转账给你。”
女孩“嗯”了一声，转身走了，不知道去哪里買柚子茶。
陶欣和琴姨的视线缓缓移回到周念身上。
周念一瞬间又从渣男变成个幼稚的小孩子：“怎么样？我是吹牛吗？”
陶欣对此评价：“你真欠揍。”
琴姨虽然没反应，但明显持赞同的态度。
周念不禁皱起眉头：“是你说我吹牛，我证明给你看，你……”
陶欣打断他：“那小妹妹是你高中同学吧，人家从高一开始就喜欢你，你居然这样对待人家，说你欠揍都是轻的。”
陶欣的语气很严肃，义正言辞的，几乎可以称得上训斥，立刻让周念这种被溺爱着长大的小孩感到了委屈：“不是？我怎么对待她了？”
“你说呢？人家喜欢了你三年啊，你知道三年是多长的时间吗？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就该早点拒绝啊，干什么要吊着她三年？”
“谁吊着她了？我都拒绝过她八百遍了好吗，是她一直缠着我，还跟我填一样的志愿，我没有报警说她整天骚扰我已经是看在同学情份上了好不好。”周念一邊说一边解锁自己的手機，打开他和“许冬至”的聊天框，然后直接把手機拍到陶欣和琴姨面前，以此自证清白：“你们看，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吊着她。”
让看干嘛不看？
陶欣和琴姨对视一眼，脑袋凑到一块，将聊天记录向上一划，引入眼帘的大多是橙黄色的[转账]。
不是许冬至给周念转账，是周念给許冬至转账。
【許冬至：牛奶好喝吗？是我今早特意去郊区買的鲜牛奶】
【許冬至：[小猫蹦蹦gif.]】
【周念：[转账100]】
【周念：不需要】
【許冬至：这条围巾我织了两个月，希望你能喜欢】
【许冬至：[小猫捂脸gif.]
】
【周念：[转账500]】
【周念：你好烦】
聊天记录从头到尾，大抵都是这样的格式，而周念的每一笔转账许冬至都很快就接收了。
陶欣把手机推回到周念的面前，看他的眼神很像看一个二傻子。
二傻子浑然不知，只觉得洗清了冤屈，神清气爽：“说话啊？嗯？怎么不说话了？”
陶欣非常真诚地问：“她追求你，送你礼物，你拒绝就好了，为什么一直给她转账？”
“我怎么拒绝？她把东西塞给我就走，难道还要我追着她塞回去吗？拉拉扯扯的，那未免也太难看了。”周念振振有词，认为这是和许冬至划清界限最妥善的方式。
听上去倒是合情合理。
可抛开感情不谈，许冬至完全就是逮着周念这个冤大头在强买强卖嘛。
照这么看来，并非周念辣手摧花，而是那看似人畜无害的许冬至把周念当成了会下金蛋的鹅。
作为准后妈，陶欣觉得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儿子被人家这么欺负，即便实话说出来可能会得罪周念，她今天也要揭穿真相！
陶欣深吸了口气，正要开口之际，许冬至拎着三杯柚子茶回来了。
她应该是跑到外边去买的，被初秋的毒日头一晒，惨白的脸泛起一层淡淡的薄红，鼻尖也冒出密密匝匝的汗珠。
“给。”
“多少钱？”
许冬至站在那里，显然没有向周念要钱的意思。
周念是铁了心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拿起手机二话不说就给许冬至转了一百块钱。
陶欣和琴姨同时看了眼包裝袋外边挂着的小票，三杯柚子茶，总共四十五。
短短十分钟，净利润五十五，这时薪比她做武术教练还高呢。陶欣摇摇头，伸手去拿柚子茶喝，然而手刚摸到包裝袋，就被周念横空拦住了。
“你刚才那么污蔑我，还想喝我买的柚子茶？”
“……”
周念扯过包裝袋，拿出一杯放在琴姨面前，又拿出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剩下一杯留在袋子里，推给站在一旁的许冬至：“便宜你了。”
三年时间，日久天长，许冬至大抵也习惯了周念的行事作风，真就含羞带愧地拎着便宜走掉了。
好，短短十分钟，净利润七十。
陶欣收回手，又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尊重大鹅的命运。
“你干嘛那么看着我？”
“看你帅，非同一般的帅，难怪有这么忠心耿耿的追求者。”
“这算什么，我都说了，喜欢我的人多得数不过来。”
“那你怎么还单身？”
周念含着吸管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柚子茶，眼底流露出骄矜的神色：“一般人怎么能配得上我，我要谈恋爱就要找最聪明最漂亮最完美的女朋友，然后……”他一顿，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和准后妈袒露心声，及时的收住了话茬：“咳，你们俩吃完快回去吧，我下午还有课，待会来不及了。”
找一个最完美的女朋友……
虽然陶欣只比周念大两岁，但看向他时总觉得自己像个历尽千帆的过来人，又或者说处在一种居高临下的上帝视角，能清楚明了的预知到他未来的感情生活不会太顺畅。
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回家的路上，陶欣就是这样宽慰琴姨的。
琴姨不语，只是一味地叹气。
陶欣能理解，换做任何人恐怕都很难接受，感觉就像锦衣玉食养大了一只顶级美貌的明星犬，引以为傲与有荣焉了小半辈子，结果发现他在别人眼里是只追着自己尾巴跑的傻狗。
果然还是周廷之看他儿子看得透彻。
陶欣忍着笑给周廷之发微信：【今天对你儿子有了崭新的认识】
周廷之过了一会才回复：【现在还会生他气吗？】
【陶欣：我们做大人的当然不会跟小孩子计较[傲慢]】
【陶欣：何况他日后自有他要吃的苦[阴险]】
【周廷之：等回家跟我讲讲今天发生了什么，我很好奇】
【陶欣：欸？你在家吗？】
【周廷之：刚回来，给你准备了礼物】
【周廷之：本来想给你制造惊喜，但我忍不住想告诉你】
周廷之很会吊人胃口，他让陶欣现在就开始期待，也让琴姨的大妈车速更慢了一些。
高架桥上保持着六十码的匀速，好不容易开到了家。陶欣一下车就看到院里鲜花漫地，她最喜欢的粉色郁金香簇拥着，一朵紧挨着一朵，仿佛从那辆白色越野车里流淌出来。
“哇……”陶欣惊叹了一声，立刻忘记了她刚刚还说自己是大人这件事，欢呼雀跃着像孩子一样跑到周廷之身前，扑过去一把抱住他。
“喜欢吗？”
“超级喜欢！我早就想要一辆越野车！”
“我记得你说过，叔叔阿姨怕你到处乱跑，不肯给你买。”
陶欣其实很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她被父母养的很好，对满足感的阈值非常高，从前谈恋爱的那段时间，周廷之经常会想，要送什么礼物才能让女朋友发自内心的快乐。
他知道陶欣不在乎礼物的价值，可快乐往往是庸俗的欲/望得到满足。没有价值的礼物，是空洞的甜言蜜语，是会积累叠加的负担。
周廷之最不愿意看到陶欣为了他的自尊心假装高兴，那会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和煎熬。
幸好现在，他終于可以实现年轻时梦想。
“去看看你的车吧，我只让人换过轮毂，你看看哪里不喜欢可以再调整。”
周廷之说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热情走上前：“陶小姐，您可以先试驾一下，感受感受越野王者巴博斯的狂野和稳健。”西装男很精明，他一眼就看出陶欣是单纯为越野车开心，压根不知道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台超级座驾。
这怎么能行呢！西装男暗想，大佬可是花了钱的！必须要把钱花在刀刃上啊！
“试驾？”陶欣问：“我没驾照可以试驾吗？”？？？不是？？？驾照还没考下来就给买巴博斯？？？我他妈！！！老子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