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元楚蘅听到这话神情立马不善的看向他。
  沈淮砚将碗中的最后一口汤饮尽,轻轻放下了碗:“这也没有办法。现在我们家就只有我一个人赚银子,实在是入不敷出。而且藏的那些救急钱又被你拿走,要不然还能周转一下。”
  “你那银子可是为了给你治病。”
  元楚蘅气笑,从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沈淮砚听完没觉得释怀,反而绷紧唇角:“不过是发热,躺几日也就挺过去了。从前我都是这般,根本不用浪费银钱。”
  一想到他那半串子钱他就心疼。这可是他存了许久才攒的。无论多么艰难,他都没想过要花。
  “好的很,这么说倒成了我的错——”
  元楚蘅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性之人,哪里听得了埋怨,“我就应该让你烧成傻子!”
  她一脚踹到桌腿上,将桌上的碗都给震倒,发出砰的一声。
  沈淮砚被这一声惊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轻咬住唇瓣,嗓音细弱:“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妻主你怎么也该给我留下一两枚,起码让我有个念想……”
  “妻主莫生气…”
  沈淮砚端起小姿态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挪至元楚蘅身边,扯上她的衣袖:“我错了……”
  一双清澈圆润的杏眸眨啊眨,希冀她能够心软。
  元楚蘅板着脸没有吭声。
  沈淮砚大着胆子,手指顺着她的衣袖摸上她的胸膛,指尖在她拢起的胸骨上画着圈,“我今晚就给妻主做好吃的,鱼汤?鸡肉,还是兔子肉?”
  元楚蘅没料到这小蠢货这般大胆,她一把按住他作乱的手指。气息有些紊乱。
  “你个儿郎到底知不知羞?”
  什么地方都敢乱碰,他就这么迫不及待?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沈淮砚立马抽回手,眼底带着歉意。清澈又一见到底。
  似乎真不知道他这动作意味着什么。
  教养先生只说过,女人的胸骨很特殊,一个儿郎若想得到宠爱,就要懂得安抚它们。让自己的妻主开心。
  沈淮砚就只是想让元楚蘅别再生气,快点开心起来而已。
  元楚蘅自然不信他真的懵懂无知,只觉得他在欲擒故纵。
  她平稳住气息,将他推离身边:“今日我要休息,除了吃饭,别来打扰我。”
  沈淮砚有些泄气的点点头,总觉得她气性更大了。
  他眼巴巴的看她一眼,最终还是收拾起碗筷离开了屋子。
  晚间用过饭,元楚蘅直接回到床榻上躺下。
  沈淮砚欲言又止,终是没有打扰她,默默回了自己的屋子。
  夜深人静的时刻,正屋窗扇发出一声细微响动。
  床榻上,元楚蘅立马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身,借着窗外泄进来的皎洁月光看向跪在地上的时雨,嗓音沉静:“查的怎么样了?”
  “属下正是前来汇报此事。”
  时雨垂眸应道。
  娓娓道来:“小公子的身份属下已经查清,是沈尚书府的庶子沈淮砚,排行第二,与…沈大公子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七年前,因为推沈大公子落水被沈尚书送到了这乡野别院,除了每月有仆从来送银子,再无其他人关心,看样子是打算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庶子?”
  元楚蘅有些意外,毕竟他那张脸可是和那沈淮序像了个七八分。
  “他的生父是谁?”
  “属下只查到是个做洒扫的小侍,在沈尚书正夫养胎的时候爬了床。后因难产而死,早早便逝去了。”
  “那小侍和沈曼正夫可有关系?”
  “这个……属下倒是没有查到,似乎就只是个寻常小侍罢了,一时动了歪心思。”
  “是吗?”
  元楚蘅轻挑了挑眉眼。
  这倒是稀奇,生父不过是个做洒扫的小侍,沈淮砚却和沈淮序长的犹如双胞兄弟…
  “查一查沈曼正夫的母族,看看他有没有兄弟。”
  “是。”
  “对了,你刚刚说沈曼将她这庶子送到了沈家别院,那他又为何呆在这里?”
  沈淮砚上山采药的时候,元楚蘅观察过这小院。
  就是一普通乡野猎户的居所,建在半山腰处,位置荒僻而又隐秘。
  “这和属下接下来要说的事有关。”
  时雨立马回道:“这小院以前是那陈猎户的家。沈二公子的别院离此处不算远,一年前别院遭了山贼,沈二公子侥幸逃出被这陈猎户搭救。沈二公子不敢再住这遭过山贼的别院,这陈猎户便将自己住的地方让给了他,她自己则是住进了那别院。许是出于感激,沈二公子便将沈府每月送来的银子一并给了她。自己则每日上山采药草卖,勉强度日。”
  她说到这里停了停,嗓音变得低沉:“只是…这沈二公子不知道的是,此陈猎户并非真的陈猎户,而是冒名顶替的。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直在这片地界游荡的山贼。一年前沈家别院遭劫,便是她干的。至于这山贼为何迟迟不肯离去,属下猜测她们应该是为了沈家送来的银子。而且住在沈家别院也能遮掩她们的身份,不被官府察觉。”
  时雨抬了抬眼眸,“说来这山贼还颇有来头,正是一直在京城附近作乱的匪头帮。这帮山贼十分狡猾,行踪一直飘忽不定,又善于隐藏。两年前,二皇女连同大理寺的人一起追查她们,都没有掀了她们的老巢。女皇还因此对二皇女和大理寺的人不满。”
  “哦?”
  元楚蘅倒是没想到还能有此收获。
  她手指搭在腿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在这寂静的深夜中发出哒哒的声响。
  “调查沈曼正夫母族的事不着急。你先去沈家别院看看情况,她们有多少人?能不能查到她们的老巢?”
  时雨闻言,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惊诧。
  随即赶紧点头:“是。”
  殿下虽身为太女,却一向不理会朝政之事,如今却像是要将这伙儿贼人一网打尽。
  难道是因为要和二皇女作对,所以才突然积极起来?
  毕竟,殿下一直不喜欢二殿下,她们这些下属都心知肚明。
  “怎么?还
  有别的事要汇报?”
  元楚蘅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微眯了眯凤眼。
  时雨立马回神,精神一震:“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屋子。
  翌日,元楚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天光已经大亮。一缕暖阳从窗隙间钻进来,打在床榻上。
  元楚蘅抬起手臂遮了遮,刚想坐起身。
  突然听到窗外有说话声传了进来——
  “都怪我出门太急,忘了磨这弓箭。今日又麻烦你了。”
  “陈猎户你客气了。这磨刀石留在这里也无用,不如你带走。本来这东西也是你的。”
  “那…也好,等我下山时再来还你。”
  “不——”
  沈淮砚的声音还未落地,陈猎户似乎已经走远。
  元楚蘅没再听到其他响动。
  昨晚才从时雨口中得知这陈猎户的身份,今日细想,才发觉这人来这里似乎格外频繁了些。
  沈淮砚一个柔弱儿郎,一无所有,除了他那张具有欺骗性的脸。
  难道这山贼是看上了这小蠢货?
  元楚蘅若有所思的垂下眉眼。
  “妻主,你醒了怎么也不叫我?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这时,屋门突然被推开,沈淮砚迈着轻巧的步子走了进来。
  元楚蘅立马收回心神,刚抬起眼眸。
  就见沈淮砚又突然跑了出去,很快拿着一样东西回来。
  “妻主你看——”
  他献宝一般打开包裹,拿着一件崭新的外袍放到元楚蘅面前。
  “这是我今早到集市上买的,老板说是南州来的玉锦,你看看喜不喜欢?”
  紫藤色的袍子,质地柔软细腻,针脚密实秀气,虽比不上元楚蘅那些华衣锦袍,却也看的出造价不菲。寻常百姓根本穿不起。
  “你哪来的银子?”
  元楚蘅目光落在他身上,视线敏锐的捕捉到他头顶簪着的木簪。她若是没有记错,他之前似乎一直戴着一枚玉簪,而且十分宝贝。她无意中看到过好几次他小心的取下擦拭簪体。
  “今日清晨我上山采药,极其幸运的采到一株珍贵药草,换了许多钱。”
  沈淮砚侧了侧身体,遮住头上的木簪,脸上挂着笑意:“妻主不是一直不喜欢身上的衣服嘛,昨日我又惹你生气,所以才买了这衣服拿来赔礼道歉。”
  “妻主——”
  他弯起眉眼,好似一对月牙:“你今日就穿上让我看看好不好?”
  第8章 同塌而眠妻主你行行好
  元楚蘅沐浴在阳光之下,整个身体都融在光芒中。
  一袭紫藤色的长袍包裹住她高挑出色的身体,眉眼晔丽,气质斐然,整个人都变得让人高不可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