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郜半雪神色微深,目光流露些许不赞同。
  秦薄苏神色微动:“可你好像并不这样觉得,在我看来平平无奇的事情,你却不仅能记住还可以把它当成我的优点,本应该做到的事情并不应该成为夸赞。”她转了下头,像是在跟郜半雪说,也像是在跟她自己说:“秦朝意以前经常跟我说,没有进步就是退步。”她不屑于跟其他人比,她只需要跟自己比,但每一次并不是能收获那种理所当然的神情,她甚至有时候害怕有时那种害怕见到,秦朝意失望的眼神。
  秦朝意,这是她第一次从秦薄苏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但她并不陌生,她前世见过是一个相貌美艳却气场极为强大的女人,以及她的手段。而秦薄苏这时候提起,她突然觉得,她好像离她近了那么一点,是秦薄苏同意离她近了一点,撬开一点心防的缝隙,只是似乎有些沉重,而且秦薄苏口中的话,让她并不赞成这种打压式的教育方式,这就是秦薄苏从小到大的教育环境吗。
  夜风徐徐的吹过有点冷,她蜷缩了下抱着手臂,那人就自觉的走近了些试图以这样的方式给她挡挡风,清冷的眸子染了些暖意照着她,清浅的薄荷味嗅入鼻尖叫她顿感酸涩,又不跟她道歉,让她无端的生闷气,明明还知道她在气什么,可又不愿意说,长时间没有讲话,声音带了分幽怨,可还是坚持着:“你继续。”
  她有预感,秦薄苏似乎,是在向她剖明心迹的表白。
  她的喉咙微动,有些干涸,神情却在聚焦没有刚才的放空,又闪过一丝茫然:“可我喜欢你,我又觉得惶恐。”她惶恐不安的是,就算郜半雪能看到她所谓的优点甚至喜欢她,她都怀疑自己是否值得,瞥开视线,:“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你最好的,也不知道我到底给什么才是你想要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真的无私不求任何回报,就像秦朝意选择了我,我就要成为她眼中那个,她想要的女儿。”像时璐,杉山,程璐,苏连其他的,都不是没由来的,在她看来都是有目的,正是有这样的“目的”才可以让她心安理得的受着:‘你特别好,好到我觉得认识你都是幸运,可我又觉得,你遇上了我,是你的不幸。”
  她可以一直的这么自私就好了,只要她扮乖,低个头认个错,然后再适当的软一点,可她,自私不下去了,她谴责自己。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她今晚离开,是以这样的方式躲避,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者。
  郜半雪心脏被重击了下,这么丧气的话,她想要看清她的神色,在黑影的浸染下却显得这么破碎,悲伤,她使话题轻松些:“你这是,在表白吗。”
  秦薄苏眼神微动了下,:“算是吧。”
  她唇瓣微勾,眼底却并未染上笑意:“哪有人表白说的像是临终遗言。”
  秦薄苏的声音带点涩意却还是坚持说完:“我真的配不上你,我没有办法给你安全感,没有办法保护你,我现在一无所有,我也没有办法给你什么,你对我越好,我越觉得不值得。”如果说起先还带着点庆幸,那么下午郜半雪的话,就是她心里的那一道最隐蔽的防线崩塌。
  她真的,配不上她啊,她对她存有秘密,她没有办法告诉她,就算此刻的她在她的面前似乎无所遁形般,但实际上,如果有可能,她隐藏的那个秘密都想要彻底的深埋进骨。可就算是如此,她还是觉得,不管怎样都好,只要能多那么点时间在她身边。
  她贪恋她的体温,她的气息,她的味道,她的眼睛,和她本人。
  这是不是爱,秦薄苏不知道,可她需要。
  更像是审判,她把选择权交付出去,声音有些艰涩,:‘所以,你要分手吗。“,甚至一句话要间隔着说组意思,闭上眼睛:“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活着,不会有轻生自杀的任何念头,不要因为愧疚爱我,也不要因为自责。”她前世的自杀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她早就想要说这句话,她这个人或许并不值得别人这么在意,可内心的卑劣又像是在祈求,求她,留下。庆幸的因子被抹除,甚至她之前想着就算是郜半雪可怜她也好,但此时却不想在这样利用她。
  郜半雪眼神倏然一变,情绪骤然暗沉:“你要跟我分手?你觉得我之前一直是在可怜你?”
  闭着的眼睛没睁开,但声音有些无力很轻:“是你,要跟我分手么。”
  这时候的话,反倒是叫人气极反笑:“难道你不是再逼我跟你分手?”主动开口的意思,跟被动但实际上还是一个意思,她突然意识到,以往的两人交谈终归是有问题,而一向清冷高傲的秦薄苏私下里却是带着自卑的,比她的患得患失还来得快。要说没有一点私心怎么可能,可她的认可反倒是加深了秦薄苏的退却。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不说话了,下巴被一双冰凉的手给勾着,口吻像是命令,带了分强势:“抬头,睁开眼睛。”
  第62章 怎样才可以加分
  那双眼睛的情绪翻腾,乌云遮月般又被掩下去,情绪百辗转期间,秦薄苏的眼里有一抹慌张:“我。”她被卡住了嗓子,那掐住她下颌的手此时滑向了她的嗓间,感受着她的脉搏。她竟然从心底深处还能升出一丝隐蔽的兴奋感,奇怪又诡异,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郜半雪不再遮掩,神色浓浓语气沉着:“秦薄苏你给我听好了,我没有可怜你也没有同情你,世界上的人有千千万万个,可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她的眼前睁开,此时又像是在辨别她说的真假,貌似是真的。
  冷笑一声,她继续:“你要离开随便你,要是联姻或喜欢别人也随便你,无故不接电话玩断联也没关系,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在我们分手。我没有打算一个人既付出不求回报又可以大大方方反的让给别人,换句话来说,如果你真的想要选择分手,那就不要再有任何复合的念头,断就断的干净。”她哪有看上去的这么无私,私心是有的,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很多,可秦薄苏只有一个。
  她的眼尾染上分红,像是真的气极了可讲话又是无比的清醒,这下秦薄苏是彻底的慌乱,神色无措,:“我不想跟你分手,也不会跟你分手。”她相信她说的真的,不是非她不可,眉眼耷拉下来,:“对不起,我们好好在一起,你不要去喜欢别人。”她可以接受郜半雪不在她身边,可她不能容忍看着别人跟她喜欢的人带上什么亲密行为。
  郜半雪看着她自责的神情,心定了下来,可还是继续心硬道:“就算我们确定了关系,你在我这里也是有加减分制的。”她以前从来不觉得秦薄苏会真的有自卑感,而通过今晚的对话大概知道了症结所在,虽然她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但显然是一开始给的太满才会有这种不安定的因素存在,而现在,想要消除这种不定因素,光凭说的显然不能够,于是她决定换另外一种方式,让秦薄苏自己真正的意识到,主动而不是被动不安。
  秦薄苏皱眉:“那我现在是多少分。”
  郜半雪嘴角微下压,转过身体看向另一边,语气有些飘忽:“六十分勉强及格。”九十分被她颠倒了顺序,而六十分女朋友的标准堪堪只过及格线,其他的嘛看她的表现,谁让她答应的没做到。
  她的神色果然凝重,只是有些不太相信:“只是刚及格?”那她也太不合格了。
  郜半雪眼神微挑,掰着手指头数她的罪状:“嗯哼,无故断联失踪没报备,电话不接让人担心,承诺的事情并没有做到,而且,某人还跟我冷战。”
  秦薄苏觉得她的每一条都过了警戒线,红灯滴滴滴滴的闪烁个不停,触犯了雷点,甚至还有可能,是郜半雪大发慈悲给她给及格线,此时认错态度诚恳,心虚道:“那我,要怎样表现才能加分。”
  郜半雪给她简单说了下,不外乎不许提这种叫人生气的要求,犯过的错误要加以改正,还有那些雷点初犯酌情,再犯叠加扣除,表现优异加以改正才可以加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她退后一步让两人保持距离,秦薄苏顿感空落落的。
  郜半雪提醒她,判处刑责:“以你现在的分数只能睡客厅。”
  似乎是不可置信,秦薄苏不愿意相信,她明明上午还能跟女朋友贴贴,晚上就落得如此待遇:“那,简单的接触呢。”她看到郜半雪甚至要离她一米远,就觉得心脏闷闷的。
  今晚第三次,颇有些不合时宜的,秦薄苏再度冒出那个念头,她今晚就不该出门。
  “如果分数六十分以下,那么。”她的神色一禀然,拿捏了主动权:“那我也可以喜欢别人。”虽然她没做好喜欢其他人的打算,但并不妨碍她此刻就是故意的这样说,就当是,给自己留个心理准备,不要这么痛苦了。
  秦薄苏语气有些急切,她光是想一下那种情景都觉得要难以忍受:“不会的。不要喜欢别人,我会改。”
  她话没说太满,但保证却是信誓旦旦的急切证明自己的认错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