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纯爱文路人甲 第93节
  是梦吗…叶荇怅然若失。
  既然活了下来,叶荇也不再去想自杀的事,他大可以换一个城市继续生活。
  窗户外春日花朵开放,21年5月12日,叶荇记起这个日子,模糊的记忆中有一个小女孩晚他一天出生,他们一家去到汶岐,再也没回来。
  颈间还戴着雕刻他姓名和出生日期的水滴吊坠,叶荇想起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叫魏纾,也有一条水滴吊坠,颈间佩戴的这条是她的母亲买的,是他们两人共同的生日礼物。
  间隔十三年,叶荇已经忘记魏纾的模样,猛然想起她,只觉得她像窗外清透的日光,虚无而透明,捉摸不住。
  夜间,叶荇再次看到那个女生。
  他化作一团漂浮的意识,跟在她身边,看她脚步匆匆从寝室跑出去,和另一个女生去参加社团活动。
  她是今年的新生,和另一个女生是朋友,在西城大学读书,而时间…2024年?
  叶荇搞不清状况,只能一直跟在她身边,春季大家都穿的单薄,他飘到她身边,看见了报名界面上她的名字和学号。
  ——魏纾,数学与统计学院,63*****
  他一惊,去看她颈间,没有项链,突然,他注意到她身边另一个女生,她的朋友,杨佳奈,她颈间就戴着那条项链。
  叶荇正在思索,又从梦里抽离,视线的最后,是魏纾跟身边女生笑着聊天的模样。
  从这之后,叶荇每天都会梦到魏纾,跟在她身边,看她去做家教老师,上课,完成作业…
  他确定这是他失散十几年的小青梅,她从地震中活下来了,并且成了孤儿,忘记了自己父母的死因,以为他们是车祸去世的。
  她和杨佳奈一起长大,十几年相依为命,甚至还把父母留给她的水滴吊坠给了杨佳奈戴。
  叶荇觉得很不服气,项链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
  上面刻着他们的名字和生日!
  假如没有那场意外,他们本该一起长大,是最亲密的青梅竹马,前后脚来到这个世界,他天生就是她的。
  不过…想到自己的处境,又觉得她能平安健康的长大是上天庇佑。
  养病期间,老师组织了同学前来探望,叶荇敷衍应付,他本就阴沉孤僻,他们也习惯了,例行探望后就不再来。
  叶荇猜测自己这是穿越到未来了,但只有一团意识,大概是因为5月11日那晚他正好自杀,鲜血染红吊坠,而她又正好在看那本小说,加上他们吊坠之间的共感,所以他有了一个游离的视角,陪在她身边。
  那么…现在的魏纾呢?
  叶荇已经了解到魏纾的成长经历,她这时候应该在西城九中读高二,刚过完十七岁生日不久。
  他想去见她,又担心破坏了他们的相遇,导致一切崩盘。
  医院疗伤的最后时间,班上一个叫黎鑫元的女生前来探望,郑重地跟他道歉,并带来了一个年长的女人。
  “学校的流言不是我散播的,我知道是谁,但没有阻止。”黎鑫元眉眼黯淡,“我去过c7拳场,知道你在那里当拳手,也看到过宗二,许浑和你的事情,知道你是清白的,但…”
  黎鑫元身边的中年女人只是定定注视叶荇的脸庞,“你和清柯真的很像,我和她是朋友,知道你最近发生的事,我可以帮你转学籍,再给你一千万。”
  她停顿了一下,“叶荇,你是清柯的孩子,我希望你能活得好。”
  “你以后的生活我不会过问,我只是清柯的朋友,在她的孩子出事时帮扶一下,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会给。”
  中年女人说完,不看叶荇,也不看黎鑫元,转身出去了。
  黎鑫元眉眼怔怔,她原先还以为小姨会收养叶荇…
  叶荇听完表情没什么变化,看向黎鑫元,眼神询问她怎么还不走。
  黎鑫元深吸口气,“小姨不知道你的事是因为我一直瞒着,对不起。”
  她也没想到叶荇会走到这个地步,脸上歉意,“还有一件事,就是…”
  黎鑫元拿出手机,将页面给叶荇看。
  当时她刚知道叶荇和叶清柯的关系,气得不行,又不想真的做什么事,朋友撺掇她写他的小黄文,让他在小说里惨惨的,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黎鑫元没文笔,也不喜欢写东西,但又觉得这办法可行,于是在网上找了写手,提供人设,并嘱咐一定要让“叶荇”惨惨的。
  大概是恶趣味,黎鑫元提供了宗二,许浑,齐庸,张延的人设,前两个本就和叶荇有牵扯,至于后面的齐庸…哼,这么冷傲,把你写进小黄文里!
  至于张延…黎鑫元和他姐姐是朋友,常听她吐槽这个狂拽的弟弟,干脆也把他拿来凑数。
  文写好后,黎鑫元看了几眼,大受震惊,简直惨的没眼看!虽然是她嘱咐的,但这么多折磨人的手段,正常人都想不出来吧?
  她心情复杂的把尾款结了。
  写手将文上传网络,黎鑫元在知道叶荇的事后就让写手删除了这篇文,可惜盗版网站比她们手快,小说已经传的到处都是。
  “抱歉,我已经叫人在删除了…”
  “不用。”叶荇淡声打断了她,微笑道:“没什么事可以出去了吗?我需要休息。”
  黎鑫元以为他心情不好,尴尬的走了出去。
  叶荇越发确定他所穿越的是真实存在的未来。
  今晚的穿越有些不同,叶荇看着五岁的魏纾不知所措。
  他想摸摸她的头,可他只是一团意识,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跟在她身边。
  小魏纾脸颊肉嘟嘟的,叶荇很想戳戳她的脸,这段时间他想起了很多关于他们一家的事,比如魏父是个大厨,魏父魏母溺爱她,小时候的她非常圆润。
  小魏纾在这时候就跟杨佳奈关系很好了,她自带亲和力,小朋友都喜欢跟她玩,但他们不喜欢杨佳奈,魏纾每次都护着杨佳奈,她圆嘟嘟一团,生起气来像个炸毛小团子。
  叶荇安安静静跟在魏纾身边,这时候水滴吊坠还戴在她身上,她管这叫护身符。
  六岁的魏纾变瘦了一些,依旧是无忧无虑的,她和杨佳奈住一个房间,握住杨佳奈的手说好喜欢。
  七岁的魏纾守在杨佳奈病床边,眼泪流个不停,把“护身符”戴到昏迷不醒的杨佳奈颈间。
  八岁…
  九岁…
  ……
  十七岁的魏纾在日记上写下:好想要爸爸妈妈,可我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样子,好累,每天上九节课真烦,想吃他们做的饭。
  叶荇的手穿过她脸颊,时间凝滞,他从梦中醒来。
  收拾完行李后,叶荇坐上前往西城的高铁。
  她还不认识他,他可以先转到西城九中,再慢慢和她接触,等时机成熟就把一切告诉她,也许散掉十几年的缘分就能续上。
  十七岁,一切才刚刚开始,不过,在此之前,叶荇联系了整容医院,把身上狰狞的伤疤袪掉。
  高铁上,一个白发老妪看了他好几眼,最后视线定在他颈间的雪白水滴吊坠上,斩钉截铁的说:“你看到了未来。”
  叶荇沉下眼,和她对视。
  “你可以接着看下去,一个月后,假如你接受不了结局,可以来冀州天山找我。”
  “哦,对了,我是冀州天山派第九十五代传人。”
  叶荇来到西城后找了个酒店,付完一个月的钱,期间偶尔去西城福利院和西城九中,隔着远远的距离,望见魏纾和朋友们说说笑笑。
  夜间,他再次来到二十岁的魏纾身边。
  24年5月12日,她被祁天赐带到拍卖会上,遇见宗曜…
  宗曜倒是没有伤害她的身体,对她有种病态的依恋感,她很烦他,却碍于他的权势不得不待在他身边,时间久了,许浑一直在她身边看着,向她表了白,并承诺会帮她摆脱宗曜。
  魏纾知道许浑也不是好人,但还算正常,权衡后,她答应了他。
  宗曜发了疯,跟许浑斗得你死我活,也正是这时候,宗颢出现,摆平了一切事情,让魏纾去安抚他弟弟。
  许浑一直在养伤,魏纾被逼住在宗家,生活条件倒是顶尖,来回学校有司机接送,她心态好,专心学习考证,摆烂式跟宗曜说说话。
  两年后,魏纾毕业,她考入大厂做软件设计工程师,依旧被宗曜,许浑纠缠。
  魏纾专心工作,公司老板是个年轻的绿眸混血帅哥,叫张延,她私下吐槽这名字好土,平时跟他没交集。
  宗颢问魏纾要不要来他身边做助理,她当然是拒绝。
  工作后魏纾依旧是住在宗家,杨佳奈考上冀州云中大学研究生,专心科研。
  宗曜和许浑依旧斗个不停,交换时间陪在她身边,两人日常撺掇她领证,她呵呵一笑,全当放屁。
  软件设计的工作对魏纾来说很轻松,但依旧有难题,张延时不时帮她处理一些bug,两人渐渐成了朋友。
  张延总是去一家医院,还有一个叫齐庸的好友。
  她常见张延前脚齐哥叫的亲热,后脚就骂对方阴险恶毒。
  魏纾对这人的素质实在不敢恭维,并日常担心张延会在背后蛐蛐她。
  直到有一天她被齐庸带走,看到一整个房间的照片瞠目结舌,张延随后闯进来,和齐庸打起来,她淡定报警。
  在警局等候时,宗曜和许浑也过来了,四人一见面,剑拔弩张。
  魏纾缩在一边不说话,听他们互相指责对方狐狸精,勾引自家老实人小纾,并齐刷刷看向她,让她选择跟谁走。
  她还没选,宗颢从外面进来了。
  两年后,这几人不知达成什么共识,一起出资在太平洋某个小岛上修建城堡,将魏纾带到那里一个月,那之后,几人形成奇妙的共生关系。
  魏纾身体接受了他们,心里却不信任他们,卯足劲儿专心工作,并从张延公司辞职,跑到冀州重新找了个公司,她有经验,在业内有口皆碑,很快站稳脚跟。
  去到冀州后,魏纾和杨佳奈住在一起。
  五人紧随其后来到冀州,又是令人窒息的纠缠,魏纾实在忍不了,找人调查他们,做二五仔,宗曜,齐庸都被她送进大牢,张延解剖尸体的黑料在网上发酵,公司市值下跌,忙的焦头烂额,许浑有许家保,什么事都没有,宗颢干净得过分,魏纾无从下手。
  剩下的两人,许浑参军,死在任务中,宗颢死死缠住魏纾,为了躲他,她慌不择路发生车祸。
  叶荇看完一切,沉默良久,参加工作后的魏纾如鱼入水,成长得飞快,就算没有他,她也能活得好。
  这样的结局谁也不能接受。
  她应该拥有一切,幸福圆满。
  十七岁的魏纾放学后喜欢和杨佳奈去小吃街逛,橘红色落日下,她们买了烤肠,边吃边走回福利院。
  商场前的广场上小吃摊飘出阵阵香味,耳边是细密的人声,看见一个白色大熊玩偶正捧着一大堆花,穿梭于人群中,看见小孩子就蹲下来送一束花。
  雪白色玩偶服在炙热天光下毛茸茸的闪着光,他来到魏纾和杨佳奈面前,递出花。
  巨大的玩偶服挡住灼热阳光,眼前落下一片阴影,魏纾抬眸,玩偶黑色眼珠后什么都看不到,他先是将紫色绣球花递给她,随后将另一束雏菊递给杨佳奈。
  紫色绣球花象征永恒和圆满,雏菊象征真挚的友谊。
  魏纾接过花,清浅的香味飘在鼻尖,她有些奇怪,说不出的感觉,“…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