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纯爱文路人甲 第49节
  魏纾勉强扯一下嘴角,表情无奈:“没有,我就是问一下。”
  漂亮凌厉的少年勾起唇,但眼神还是失落的,他语气低沉:“我联系不上的,昨晚都是通报了很多次才打的电话,任务都很危险,不能轻易打扰。”
  魏纾哑然无声,棕色眼眸静静看着许浑,神色逐渐凝滞。
  或许是父母不能回来,许浑终究有些失落,他陷入低落的情绪里,一个人望向窗外的景色,侧脸在夕阳光辉中浮现一层金色光晕。
  进入别墅,许浑不愧是许家千娇百宠的小少爷,宴会布置的格外奢华,但来的大都是年轻人,他是寿星,所有人都围着他,魏纾和叶荇便走到食物区,棵棵点心树摆在宽阔的大厅里,树梢上玉白色的餐盘中是小巧精致的甜点。
  叶荇低头看魏纾,“小纾,等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们也举办一个宴会,邀请你的朋友来怎么样?”
  “可以啊。”
  魏纾抬眸一笑,知道叶荇误解了她的表情,是了,她还是不太会隐藏情绪,心中压着事叫人很容易看出来。
  叶荇站在魏纾身边,清隽的身姿,天使般的脸庞叫不少人惊艳,他们时不时偷偷瞟过来,成年礼上大都是十几岁的少年,视线都挺干净,也没叫魏纾感到不舒服。
  不过叶荇并不太喜欢这样,玉白的脸微微垂下,表情冷淡,只紧紧守在魏纾身边。
  众星捧月的少年终于从簇拥中走出来,脸上还有未散的享受和得意,他是真的很喜欢被所有人围着转的感觉。
  神韵逼人的丹凤眸望过来,见他们站在饮食区,不和众人玩乐,许浑朝他们走来,“一会儿就上蛋糕了,我给你们切两块大的。”
  魏纾不由笑起来,点头应下,眼底还有些凝重。
  我该怎么告诉你,你的父母会在今天去世呢?
  第72章 注定的吗
  许家别墅以白色为主调,头顶明亮精巧的水晶吊灯垂下珠帘,柔和的光线散发,照出下方热闹的场景。
  侍应生推着高达十八层的生日蛋糕进入大厅,奶油的香气萦绕在每个人鼻尖,甜腻而柔和。
  风华正茂的少年人站在宴会中心,眉宇间透着一往无前的锐气,晶亮神气的丹凤眸上挑,眼眸流转间肆意桀骜,他望向门口,露出灿烂的笑意。
  大门处,四位老人和一位英姿飒爽的军装年轻女人走进来。
  “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姐,你们总算来了,正好分蛋糕,快点过来!”
  众人让开一条道,四位老人面色和蔼慈爱,军装女人眉目锋利,五官艳绝,凛凛如寒山,唇边笑意浅淡。
  魏纾望向他们,瞬间明了女人的身份,许浊,许浑的姐姐,她看起来风尘仆仆,一双丹凤眼不怒自威,仅仅是出现在这里,所有人都收敛了调皮习性,不自觉的去看她脸色。
  会客厅里年轻人众多,魏纾和叶荇隐在其中,并不惹人注目,许浑倒是热情邀请他们到他身边去,可惜他们都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就等着分完蛋糕后各自聚团玩小游戏,许家长辈就出现这么一会儿,看完许浑后就离开,不打扰年轻人的聚会。
  许浊留了下来,姐弟两人聊着天,许浑的同学们面对她时战战兢兢,不敢喧闹,三三两两散开,各自成团小声说话。
  侍应生们穿着黑色鱼尾服在宴会厅里来来回回穿梭,端着圆盘四处奔波。
  叶荇被人搭讪了,两三个少年凑到他和魏纾身边,询问他们的来历。
  这是魏纾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到叶荇容貌的威力,许浑的同学们大都家世不差,能跟他玩到一起,还邀请来生日宴会的必不可能是卑劣之辈,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认识漂亮的人,来要联系方式又没错。
  魏纾被叶荇护在身后,看他轻描淡写的拒绝了这几个少年的邀请,一丝一毫信息都不愿意透露,维持着礼貌得体,拒人千里之外。
  “魏纾!”一声清亮的少年音叫她,声音不大不小,风一样恣意畅快,他们转头,唇红齿白,明媚善睐的少年走过来,端一杯牛奶,一手抬起跟他们打招呼。
  “我们现在要去二楼娱乐区玩,一起来吧。”
  许浑轻挑眉梢,淡淡扫过跟叶荇搭讪的几个少年,“你们要不要去?”
  魏纾顿时有种被解救的感觉,尽管他们大都把目光把目光放在叶荇身上,可偶尔也会有惊讶的视线掠过她的脸,她只能强装镇定独自吃甜点,假装看不见他们的目光。
  一行人去了二楼。
  游戏室,小型电影院,零食库,应有尽有,魏纾坐在沙发上看许浑和他的朋友们玩游戏,音乐声躁耳,五彩的华光从墙壁缝隙透出,氛围感很强。
  叶荇将一碟饼干递给魏纾,手里还拿着一瓶牛奶,他看魏纾在下面没吃多少,又下楼去找侍应生要了一些。
  巨大的游戏屏上是几个少年操纵的游戏人物,pk赛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许浑打游戏时异常冷静沉默,不似他的朋友们嘴里总是骂骂咧咧,痛斥队友操作菜的离谱。
  他冷凝着眼,指尖在控制器上移动,凌冽而锋利的眉眼在五颜六色的幽暗灯光下格外漂亮。
  魏纾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心中摇摆不定的不安,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来这个宴会,如今已经是晚上八点,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许浑还是张扬热烈的模样,没有什么不对。
  可魏纾总觉得下一瞬一切都会坍塌。
  “吃不下吗?”叶荇有些担忧,魏纾的食量他是清楚的,因为父母养的好,她体格很不错,脸颊还有婴儿肥,吃饭时胃口很好。
  魏纾神色恹恹的放下饼干,看向叶荇,少年纯白无瑕的脸在幽暗光线下越发朦胧梦幻,琥珀色瞳孔倒映出她的脸。
  “我想去外面透口气,里面有点闷。”
  其实游戏室很宽阔,还有好几台设备没用,只是幽闭的空间,昏暗的光线显得狭小了些。
  叶荇点头,将饼干碟放在一旁茶几上,陪着魏纾走出游戏室。
  八月份的天气还很燥热,晚间清风吹拂,带来一丝凉爽,魏纾和叶荇站在阳台处,望向外面广阔的花园,一簇簇花朵开放,在道路两旁的路灯下漂亮不已,幽静的月光照耀,娇嫩鲜艳的花瓣倦怠盛开,一切都那么平静。
  临近九点,烟花开始绽放,紫色,粉色,黄色的各种烟花在漆黑夜幕炸开,星星点点散落。
  “你们在这儿啊。”少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魏纾转过头,绚丽的烟花在他眼底盛放,银河般璀璨明亮。
  许浑慢悠悠走过来,他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精致优雅,像个小王子。
  “不喜欢玩游戏吗?”他问。
  魏纾抿唇点头,眉间略有忧愁,“宴会还有多久结束?”
  “你们要走了吗?烟花放完宴会就算结束了。”
  许浑心中略感失落。
  叶荇看向魏纾,他完全取决于魏纾的安排。
  “没有,我还想再等等。”魏纾摇头,“十二点我们才走。”
  许浑垂眸,眼底含笑,站到魏纾身侧,勾着嘴角语气轻松道:“这里看烟花还挺好的,视野宽阔。”
  宴会临近结尾,但因为都是年轻人没几个离开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拿着酒杯轻轻晃悠,穿着虽休闲简约,但还是不经意透出些纸醉金迷的劲儿。
  三人下楼后看见大门处站着两个军装青年,一人是许浊,她背对着他们,黑色短发凌厉利落,站姿笔挺,如出鞘利剑。
  许浑略微挑眉,吐槽一句:“怎么还找到家门口来了,一天休息时间都不给。”
  门口两人在交谈,许浑走向他们。
  “妙瓦底…爆炸…今天下午两点…”
  模糊的字眼传过来,许浑不自觉停下脚步。
  他拧起眉毛,看向门口赶过来的姥姥姥爷,两位老人神色凄惶,几乎站立不住。
  恐惧而空白的情绪悄然攀上心脏,许浑僵在原地。
  黑暗悄然将他吞噬,两位老人没注意到他,紧紧牵住许浊的手,泪水滑入褶皱的皮肤里。
  魏纾望向门口,看到许浑的背影,阴影攀上白色衬衫,几乎将他裹挟。
  她目光迟缓的扫向大门处的军装青年,他和许浊还在说着什么,而许浑的姥姥姥爷被人搀扶着,身上的悲切谁都看得出来。
  侍应生在清场了,礼貌的请客人离开,许家发生意外,宴会结束了。
  所有人都望向许浑,惊疑不定,困惑不已。
  许浑脑子一团乱麻,不祥的预感叫他浑身发冷,他无法做出表情,只是冷着脸上前,脚步像灌了铅,他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姥姥姥爷悲切的目光和眼泪已经宣告了答案,许浑不愿意去看。
  俊美的少年脸庞沉冷,漆黑幽暗的眸子静静扫过军装青年的脸,又看向许浊,姐弟俩一样高,目光对视间,只能看见许浊漩涡般的黑色瞳孔,她嘴角抿直,艳绝的脸庞沉寂。
  许浊没有回答,用眼刀狠狠刮了军装青年一下,吓得他不敢再说话,她声音沉静:“没什么,发生了一点意外。”
  “姥姥姥爷,你们回去休息。”
  许浑没回话,冷戾的眼神扫向军装青年,目光沉沉:“发生了什么事?”
  青年不敢回话,低头避开了他的眼神。
  姥姥姥爷精疲力竭,被人搀扶着走回房间,许浊望向许浑,声音依旧沉稳:“你先上楼休息,什么事都没发生。”
  晶亮神气的丹凤眸此刻完全死寂,没有一丝生机,许浑没有了表情,“姐,告诉我好吗,今天是我生日。”
  许浊目光凝滞,指尖微微颤抖,动动嘴唇没能发出声音,“许浑,别问了,明天再说好吗?”
  正在姐弟俩僵持的时候,门外闯进一个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双目凄惶,惊恐不已,他望向许浊,脚步踉跄着来到她跟前,声音悲切:“大小姐,小姐和姑爷…”
  许浊无力的闭上眼,再睁开时只觉得疲惫不堪,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送消息的人来了两个,一人在老宅,一人来别墅,老宅只有管家在,听到消息立即赶过来,却恰好被许浑听见。
  管家才注意到许浑,一时间老泪纵横,凄声道:“小少爷——”
  许浑伫立在原地,垂下眼眸,无悲无喜。
  还未离开的客人自然看到这场景,悲戚不已,怜悯,复杂的视线交织在许浑身上,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住许浑,叫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魏纾凝眸看向许浑,突然觉得灵魂抽出了体外,她旁观了许浑的崩溃。
  叶荇将一切收入眼中,敛下眼,侧头望向魏纾,清淡空灵的琥珀眸带着说不出的情绪。
  侍应生来到他们身边,礼貌请他们离开,并派车送他们回去。
  夜明星稀,天边闪烁着淡淡的光亮,魏纾和叶荇下了车,空气一片沉默。
  叶荇突然望向魏纾,“小纾,你难过吗?”
  “有一点。”魏纾垂下头,影子落在前方,长长的拖拽。
  “生命太容易消逝了,小纾,我们要珍惜每一次相处。”叶荇语气清淡,倾泻而下的月光落在他身上,迷迷蒙蒙的一层光晕。
  魏纾抬眼和叶荇的视线对上,望进他沉静清渺的眼底,一阵空明月色。
  少年抬起手,轻轻按在魏纾头发上,他俯身安慰道:“我们没办法避免意外,但不要用别人的痛苦惩罚自己。”
  许家别墅,所有客人都离开后,许浊听军装青年讲完了事情经过,许浑沉默不言,坐在一边静静聆听。
  许浊还是那么冷静,对许浑道:“你先去休息,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许浑抬眸,眸底一片死寂。
  “带他们回来。”
  许浊站起来,身姿凌然,可靠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