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摘月亮 第99节
  “哗啦啦”
  水流落在她骨肉匀婷的小腿边,飞溅起细细密密的小水珠。
  元季瑶眯着眼睛长舒一口气,温润的热水不疾不徐地流淌过她的额头、后颈······沁润着她的每一根发丝,满身的疲惫之感渐渐消退,久违的舒适涌上心头。
  “木梳呢?”
  直到她开口提醒,身后的某人才赫然回过神来:“在,在这里。”
  湿漉漉的大手抓起木梳匆忙递过去。
  温润的指尖相触,霎时在他心口迸发出灿烂火花。
  室内绵绵烛火笼罩着彼此,从他的角度看去,一切都显得那样虚幻而美好。
  女子细腻圆润的肩头掩藏在湿漉发亮的黑发间,撩人的水声荡漾出暧昧的波纹,顺着她洁白纤细的小腿没入水中。
  随着她抬手梳头的动作,后背那薄如蝉翼的蝴蝶骨更显蹁跹灵动。
  热水顺着乌黑的发丝一路向下,打湿了她身上的白布。
  被润湿的地方,隐约勾勒出女人特有的玲珑曲线。
  他艰难地移开目光,可那片柔润细腻的肌肤却仿佛在他脑中生了根。
  某些念头,一再冲击着他的心房。
  他不自觉抿紧唇瓣,握着木瓢的手变得僵硬。
  沉浸在舒适之中的她浑然不知他此刻的窘迫。
  她顺着水流一下一下梳理满头乌发,虽然没有皂角,但她自幼发质极好,遇水就变得柔顺透亮,
  待洗得差不多了,她取过一旁的干布想要包住满头黑发,可动作肉眼可见的透出些许笨拙之意。
  沉默了许久的某人终于有了反应。
  男人宽厚的大手接过她手中的干布,温柔地擦拭着发丝上的水汽。
  元季瑶松了一口气,乖巧地站在桶中,任由他为自己擦干头发,她自顾自道:“待会儿再帮我找寻把扇子来吧。”
  某人顿了顿,音声略有几分低沉:“要扇子做甚?”
  元季瑶指了指自己的长发:“头发太多了,扇一扇干得快。”
  易知舟垂眸看着手中湿润透亮的发丝,喉头倍感干涸:“扇扇子会着凉,还是我帮你擦干吧。”
  她听了心头自觉一暖,擦头发可是个苦差事,尤其像她这种发丝浓密的人。他如此耐心,反倒叫她心疼不已,忍不住转过身来向他道谢:
  “临渊,谢谢你。”
  这一声临渊叫的格外清甜,扭身看他时,胸前的白布微微松散,赫然露出雪峰几许。
  某人呼吸一滞,压抑了半晌的心潮彻底溃败开来。
  烛火中,他忽而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大掌落在纤细的后腰上,紧紧揽向自己怀中。
  “临渊?”
  她疑惑地轻唤一声,后知后觉感受到某人压抑的情潮。
  她心中一动,或许本就不该在这种时候叫他助浴。
  可他们本就心意相通的有情人不是吗?
  心底的某些感觉被唤醒,她索性转过身,扬起下颌回应他火热的吻。纠缠间踩在温水中的双脚不知何时已经盘上了他的劲腰。
  “九儿。”
  热息中他充满情欲的声音令人心头一颤,果然,理智在情欲面前不值一提。
  他小心翼翼抱着她,那不堪拉扯的白布虽然还横亘在二人之间,可火热的体温已然攀升起来,他压抑着紊乱粗重的喘息望向她:“你愿意吗?”
  深情又直白的询问,彼此紧紧贴靠在一起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元季瑶被这话烫的两颊潮红,迷乱的目光与他对望,之前寥寥几次亲昵都是在昏暗的夜色中,她紧张又羞涩,所以不曾看清过他的神情;此时此刻,昏黄的烛火笼罩着彼此,他素来沉静的眉宇间却染上了明显的欲色,略带胡茬的下颚微微上扬,双眸潮湿,薄唇透红,松散开的衣襟下,那蓬勃可见的肌理滚烫撩人。
  原来,他情难自抑的时候,是这般模样···
  易知舟自知食言了,可原始的渴望无法抑制,他大着胆子再次开口:“九儿,我想与你白首成约,往后生死同穴,不知你意下,”
  最后几个字未出口,腰间缠腰的力道却明显加大了,他愣了愣,听到耳畔传来一阵热息:“我亦乐然。”
  女人羞涩的依允宛若一把燎原之火,彻底点燃了他的心田。
  帐内的烛火忽而被熄灭,取而代之是狭窄的行军榻发出的一阵隐晦异响。
  沉溺在欲海中的男女痴缠在一起。
  胸上雪,从君咬。
  轻含吮,重勾缠。
  直到室内那六桶热水彻底凉透,一句句压抑的嘤咛才化成无声的颤栗。
  夜幕四合,一道疾驰的马蹄声踏破了沉寂的军营。
  斥候来报,痛失爱子的宿善组织残兵旧部前来讨伐。
  黑暗中,食髓知味的某人恋恋不舍离开温床。
  转身后,徒留在榻的女子眉目轻阖、娇颜沉沉。
  第87章 完璧归赵
  夙夜星辉,马蹄咧咧。
  睡到一半被扯起来打仗的康威怨气颇重。
  可队伍前头的易将军却策马快行,背影笔直。
  康威忍不住打马追上去,果然见他双目炯炯,一派精气十足的样子,康威不禁有些怀疑,不是应该孤男寡女春宵帐暖吗,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易知舟睨他一眼,主动开口:“有事?”
  康威隐隐察觉到将军嘴角微扬,心情极好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还是猜对了,于是觍着脸一笑:“将军,不是说好了我与曹副将就够了,你怎么还是来了?”
  易知舟知道他想打趣,但依旧目不斜视:“曹洪生要护送公主,我同你一道应战。”
  康威啊了一声,随即追问:"护送公主?送去哪呀?"
  他不明白,易将军好不容易将九公主从犬戎人手中救出来,眼下什么地方能有军营安全啊?
  这个道理易知舟也明白,但是方才士兵来报军情时,他正拥着九儿入眠,那一刻,一股深深的眷恋令他久久难于起身。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今日,他才算切身体会到了。
  ''军营艰苦,她有更好的去处。''语落,他收敛眼中柔情:‘‘传令下去,让兄弟们打起精神,今日务必速战速决,了解了此处,皇城那边还亟待助力。”
  康威得令不敢耽误,急忙打马离去。
  伴着夜色,陇西骑兵快马疾行。
  翌日,天光朗朗,云淡风轻。
  元季瑶迷迷糊糊睁开眼,头顶依旧是四四方方的军帐,身下仍然是昨夜那饱受折磨的行军榻。
  只不过,某人不见了踪影。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青柑?”
  “殿下终于醒了!”青柑笑眯眯端来一碗热茶:“喝口茶润润吧。”
  元季瑶看着面前的茶水微微一愣,面颊升腾起可疑的红晕,她这事何意?
  青柑会心一笑,早上她进入军帐后,地上扔着男女衣衫、几个木桶里水渍凌乱、还有榻上酣睡的九公主······个中深意无需赘言。
  元季瑶默默接过茶水,她的确需要润一润喉咙。
  青柑熟稔的拿起木梳开始为九公主整理:“殿下,昨夜犬戎残部了来袭,将军带人去迎敌了。”
  元季瑶握着茶碗点了点头,昨夜离开前,他好像在自己耳边说了,但她那时候太累了只想睡觉。
  “可还有其他口信?”她搁下茶碗,痛痛快快伸个懒腰。
  青柑取来一早准备好的衣裳,一边为主子穿衣,一边尽心尽职禀告:“将军有令,要曹洪生带兵护送咱们去陇西。”
  这次,换元季瑶惊诧了:“什么?”
  她不记得他昨夜说过这件事啊?
  为何要送自己去陇西?
  女子秀丽的眉宇间落下一抹明显的失落之色。
  青柑摇摇头,她亦不知将军此举何意,但见主子不太高兴,她只能尽力宽慰:“殿下,易将军定是想要您与贵妃娘娘早日团聚啊。”
  元季瑶这才露出几分愉悦之色,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抱怨他:昨日才说什么生死同穴,一夜春宵就变卦了?
  哼,易临渊你这个臭男人。
  曹洪生带着精挑细选的三千骑兵等在帐外。
  待九公主整顿完备,他才进来请命:“殿下,将军已带大军开拔,此役过后,大军会直接奔赴都城助力八皇子。”
  果然,她猜的不错。
  前路未卜,他依旧想给她留条后路。
  “那就按照将军吩咐,咱们也尽快启程吧。”她自知无法为他助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别再令他分心了。
  曹洪生点头领命,随即从袖筒里掏出一只玉炳匕首和一封信:“殿下,将军昨日吩咐将这匕首清理干净,物归原主。”
  她的目光落在那熟悉的匕首上,前日她曾用这把匕首自保,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也刺破了达乌尔的血肉。
  只是那时候太过混乱,她已然不知匕首的下落。
  待她接过匕首,展开那薄薄的信纸,某人遒劲有力的笔迹映入眼帘。
  短短几句,却叫她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