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窗外的蝉鸣鸟语格外聒噪,扰人心智。
  轻盈的床幔悠悠翻涌,香风浮动,暖意牵动整颗热烈悸动的心脏。
  夏日的山巅。
  高山流水,清泉汩汩,顺着石边藤蔓的枝叶往下流淌,甘露玉液尽数落入被烈阳炙烤的唇齿中。
  干枯已久的灵魂被沙地中的一股清水唤醒了生机,刹那间,大地皲裂,草芽破土而出,百花齐齐盛开。
  霁钺喉结急促的滑动着,永远都不够。
  他恨自己不能将妹妹吞下,不能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永存一体。
  霁钺笑着舔了舔唇角的琼浆,略微粗粝的指腹不断摩挲着她凝脂般的腿肚,他一本正经的问道:
  “妹妹,告诉哥哥,现在哥哥在做什么。”
  禁忌的词句令云里雾里的宋颂猛的颤了一下,她忍不住撑起胳膊看他,“你觉得我能说么?”
  他眉头轻挑,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朗,手中却有了动作,“为何不能,说出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背德的刺激。
  她再次提醒自己,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甚至没有生活在同一个纬度。
  ……她还是道德感太强。
  微冷的指腹轻柔碾动着生命的源泉,宛若一片圣洁的羽毛似有若无的抓挠着她的心肝。
  这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都在渴求他。
  好可恶。
  霁钺偏执的重复道:“妹妹,哥哥在做什么呢?”
  他嗓音很好听,低磁性感,还带有一丝少年独有的清澈和纯净。
  清泉浸玉珠,圆润的珠子被故意压入清澈的水中,不多久便再次浮出水面。
  她被他的话音刺激,挣扎着想缩成一团,“呜!”
  他不依不饶的用手抵住她的腰身,没有要放她逃避的意思。
  “妹妹,大声说出来,哥哥在对妹妹做些什么呢?”
  她被冲昏了头脑,可怜兮兮的抖动着瘦弱的肩膀,慌不择路道:“哥……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如此禁忌羞耻的话语,她说不出口。
  “哥哥在爱你。”霁钺善心大发,大手一松,放开了她,“妹妹在害羞吗?好可爱。”
  他要是继续摁着妹妹不放,估计不多久她便会被气昏过去。
  没有必要这样做,真晕了,他不仅没了兴致还担心。
  他还是喜欢会发出声音的妹妹,不论是辱骂还是夸赞,妹妹的声音都甜的沁人心脾。
  宋颂出了一身的虚汗,那种身体亏空的感觉导致她稍微走两步就头晕目眩。
  没办法,她只能乖乖被霁钺抱着去浴池清洗。
  梳洗完毕,换好衣裙后,霁钺又抱着她去了地牢。
  潮湿阴暗的牢房中关押着许多个衣衫褴褛的修士,他们大多是男修。
  一见霁钺进来,他们便跟发了疯的野狗一般,疯狂的咒骂他。
  霁钺嫌他们太吵,轻轻挥了挥手,那些人便被禁了声。
  当然也有一些修为较高的人,不受禁言术的控制,依旧骂的难听,霁钺先是温柔的捂上了怀中少女的双眸。
  紧接着一声凌厉的惨叫刺穿了宋颂的耳膜,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霁钺摸了摸她的发顶,“妹妹,哥哥还想确定一件事。”
  “你被留在西海这件事,是陈序替你策划的么?”
  第63章 第63章她的巴掌,哥哥的烈药
  宋颂低垂着眼睫,声音弱得像猫叫,“你想听什么样的回答?”
  她现在不想动脑子跟霁钺斗智斗勇,不如直接求他给标准答案,她照着演来得痛快。
  霁钺腾出一只手,单臂托着她的臀,两腿一迈往前走去,“妹妹先去看看陈管事,再考虑要说什么话吧。”
  失重感令她不得不将上半身贴上他的胸膛,两只手虚虚的环抱着他的脖颈。
  霁钺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丝微光。
  他就是故意的。
  陈序被关在一间狭小的牢房里,与其他“犯人”不同的事,这间窄小狭仄的牢狱竟然还关押了另外五个修士。
  昆仑修士与妖鬼有不共戴天之仇,陈序还被锁在绞架上,可想而知他的处境有多凄惨。
  宋颂抬眼看去,只见陈序的半边脸已经被烧化,漆黑的骨骼清晰可见,血肉模糊的眼球往外凸去,破败的衣衫下,满是狰狞的疤痕……
  心惊肉跳。
  他们能把一只妖鬼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着实疯狂可怖。
  宋颂倏然低下了头,不敢多看一眼。
  霁钺拂手捏着她的下巴,故意抬高她的脑袋,迫使她看着陈序。
  幽幽冷气钻进她的耳畔,恍若一条毒蛇的蛇信子爬进了她的脑中,惧意从脑海中拔地而起,“妹妹,这便是欺骗我的下场。”
  即便是和他相同的妖鬼,他亦可以将其折磨的“生不如死”。
  黏腻的眼神炙热得能拉出隐秘的丝线,语调却冷得冻死人,
  “现在告诉哥哥,是陈序教唆你留在西海的吧?也是他偷取龙族秘术助你死遁的,对么?”
  这件事本来就是她自己策划的,跟陈序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是个送尸体的“搬运工”。
  她不应该连累陈序。
  宋颂深吸一口气,略微侧头,直视霁钺充满戾气的眼眸,道:“陈序对我没有死并且留在西海这件事,并不知情,他只是个传话的。”
  霁钺气得想笑,他都已经把话喂道妹妹嘴边了,只要她点点头,他就可以骗自己说所有的错都是陈序犯下的。
  妹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做。
  可惜她没有,看来她并不想跟哥哥和好。
  正当他要再替她找些借口时,她又开口了:“那具尸体,是懿给他的,他也没见到活着的我,所以不关他的事。”
  漏洞百出的说辞令他眼前一亮。
  妹妹玩弄他的感情是有一手,但她不擅长说这类谎话,连语气都是颤抖的。
  可是现在妹妹为了让哥哥开心,居然千辛万苦的突破了内心的底线,把责任推卸到了那头蠢龙身上。
  他就知道,妹妹真的好爱他,愿意为了他做自己先前从未做过的事情。
  好温暖,好幸福。
  啊,他的心都快被她温柔的谎言融化了呢。
  宋颂本来还挺恐慌的,但是一见霁钺自我陶醉到琼玉乱醉的模样,她瞬间就不怕了。
  她用指尖点了点他的胸膛,试探性问道:“哥,放了陈管事好吗?”
  陈序缓缓掀开眼皮,疲惫的望着她。
  “是奴有错在先,宫主该罚老奴。”
  霁钺敛起心头的喜悦,淡漠的转过身,平静的盯着陈序,“你觉得我该信颂颂的话么?”
  陈序低下头,沉默不语。
  宋颂快看不下去了,陈序是个死忠心的奴仆,欺骗主子的话,他怕是再也不会说了。
  她扯了扯霁钺的衣襟,“哥哥,你相信我好吗。”
  用的是陈述语气。
  霁钺裂开薄唇,笑容温煦,“好,妹妹说得情真意切,哥哥怎么能不信呢。”
  毫无悬念,再拙劣的谎言他都必须信。
  这是他打破两人之间的冰河的唯一机会。
  在外人面前,他会给她足够的面子和底气,甚至是把她捧上天。
  溺爱又怎样,他的妹妹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藏,自然配得上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霁钺抱着她边往外走,边兴高采烈道:“哥哥说过,妹妹在爱哥哥这方面从来不会犯错,错的都是外面的那些贱男人。”
  宋颂在心底感叹:“太好了是恋爱脑,没救了。”
  他像是急于表达自己对她忠诚,竟然两手一松将人扑倒在了紫藤瀑布下的草坪上。
  他握住她柔软的纤手,摁在自己的胸脯上,深情自语:
  “不过没关系,再大的错,哥哥都会替你处理干净,我们兄妹会重归正轨。”
  宋颂不太想听,她拍了拍他的脸,“起开,放我起身。”
  霁钺摁住脸边的手掌,红着脸道:“再用力点拍。”
  那不就是扇巴掌……?
  她问,“扇完你,我就可以走了吗?”
  他恋恋不舍的揉丨捏着她的手背,“哥哥满意了自然会送妹妹离开。”
  宋颂点了点头,当即抬起另一只手,夏季的热风刮过他的耳畔,卷起他鬓角的发丝,独属于妹妹的体香夹在风中被送到了他的脸上。
  “啪!”极为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他的半边脸被她香软的掌心所包裹、击打、摩擦,最后留下五道鲜红的指印。
  宋颂兴致缺缺,她甩了甩麻木的手,声音有些不耐烦,“哥,满意了吗?”
  他眸中的亢奋闪着精光,遒劲的双臂宛若两道铁血城墙,牢牢束缚着她,“不够,再来。”
  宋颂被他逗笑了。
  正好,她憋在心里的气结无处发泄……这是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