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找一艘别的飞船,离开这。”
  方远的声音在布料下闷着,显得有些厚重。
  “那他和我们一起走?”方斯年有些不高兴地指了下邵渊。
  以往都是他和哥哥相依为命,现在多了一个算怎么回事?
  方远想了想,转身看着邵渊想说些什么,但邵渊在他开口前身体便虚弱地一软,立即站立不稳。
  向来强硬霸道的邵董对示弱无师自通。
  一副憔悴重伤的模样让方远硬不下心肠说些重话,更何况是把人赶走,让他自己回帝国。
  但方远并不是很愿意将邵渊留下。
  经过这段时间由于欺骗带来的相处,他发现他和邵渊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满嘴谎言,邵渊偏执成性,在一起不过是互相折磨。
  而最初的目的,金钱,邵渊在婚礼前往他的账户打了十亿的星币,并且将他的股份、不动产等等也分了一半给方远。
  只要邵渊的公司还在运转,每月光是分红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资产的转让并不受婚姻关系的束缚,就算方远并未和邵渊完成婚礼,那些能让外人眼红到抓心挠肝的钱依旧是方远的。
  邵渊像是知道方远的顾虑,说道:“远远,我会支付你五千万的星币,先带我离开可以吗?”
  “你知道的,我受伤了。”
  他垂下眼睛,可怜地盯着方远。
  方远心头一跳,该死,这个老男人怎么还会装可怜了。
  在邵渊一眨不眨地盯着方远的第二分钟,方远终于松口:“他和我们一起走。”
  “行吧。”
  方斯年也没有再提出反对,既然邵渊都说出钱了,那就是客户,他是不会和钱过不去的。
  粉星的飞船航班很少,而最近的就是一班货物运输的航线。
  老破小的飞船载满货物,飘飘荡荡、动力不足地从港口起飞。
  而方远、邵渊、方斯年通过钞能力成功混在货物中。
  那边叛党的飞艇终于发现人不见了,并在医务室找到昏迷的医生。
  飞艇上瞬间亮起警报声。
  温卿雨却显得不慌不忙,灵活的修长手指从口袋中掏出定位器,这是他植入在邵渊体内的。
  温卿雨了解邵渊,光是身体上的伤痛和折磨不足以让他有所痛苦,需要更深层次的,从精神上、灵魂上折磨他。
  于是将他打了一顿,全身都是伤痕后,将他丢入可以制造幻境的舱室,温卿雨不断地让他重复幼时在**的生活。
  邵渊本还冷淡平静的脸的确变了表情,他咬紧牙忍住痛叫,脸色发白全是冷汗,这段日子对他来说的确算是阴影。
  然而他还算游刃有余,在重复了几次后,邵渊睁开眼嘲讽地盯着外面的温卿雨,他知道他在看这一切。
  温卿雨被他的讽笑刺得心头一跳,瞬间编织了另一个幻境,在这个新的幻境中,邵渊所爱之人在离开他,冷漠的疏离的,怨恨的。
  毫不犹豫、毫不回头,一次又一次,每次他都只能看着他决绝的背影。
  这个幻境如此逼真,并且屏蔽了邵渊的原本记忆,让他在无望中轮回。
  这次邵渊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他沉浸在了绝望和痛苦里。
  温卿雨进去在他身上植入定位器,就在喉咙的伤口中,声带附近,如果要取出定位器,那很有可能会损伤到声带,将会彻底变成哑巴。
  而且由于伤口的剧痛,邵渊难以发现定位器的存在。
  满意地盯着光脑上的移动红点,温卿雨有方向地追了上去。
  在上货物飞船前,邵渊独自离开了五分钟,在他回来后,手中多了一袋药物,脖子上也被缠绕了一圈绷带,隐隐渗出血迹。
  邵渊没有开口,而是将所有的药给了方远,用简单又轻柔的动作将方远裸露在外而受伤的伤口敷药。
  剩下的所有药也交给了方远。
  温卿雨在定位器五分钟都没有移动后发现了不对劲,他竟然真的把定位器挖了。
  呵,以为这样就能跑掉?
  他可不会没有准备。
  而当他带人下飞艇打算在粉星重新把人抓回来时,身后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落后的人已经被炸伤。
  第170章
  温卿雨距离算远, 只感受到震动和高温。
  但当他回头看被炸毁的飞艇时,一块金属碎片飞来, 高温、锋利的碎片瞬间割破他的脸颊,血肉飞溅。
  刺痛后的温热血液顺着脸颊流下,抬手摸了下,低头一看指尖,指腹上的都是猩红血液。
  怒极反笑,温卿雨声音温柔:“邵渊,我会把你碎尸万段。走!”
  当收到任务完成的信息, 邵渊就将那枚临时通讯用的光脑抛出,掉在不知是污水还是污血的水坑里。
  在几人走后,几个干巴瘦的小孩又从水坑里将东西捡了出来,争争吵吵地要它的所有权。
  三人上了飞船,这艘飞船送出的货物是一种兽类的肉,成吨的密封包装袋堆积着, 而在最角落隔出一个小空间, 只够让两人站立。
  邵渊和方远贴着挤在狭小空间中,方斯年则翻身趴在包装袋上面, 夹在和天花板间的缝隙中, 紧紧盯住入口铁门。
  在血腥味和兽类特有的腥臭味里, 方远不自觉地靠近邵渊,闻着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阻隔那能令人窒息的气味。
  邵渊单手搂住方远的后脑, 将人压在自己胸膛前,只浅浅地放出一丁点信息素用作安抚,这若有若无的味道让方远像小狗找食般在邵渊怀里拱了拱。
  眼中闪过愉悦,邵渊却没有再释放更多的信息素。
  因为飞船缓慢停下了。
  三人瞬间进入警惕的备战状态。
  飞船停下的后坐力让他们心里都咯噔一声。
  但是在漆黑的舱室内他们无从得知外面是发生了什么。
  直到五分钟后有人进来, 而收了他们钱的飞船运输的beta负责人跟在那人身后,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我们的货就这些,那还有更多的油水。”
  一身腱子肉的alpha是这片收保护费,他们得上供才能获得持续进出口的允许。
  腱子肉似乎没听见,依旧往里走,他戏谑地说道:“怎么可能没油水,给帝都送货,你小子怕是捞了不少好处。”
  负责人苦着脸,哪有好处,在帝都那边在压价,粉星这边要疏通费、保护费,落到他手里只有勉强维持生计的钱。
  alpha在货物上敲敲打打,三角眼随意看了几眼,因为他的目标其实不是这些货。
  他没有转身,说道:“你做这个时间也有一年了吧,如果不是我,你可没有这么轻松的差事。”
  beta额头瞬间冒出冷汗,磕巴说道:“都得谢谢鹏哥了。”
  “说谢就太见外了。”这时alpha才转身,一步步靠近身形不算高大的beta,言词暧昧又油腻:“不过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谢我?”
  他伸出不太干净,还有异味的手,想去摸beta的脸颊。
  beta一个闪身躲开,眼中是明显的不情愿和厌恶:“我会给你钱的。”
  “钱?我不缺钱,但是缺个床伴。”他黏糊的视线在beta的脸上游走,下流恶心。
  beta忍着想吐的恶心感,还在劝说:“哥,我又不好看,还是个beta……”
  “我想弄的就是beta。”alpha粗鲁打断他,说完就要去抱beta的腰,被禁锢住的beta不断挣扎,又吵又闹地表示不愿意。
  alpha被他的拒绝动作烦到,怒火上头直接扇了beta一耳光,将人的头在铁门上撞击,直到beta头破血流、意识昏迷。
  这时货仓内突然传出响动。
  alpha耳朵一动,眼中正在顶峰的火气烧得更旺:“还有人?”
  他一边将手上的血甩掉,一边骂骂咧咧地往方斯年藏身的地方走:“贱人,还敢干偷渡的活,呸。”
  他伸长手在缝隙间抓人,刚刚故意发出声音的方斯年屏气,直到他伸出手,一把将其抓住,然后狠狠一拧,但在alpha喊叫前,用随身带的小刀将他抹脖。
  转瞬间,刚刚还在逞凶作恶的alpha此时仰面倒在地上,捂住脖子发出些嗬嗬的无声惨叫。
  beta很快缓了过来,他紧张害怕地往里走,发现alpha被割喉的后先是惊恐地睁大眼睛,但马上就转变成快意和决绝。
  只恨不是他动的手。
  尸体被beta处理好,这艘飞船再度起飞。
  然而再次被拦下,这次不是alpha之类的混混,而是来抓人的叛党。
  有六五人,要求开门时,beta正在换下他满是血污的衣服。
  其中一人随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beta有些紧张,但努力镇定:“有个货包破了,只能重新打包。”
  他们也就随意一问,没有经过beta的同意就开始搜查。
  经过货仓时,beta抿紧嘴唇,眼睫也胡乱的眨动。
  进去后有几个灰扑扑的工作人员在清扫地上的血渍,还有一个正在将重新装好的货包放置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