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二公子包了一嘴的糖,有点茫然,“怎么吃东西?用嘴吃东西啊?”
  “我的意思是……”岑秋锐朝他靠近一步,阴影将叶安皓整只罩住,“你再这样吃下去,我又要忍不住吻你了。”
  叶安皓:“……”
  叶安皓简直被岑秋锐这番狗屁不通的言论震惊。
  怎么了,吃东西不用嘴,是要饿死本公子吗?
  忍你一天了啊,别太过分。
  淡定,叶安皓,这么多人闹起来不好看。
  狗男人可以回家再慢慢收拾。
  叶二公子深吸一口气,然后捏了一块白糖糕,塞进了岑秋锐嘴里,咬牙威胁,“你要是再说什么我勾引你的鬼话,就等着死吧。”
  “是,你没有,是我的问题。”岑秋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主要是我在阿皓面前自制力不强,太容易上勾。”
  叶安皓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为之绝倒。
  他冷哼一声,正要回怼。
  就在这时,旁边的桌子坐下了一对闹矛盾的年轻男女。
  两个人不知道在争论什么,声音越来越大。
  二公子的愤怒只持续了几秒,就跑偏了,偷偷竖着耳朵吃瓜,听的津津有味。
  岑秋锐心领神会,时不时往他嘴里投喂一两口食物。
  叶安皓听了好一会,总算把整个事件拼凑了出来。
  那俩人今日原本甜甜蜜蜜的出游,相处甚好。
  结果争吵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一只糖画。
  女子看中了一个糖画,男子死活不让买,却又说不出缘由。
  女子就觉得他抠门,对自己一点都不上心,伤心忧虑之下,心情自然不佳。
  而男子觉得女子是在故意跟他耍小性子,俩人一路沉默到这才爆发。
  感情岌岌可危。
  啧啧,狗血又现实。
  经营云吞面摊主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妇,怕他们影响到其他客人,上前劝了几句。
  “不是我说,这男的真抠。”二公子冷哼一声,小声跟岑秋锐吐槽,“一个糖画卖的又不贵,他的穿着打扮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穷苦人家,连这点小要求都满足不了,还好意思约人家出游。”
  果然不对比就看不出差距。
  岑秋锐的表现简直赢麻了好吗?
  此时叶安皓对狗男主是越看越满意。
  原先那点小愤怒早已被抛掷脑后。
  岑秋锐微妙的顿了一下,平静的开口,“可能那男子有自己的顾忌吧,我倒是觉得事情应该另有隐情。”
  “不不不。”叶安皓完全不认同这种说话,“这还能有什么隐情,明显是那男子想空手套白狼,又当又立,其实就是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岑秋锐抿着唇,持反对票,“也可能他只是在乎那女子呢。”
  换来二公子一个离谱的眼神:“?”
  “比如说,是不是那女子选的糖画不太对,或者是说他看中的那只糖画刚好是一个男性角色。”
  叶安皓不解,“男性角色怎么了?”
  吃个糖画还搞性别歧视?
  岑秋锐:“阿皓不妨想想啊,要是你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跟旁人举止亲密,是不是会很生气。”
  叶安皓眼神不善,立刻质问他,“你跟谁举止亲密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岑秋锐:“……”
  他眉心一抽,摇头否认,“没有,这只是一个设想。”
  “呵呵,不会。”叶安皓冷酷无情,阴阳怪气的开口:“本公子会直接腌了他。”
  一副你大可以试试的蛮横表情。
  岑秋锐:“……”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阿皓吃饱了吗?天色不早该回府了。”
  “再坐一会。”事态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二公子摆摆手,啃着所剩无几的糖画兔子,又当起了一线吃瓜群众。
  事情证明现实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在摊主老妇的求和调节之下,那男子总算是把原因说出来了。
  仅仅是糖画摊子的麦芽糖浆没有了,只剩之前做好的几个男性角色还没有卖出去,而他受不了女子与其他男子有所牵连,这才没给买。
  二公子嘴角抽措,有点无语。
  狗血电视剧都没有你们会演。
  这男的真不是被裹了小脑吗?
  就一个糖画怎么就算的上跟其他男的有牵扯啊!
  然而这还不是最狗血的,最后那女子知道了这狗屁不通的原因,竟然痛哭流涕,感动到流泪。
  俩人没一会就重新变的你侬我侬,吃个云吞都互相喂来喂去,黏黏糊糊的。
  看的叶安皓大为观止,内心极为震撼。
  这也太傻逼了吧。
  这女的绝批恋爱脑癌晚期了。
  这都能原谅?
  被生生喂了一泼狗血,二公子有点后悔,只能愤愤把糖画咬的咔嚓作响。
  嚼着嚼着叶安皓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伸手捂住岑秋锐的眼睛,说出的话冷酷无情,“别看,你要是染上他这种老僵尸思想,我就休了你。”
  岑秋锐:“……”
  “也没有很僵尸吧。”岑秋锐有些迟疑,“我怎么觉得……还行?”
  叶安皓:“?”
  你哪边的啊?
  这可是送分题啊,男人!
  麻烦摆正你的立场好吗?
  叶安皓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一时说不出来。
  他咔嚓咬下最后一口糖画,看着光秃秃的木棍突然有些茫然。
  不对,这个故事情节好像有点熟悉。
  除了一个加大版的兔子,完全就是他跟岑秋锐的真实写照。
  等等,狗男主刚刚是不是还为那个男的辩解了。
  呵呵,很好。
  “岑秋锐。”叶安皓眉头一挑,语气蛮横的质问:“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从那个挑眉的神情中,就能看出二公子即将爆发的暴风雨前奏。
  岑秋锐有些无奈,“阿皓,别生气了。”
  呵呵。
  你还知道我生气了。
  “等着休书吧,狗男人!”
  岑秋锐:“……”
  *
  叶府,静微轩。
  肃静的佛堂中间,叶老夫人正盘坐在佛像前,手中转着佛珠,闭着眼睛潜心念咒。
  只是不过才片刻功夫,她就豁然睁开了双眼,停了下来。
  “老夫人,可是累了?”旁边侯着的嬷嬷见状,上前低声询问了一句,“您近日受了些风寒,要不今日便歇一日吧。”
  叶老夫人摆摆手,紧紧捏着手中的佛串,总觉得要出事。
  她心绪不宁,抬眼望了一晌窗外,“皓儿与锐儿还没回来吗?”
  “还未见到二公子跟二夫人回来,可要差人去寻?”嬷嬷从桌上倒了一盏热茶,见老夫人拧眉,又宽慰了两句,“不过老夫人现在也别太过忧心了,二公子与二夫人最近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感情好的不得了。前段时间二夫人的生辰日,听说二公子还亲自下厨好好操持了一番。昨日还被下人们撞见俩人在院子里亲热呢,年轻人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在外宿上一两次也是有的。”
  “罢了,你先下去吧。”老夫人听到这些,脸色稍雯,却仍觉得眉心狂跳,复又继续念起了那枯燥的经文,只不过手上盘佛珠的动作渐快。
  可是却不知怎的,那缠绕佛珠的红线,崩断的毫无征兆。
  顷刻间,十几颗圆滚滚的佛珠便散落满地,滴溜溜滚个不停。
  老夫人直直的看向地上,气血翻涌了数回,最终还是回归了平静,她闭上眼睛,似乎甚是疲惫。
  思绪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深夜。
  【偌大的叶府,因着二公子从圣都回来的第二天,再次突发恶疾的原因,显得尤为寂静。
  一波波大夫被领进门又被送出府。
  府上的气氛极为沉凝,仿若被乌云遮蔽,下人们来去匆匆,连大气也不敢喘。
  刘柔大悲之后显得有些平静,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把自己独自锁在了房中,任谁来都不见。
  叶若守了两天,也是半点门槛都进不去。
  他没办法,只得请出了叶老夫人。
  “柔儿,这事怪不了你。”老夫人叹息了一瞬,在外面敲门,“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外面众人涌了上来,不过刘柔只让叶老夫人一人进了屋。
  “娘,柔儿有一事相求。”刘柔一脸绝决的跪在地上,重重朝夫人磕了三个响头,“还往娘成全。”
  叶老夫人看着她一双杏眼都哭成了核桃,连忙拉着刘柔的手将她扶了起来,“有话好好跟娘说,做什么跪着。”
  “娘先答应我。”刘柔摇头不动,“不然我就长跪不起。”
  老夫人无奈,便只得依了她,“这……到底是所为何事,你便说罢。”
  刘柔这才起身,她抿着唇,斟酌了一下话语才开口,“皓儿的病,我得了一法子可以一试,不知娘可听说过异世换魂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