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岑秋锐在一旁用帕子帮他把嘴角的碎屑擦干净,“慢点吃,不够还有……”
  二公子动作一顿,想起他还有气要生呢,傲娇的怼了一句,“干什么呢?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单单一个核桃酥。
  叶安皓冷艳高贵的冷哼一声,表示本公子是那么好打发的?
  至少也要加上李记的玲珑糕,苏记的叫花鸡,张记的海棠酥,以及刘记的糯米糍才行。
  岑秋锐的视线在叶安皓故作娇矜的脸蛋上停留了几秒,幽幽说完后半句:“不够还有李记的玲珑糕,苏记的叫花鸡,张记的海棠酥,以及刘记的糯米糍的。”
  叶安皓:“……”
  离谱!
  岑秋锐为什么能完美预判他的心思。
  叶安皓觉得这事很是荒唐,透露着邪门,他得寸进尺道,“别妄想了,岑秋锐!这点东西都不够填补本公子十分之一的心里创伤!”
  没成想岑秋锐依旧顺着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个黑色木牌来,“还想要什么让喜鹊去买,用我的例银。”
  叶安皓撇撇嘴。
  笑话,本公子是区区用钱就能哄好的人吗?
  庸俗!
  只是等叶安皓看清牌子上的“杨记钱庄”四个大字,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是的,没错。
  谁会嫌钱多呢,只要钱给的多,二公子也不是不能庸俗一把的。
  人活着连钱都没有,还谈什么其他?
  杨记钱庄是有名的大钱庄,其分庄遍布在全国各地,针对不同的客户采用不同颜色的木牌,其中最为尊贵的就是黑牌,举国持有的人寥寥数几。
  他大哥有一块,其价值莫过于现代的黄金黑卡。
  叶安皓拿着那块牌子爱不释手,把玩够了才小心的放进袖口,后知后觉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不对啊,狗男人吃错药了?
  怎么这么大手笔。
  叶安皓无比警觉,双手环胸做出防御状态:“干嘛?你有什么阴谋?”
  岑秋锐:“……”
  岑秋锐顿了一下,很快说出目的,“城西酒楼新推出了几款菜品,据说最近返响挺不错。”
  叶安皓不明就里:“所以?”
  这事跟我说干嘛!
  不会要我干活吧。
  不可能,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
  原身最让他满意的一点就是这个吃穿不愁的富n代身份。
  有这条件快乐划水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当社畜。
  二公子只想做个平平无奇的美貌花瓶。
  岑秋锐见叶安皓脸色跟万花筒一样变了又变,就知道他的小脑袋不知道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要去尝尝吗?”
  时间定在花灯节那天。
  诶!
  花灯节约等于情人节。
  那不就是……
  “所以……”叶安皓若有所思,“你这是在请我……”跟你约会吗?
  后半句二公子莫名觉得羞耻,没好意思说出口。
  “是。”岑秋锐嘴角微勾了下,熟练的换了个问法:“花灯节那天,能有荣幸请你一起过吗?”
  “本公子可是很忙的。”叶安皓轻咳了一声,脸色微红,眼神飘忽,“不过,看在你近日表现不错的份上,本公子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
  耶,可以约会了!
  狗男人还算给力。
  次日,叶安皓就把岑秋锐约自己去花灯节的这个消息,分享给了自己的兄弟团。
  二公子惆怅的撑着下巴,“你们说我去还是不去啊?”
  安肆无语凝噎,“别太离谱,这年头,单身狗的命就不是命吗?”
  他昨日错过了好戏,刚刚听苏维扬恶补了一下画面,这会牙酸得很。
  叶安皓十分纠结的开口:“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去得啦……”
  这话一出口,安肆就顿悟了,端上一盏茶闭嘴不言,如老僧入定一般,手段极其老练。
  苏维扬这个愣头青就不行了,闻言把桌子一拍,“不想去咱就不去,他岑秋锐还能把你绑去不成。阿皓,我跟你说……”
  “但岑秋锐都这么真挚的请我了,也不能不给他面子不是,所以我还是答应了。”
  我可真是人美心善的小天使。
  叶安皓自我夸赞了一句,偏过头真诚的看着苏维扬,“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这变脸之快,堪称人类绝学。
  苏维扬:“……”
  这是什么死亡送命题!
  他只好暗搓搓眼神求助安肆,申请场内救援。
  只要过了这茬,那只白玉盏就是你的了。
  安肆幽幽摇头坐地起价,暗中比了个二。
  意思是一对。
  那套白玉盏,可是苏维扬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之前安肆要买他都没舍得卖。
  他肉疼的紧,心在滴血,最后一咬牙。
  成交!
  这一切的发生拢共也不过一息,苏维扬就痛失了一万两。
  他痛定思痛,下次再说话不过脑子自己就是猪!
  安肆轻咳一声,终于伸出了援助之手,“我也觉得还是要去一下吧,毕竟是第一次约会,需要重视。是不是还差两件新衣服?”
  “哦对对对,今日约了料子铺。”叶安皓想起还有事,起身就往外走,只是下一秒想起什么又从半道上折了回来,在苏维扬和安肆的四眼懵逼下,高调的扬了扬手中的黑牌,吐出一句非常招仇恨的话。
  “不好意思,忘了炫耀岑秋锐给我的黑牌了。”
  苏维扬:“……”
  安肆:“……”
  这就是塑料兄弟的待遇吗?
  狠狠虐了一把单身狗,二公子美滋滋的量身裁衣去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开心~
  ……
  叶随白着一张脸,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头。
  今天对于岑秋锐的试探已经很明了了。
  岑秋锐真的爱上了叶安皓。
  他自嘲一笑,对方说的也没错,他们确实不是一类人。
  即使岑秋锐现在还没有回圣都夺权,但那也是早晚的事。
  而自己自始至终,从来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背景板。
  叶随自是有点泄气的,事情桩桩件件,堵在心口,闷得慌。
  他不甘于现状,却没有办法。
  难道就要这样放弃了吗?
  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就是想看自己窝囊的再过一辈子吗?
  此时路边一对母子的对话传来。
  孩童固执的要带着玩耍的泥沙回家,却发现怎么也抓不住,沙子总在不经意间就从指缝漏下,急的直哭。
  母亲低声温柔的哄着哭闹的孩童,告诉他,“握不住的沙,倒不如一把扬了它。”
  扬了他吗?
  叶随一时有些怔愣。
  ……
  这两天把事情分出去不少,叶安鸿也算清闲了些,回府的时间都比平日早了许多。
  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喧闹的人声,难得有心思瞧瞧路上的光景。
  他将马车上的帘子掀开来往外望去,路面上支棱着许多摊贩,然而叶安鸿却在其中看见了一道熟系的身影。
  叶随神色不太好,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立于街道外侧。
  距离不过方尺之外,却与眼前的热闹融不进去。
  浑身上下透漏着一种无声的孤寂。
  也不知是受了什么打击。
  叶安鸿拧着眉毛盯着他,把他后背都看麻了。
  叶随缓过神来,似有所感,麻木的侧头望过去,正好看见被放下的车帘。
  只是那辆再熟系不过的马车他不可能会认错。
  ……
  是夜。
  衡梧苑的主屋却灯火通明。
  叶安鸿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手中的狼毫。
  “笃笃——”房门被敲响了两下。
  “谁?”
  叶安鸿的声音永远都是中气十足的,威严又正气。
  和他那张脸一样,让人心生畏惧又忍不住想靠近。
  叶随心里还有些突突的,他定了定心神,答应了一声:“大哥,是我。”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
  没一会,屋子里就响起了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有事儿吗?”叶安鸿刚把门拉开一条缝,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他垂眼,发现叶随手上端着的托盘里,放置着一个小砂锅,香味就是从那里面飘出来的。
  “我听下人说大哥你晚膳没怎么吃,就……就准备了一碗面。”叶随抿了抿嘴唇,再接再厉,端着小砂锅跟了进来,“面条不能久放,等下坨了就不好吃了。”
  “我不饿,你回去吧。”叶安鸿留下一句,兀自回到了案桌。
  叶随动作僵了一瞬,想上前又不太敢。
  他心里堵得慌,突然就很委屈,难受的厉害,“我做了很长时间的……”
  叶安鸿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叶随,“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