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姑也能是万人迷吗? 第224节
  “满满,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啊,可是你为什么不看看我?你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为什么把你从林家村带走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我不能在于景焕之前遇到你!”
  “明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开心,我们一起从宴会上逃跑,我们一起去偷溜进学校,我们一起做了那么多事情,我还有那么多钱,我甚至愿意给你拍那种照片,可是你为什么不爱我!”
  那张似哭似怒的面孔,看上去滑稽却又可怜,应元白开始发了疯似的吻林满杏,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嘴唇,他像条疯狗一样在她的脸上留下他的印记。
  “满满,于景焕他活不了的,他活不了的!让我带你走好不好,你跟我走好不好满满!满满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啊!你跟我在一起,我求你了满满!”
  “应元白!你他x发什么疯!”
  “应元白,你放开她,我让你放开她!”
  像鬼一样缠着林满杏的男人,最后还是被其他人像处理牢固地黏在地上的口香糖一样撕扯开来。几个男人开始像乱咬的野狗互相嘶吼殴打。
  而当走廊尽头的电梯门打开,有更多熟人朝着这个方向走来时,这本就混乱的场面,也因此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疯子给我拉走!”风尘仆仆赶来,身上的西装三件套也变得凌乱起褶皱的薛理,冷声命令着身后的人。
  “还有卢嘉木和罗光霁,也给我控制起来。看什么?管柴寄风他做什么!他要是动手,直接连他一起抓。”
  “满满,你没事吧?”
  而跟他先后走出电梯的乔斯佰,则径直走到林满杏身边,在摸到林满杏的手凉得厉害、脸色更是苍白难看,他连忙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满满,快穿上,不然冻着了。”
  与此同时,周围的男人还在你来我往地撕吊着,言辞激烈到,空气中的火药味浓烈到好像下一秒点火就会彻底爆炸的程度。
  “柴寄风,你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你还要护着你弟弟?你也早就知道他之前囚禁于景焕的事情了,是不是?”
  “是,我就是护着怎么了?薛理,那你又在这里装什么?罗光霁他干的事是不厚道,但是你不也巴不得于景焕他永远回不来吗!”
  “哥,这件事你不用管,我——”
  “你给我闭嘴蠢货!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到,你们三个人加在一起都不能把事情做干净,罗光霁,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弟弟!”
  “这个老男人打的算盘不是很明显吗?他就是想着把所有人都一网打尽,借着于景焕的由头让我们出局。”
  “呵,卢云岚还真是教了个好儿子,做了杀人灭口的事情,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卢嘉木他再怎么理直气壮,至少也比不过你啊,薛理,做出给外甥当替身的事情,你又光明磊落到哪里去?”
  “小贱种,你——立马打电话给应扬东,让他滚过来看看他儿子都干了什么好事!”
  “……”
  无数道声音在林满杏的大脑中贯穿环绕,忽远忽近、忽起忽落。渐渐地,响到最后,这些声音越发模糊不清,林满杏只觉得耳膜在疯狂地鼓胀收缩,几乎下一秒就要爆炸。
  头很沉、眼睛很酸、耳朵很疼、心脏也很难受。林满杏很累,但她还是很努力
  地想要保持清醒去看面前的人,想要开口说什么结束这让她不理解的一切。
  可从前那些她信赖依靠的人,此时此刻好似幻化成数不清的鬼影,在她的视野中放大又缩小、明亮又黑白,张牙舞爪、群魔乱舞。她晃了晃头,却还是看不清、辨不明。同时,不久前应元白才说过的那些话,又如恶魔的呢喃般重新回荡在她耳边。
  “因为只要于景焕还活着一天,你就永远都看不到我们!所以于景焕他必须死,他必须死!”
  “满满,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啊,可是你为什么不看看我?你为什么不看我!”
  “满满,于景焕他活不了的,他活不了的!让我带你走好不好,你跟我走好不好满满!”
  “满满,满满,满满……满满!”
  不要喊了。
  不要喊了不要喊了不要喊了!
  脆弱的神经被这些声音、这些身影肆无忌惮地折磨着,这一刻,林满杏终于坚持不下去了,视野骤然一黑,她却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轻松了。
  “满满!”
  第209章 小村姑也会主动戴上戒指吗?“满,满……
  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冬日的暖阳显得格外珍贵。明媚的阳光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反射出晶莹的白光,最后又映在干净的窗户玻璃上一闪一闪。
  窗户虚虚开了一角,有空气钻入吹动着纱制的窗帘,柔软的布料也因此滑过站在窗边的男人的手臂。
  只是他并不是这里唯一一个男人。
  本该宽敞明亮的病房,此时却因为一群男人的存在,而显得逼仄窄小。他们或是坐着、站着,分散在病房的每一处,好似每个人之间有什么相互排斥的磁场般,彼此间壁垒分明。
  所以林满杏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乌泱泱的一群人堵在病房里,在她睁开眼还不到十秒,“满满”两个字仿佛魔音贯耳般回荡在她耳边,以至于她甚至都有点听不懂这两个字了。
  林满杏躺在床上,她迟钝地又眨了两下眼,好一会儿,她才渐渐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于是,下一秒,她就毫不犹豫抓住坐在她病床旁,端着插着吸管的水杯,问她要不要喝水的裴蔓菁的手臂。
  “裴蔓菁、”
  林满杏努力地仰着脖子,神色是毫不掩饰的着急和紧张。昏迷了一个晚上多,她的声音也变得格外嘶哑,如同干涸得泼一点水上去,就会冒烟的旱地。
  “他,于、他——”
  于景焕这个名字明明已经在嘴边呼之欲出了,可是林满杏却怎么喊都喊不出来,好像无形之中有一只手扼着她的脖子一样。
  “满满,于景焕他没事,他已经脱离危险了。”好在裴蔓菁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连忙又说道:
  “凌晨两点的时候,他手术就结束了,现在安排在你隔壁的病房观察。没事,满满,他活得好好的,你别担心。”
  是啊。活得好好的。
  裴蔓菁的话,是给林满杏的定心剂,可场上的其他人,却因为她的话,心情挫败复杂到了极点。
  活得好好的。又一次,于景焕从生死边缘活了下来,活得好好的。
  明明作为从小到大解剖了不知道多少具尸体的罗光霁,最不可能瞄错地方,那一枪绝对是致命的,可结果……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于景焕的命,怎么就那么大?怎么就那么——
  众人的视线,齐齐落在病床上,明明刚醒过来身上没有半点力气,但为了某个人,还是努力想要起身,人都没坐直,脚就从被子里探出来要踩在地上的少女。
  沉沉的郁气快要将他们的心脏淹没。
  于景焕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
  *
  于景焕的这间病房和林满杏的病房一样,差不多就是一间单人公寓,有卧室、会客厅、客卫等等。
  在守在卧室门口的保镖进去询问了之后,除了林满杏以外的其他人,都被拦了下来。
  “满满,你睡醒了?”
  房门关上。坐在离病床最近的沙发上,双手原本搭在拐杖上的老人,朝着走进去的少女招了招手。
  “来吧,看看阿焕。”
  于塍说着,伸手又拉着林满杏,引着她坐在面前病床的床头。接着,他看着那还昏迷着的男人,疲惫的语气里带着心疼和无奈。
  “他前不久醒过来一次,跟说梦话似的一直在叫你。我就不明白了,这臭小子,怎么就比他爸还恋爱脑?也不见他喊我的名字。”
  换做是平常,于塍的话,林满杏都是会认真去听的。不仅是因为于塍比她老,她要尊重他,也是因为于塍对她很好,她也喜欢这个老老的人。
  可是现在,林满杏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她的注意力全然在病床上的人。
  往日里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却戴着呼吸机,闭着双眼,安静地躺着,了无生机。
  如果不是呼吸罩上蒙上的淡淡水雾,和旁边精密仪器上显示的心跳波动,证明他还活着,平常人可能光是看见他那张苍白到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就会摇摇头、唏嘘着离开。
  “满满,既然你来了,你就在这里陪着阿焕吧。”
  于塍一手撑着拐杖,一手搭在身后李宏递来的手臂上,他站起身,对着林满杏又说:“早餐我让人送进来,你记得吃,不然阿焕醒来……”
  不知想到什么,老人浑浊的眼球中闪过一抹恼怒,“不然他醒过来,知道你没吃饭,肯定又要心疼得不行,最后又怪到其他人头上。”
  很快,于塍和李宏走出房门,趁着这个间隙,护工送来了热气腾腾的早餐后,也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房间里于是只剩下于景焕和林满杏两个人。
  而林满杏坐在床边,又静静地看了于景焕一会儿后,忽地,她脱下脚上那双拖鞋,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
  如同不小心从树上掉落,迫切想要回到巢穴的雏鸟,林满杏钻进了于景焕的被窝。她下意识又想要张开双臂去抱他,就像之前无数个他们纠缠的晚上一样。可在她意识到,于景焕现在是比她还要脆弱很多很多的病人后,林满杏还是选择像是只团成团的刺猬般,缩在于景焕的一侧。
  时间渐渐流逝。
  桌上放着的早餐凉了,热气也消散了。
  走廊外头的争吵结束了,拥挤的人群也散开了。
  终于,迷迷糊糊又睡了一小个回笼觉的林满杏,不是很清醒地醒过来了。
  “满,满满。”
  只是,不等林满杏揉揉还困倦的眼睛,抹去眼角的泪花时,耳边响起的、虚弱的声音,却让她一瞬间清醒过来。
  她心猛地一颤,迅速爬起来坐直,却看见她睡前还戴着呼吸罩,躺在床上好像再也醒不过来的男人,此刻却摘下了仪器,靠在床边,用着如冬日暖阳般温柔和煦的眼神看着她——一如过去的很多天,比她先醒过来的他,静静地等着她睡醒,低头吻她的画面。
  “于景焕。”
  怕这不过是她的幻觉,怕会因此打碎这个梦境,林满杏连喊他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声。可她又太想确认了,于是她颤抖着声音,又叫他一遍:
  “于景焕。”
  “满满,我在。”
  几乎是下一秒,林满杏听见于景焕回应了她——不仅仅是用声音,还有亲密的触碰。那还插着针的手,搭在她的瘦弱的脊背上,他将她拢在了他的怀中。
  于景焕抱着怀中的人,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他近乎喟叹地说:
  “满满,我在,我还活着。”
  在林满杏看不见的地方,那双桃花眼红得灼目。
  男人竭力压抑着那汹涌的、好似要冲破身体的兴奋,那看似平静的语气下,也隐隐压抑着骇人的疯狂。
  “我们还可以、我们还可以……”
  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于景焕将它打开。
  只见纯黑的丝绒中,一枚雷迪恩切割型的鸽血红钻映入眼帘。在明亮的光线下,钻石的色彩绚烂仿佛流动的血滴,一眼看去,惊艳到呼吸都漏了一拍。
  “结、婚。”
  最后两个字落下,房间里的空气都好像停止流动了一样,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边那纯白的纱制窗帘,如同流动的水一样,发出轻微窸窣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