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媳妇是吃货 第39节
  彭寡妇嚎得凄惨,那悲悲切切的声音,听在人耳朵里,还让人怪不忍的。
  周小满三人进了堂屋,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的彭寡妇。
  只见她的裤管卷得高高的,脚脖子红通通的,肿得像面团,至于那拳头大小的伤口,当然是没有的。
  周小满仔细看那伤口周围的皮肤,又去观察彭寡妇的脸色,心下先松了一口气。
  面色正常,伤口周围又不见淤青,嚎叫的声音还这么有力,应该不是毒蛇咬的。
  余安邦也看出来了,撇撇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马上就要死了。”
  余秀莲伸长脖子,仔细看了看,低声嘀咕道:“我看也没事,不过就怕彭家人撒泼,赖在你们头上。我看这事,等会儿还是去得给你们大舅说一说。”
  一家三口在这边嘀咕,那边彭寡妇还在嚎。
  有人看不下去了,就道:“旺家啊,你娘老子这副样子,赶紧送卫生院啊,要是真被毒蛇咬了,怕是要丢了命。”
  其他社员也纷纷附和。
  彭旺家不敢再耽搁,弯下腰就去抱彭寡妇。
  可他身材矮小,彭寡妇又胖,抱了几回,竟然就没抱动,还差点摔了彭寡妇。
  哪怕不合时宜,还是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人提议道:“去队上借土车子来,把人直接运到卫生院去。”
  这提议,立马有人赞同,可有人想得更周到,就问了一句:“彭家前面这条路,土车子怕是不好走吧。”
  彭家门前那条路确实窄,平常一个人走就算了,可要是用土车子运人,还真怕一不小心就翻了。那路两边都是沟渠,彭寡妇又是这模样,摔下去估计够呛。
  众人咬着耳朵,就都看向余安邦一家。
  彭家前面的小路不好过土车子,可余家新修的那条路够宽啊。
  不过,谁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两家的龃龉,整个队上,就没有不知道的。明明是彭家耍无赖在先,现在有困难了,又要沾别人的便宜,嗐!
  余安邦哪里会不知道大家的心思,他得意极了,清清嗓子,就要开口拒绝,就看到周小满在一旁给他使眼色。
  两人相处这些天,早就有了默契。他只看周小满的口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话音一转,就变了。
  “虽然彭婶子一家,对我们家有偏见,可我们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土车子可以走我们家新修的路。当然,我也有个请求。”他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特意去看彭旺家的脸色,见他一脸憋屈,这才继续。
  “彭婶子以后不要再在门口挖坑了,我们家都不走那条路,倒是没什么。就怕队上别的孩子贪玩乱跑,摔到了就不好。”
  这话一出,有社员就开始鼓掌。其余社员也纷纷赞余安邦有气度,又说余家家教好。
  虽然没有人明着指责彭家,可那些掌声,无异于一个重重的巴掌,拍在他们脸上。
  彭寡妇气得浑身都在哆嗦,连脚脖子上的痛也忘了。彭旺家也是强咬着牙,才忍住没有当场发飙。
  余安邦环视堂屋一周,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又慢慢欣赏了彭家母子二人的憋屈,这才慢悠悠道:“要不,我好人做到底,去帮着借土车子来?”
  土车子是队上的公有财产,得去找队上的保管员。
  余有梁是队长,余安邦这个亲外甥去开口,只会比别人更顺利。彭旺家还能反对?必须不能。他还要好声好气赔笑脸,多谢余安邦大人不计小人过。
  一场撕逼大战,最后转变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睦戏码,社员们过足瘾,又有人帮着送彭寡妇去卫生院,这才三三两两回家去。
  回家之后,自然免不得说起今天的事,两家的行径一对比,谁不厚道,就一目了然了。
  这之后,彭家在队上的名声越来越差。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余安邦送完土车子回家,扬眉吐气地道:“还是小满聪明,咱们这招叫以退为进,以后啊,彭家说什么,别人都不会信了。”
  要是他当时拒绝,肯定会有人指责他不近人情,现在,他反其道而行之,反而更解气。
  周小满也笑了:“就是这个意思,天天被他们恶心,咱们也恶心他们一回。”
  余秀莲却是有些后怕:“幸好人没事。要是真有个什么事,肯定会赖上咱们家。彭寡妇那人品,一定干得出来。说起来,她这才是遭了报应,我们上山没事,偏偏她一上山,就被蛇咬了。”
  周小满就笑:“妈,现在不是谁叫的声音大,谁就能赢,咱们得讲道理。”
  余秀莲想想也是,就不再说这个话题,反而问起他们卖黄鳝的事。
  周小满就将事情简单说了,最后将那一大摞土布抱出来。
  “妈,你看着给我们每人做一套贴身的衣服,我不会弄。”
  余秀莲哪有不乐意的,摸着那土布就连连点头:“你放心,你们的尺寸我都知道。等插完秧,我就去跟人家借缝纫机用用。到时候每人做一身,虽比不了的确良,但好歹是新衣服。”
  这个年代,乡下人一年到头,能做上一身新衣裳,都算是条件好的。还没到过年,他们又有新衣服穿了。她有什么不高兴的。
  哎,小满果然是个有福气的。
  第51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余安邦见他妈一脸满足,忍不住笑:“妈,你知道咱们那个金戒指兑了多少钱么,说出来,你可别吓着了。”
  余秀莲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比出一个手掌:“难道有五十块?”
  “五十块算什么,再翻倍。”
  “妈呀,妈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安安,你可要收好了,别被人摸了去。”余秀莲拍着胸口,又开始四处寻摸藏钱的地方。
  一会儿说要藏在房梁上,一会儿又想藏在床底下,被周小满提醒可能会遭了老鼠,就急的不行,满屋子转悠,就想寻个合适的地方。
  周小满与余安邦看了,都哭笑不得。说到时候存信用社去。
  好不容易把人安抚下来,一家人就说起修建房子的事。
  余秀莲当然是赞同的。
  自家的房子还是她结婚的时候,娘家人帮着盖的,早就破旧的不行。不说别的,起码先把屋顶拣一拣,他们屋顶的稻草,早就呕烂了。
  大家说说笑笑,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晚饭当然比平常更丰盛。
  剁椒鱼头,酸菜豌豆肉沫,还有全家都爱吃的酸辣萝卜,再配上买回来的菜包子,一家人吃得满嘴流油。
  彭家的气氛就没这么好了。
  彭旺家带着老娘去了一趟卫生院,来回折腾了三个小时,到家的时候,天都黑透了。两人又累又饿不说,还花了三块钱现钱,只把母子俩肉痛得不行。
  彭旺家瘫坐在凳子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妈,我让你留心余安邦一家子。你倒好,跟着上了山,被菜花蛇咬了一口就鬼哭狼嚎的。不过是扭了下脚,就花了三块钱,早知道,就让公社的赤脚医生随便开点草药敷一敷。”
  彭寡妇也委屈,她抹着泪道:“我明明看到他们两个蒙着脸,鬼鬼祟祟进了山,就跟了进去。哪里晓得他们脚程快,我就是小跑着也没跟上。还不小心踩到一条蛇,被蛇咬了,我当然怕。”
  “当时又没站稳,就摔了一跤,滚下了山腰。我现在浑身都疼。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吓得要死,在山里喊,愣是没有人来救我。我嗓子都喊哑了,才等来了柳林。还是柳林好,他个子不高,好不容易才把妈背出来。你回头好好谢谢人家。”
  不提柳林还好,一提起柳林,彭旺家更是火大。
  他去余家闹腾,不过是想让队上的社员们看看余安邦是个什么德行,也为以后对付他造舆论压力。
  柳林倒好,眼珠子里就只有那点钱,张口闭口都是钱,偏偏脑子还不灵光,净会拉他后腿。
  今天下午那一场,他不仅没有达到目的,还在社员们心中,落下一个无理取闹,死要钱的名声。
  更让人气愤的是,余安邦那小子,临到头装大方,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他余家高尚,了不起,而自家的形象可想而知。
  这几天,他都没脸出门了。
  真是气死人。
  说起来,今天坏事,主要坏在柳林头上。
  以后他要做什么事,绝对不能让他牵扯进来。当然,他也不能太疏远他,毕竟人家堂兄在革委会有头有脸,他不能轻易得罪了想到革委会的柳树立,彭旺家脸上的神情就扭曲起来。
  余安邦啊余安邦,你就等着吧,有柳树立这样的死对头,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妈,你刚刚说余安邦他们鬼鬼祟祟上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跟我说说。”
  彭寡妇就将自己的发现三言两语说了,彭旺家越听越兴奋。他妈肯定没弄错,余安邦就是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要想办法给镇上的柳树立报个信。
  “儿呀,明天插秧,妈下不了地,挣不了工分,怎么办?”彭寡妇突然道。
  彭旺家咬牙切齿:“什么怎么办,凉拌。”
  灰蒙蒙的天,笼罩着无垠的田野,田边偶尔传出几声虫鸣声,衬得乡野更加寂静。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子声响起,幽静的乡村顿时有了动静。
  各家的推门声,夹杂着谈笑声,很快就划破了清晨的安静。
  “王家妹子,你今天也扯秧啊。”
  “邓叔今天负责担秧吧。”
  “你家的稻草切得真干净,比我家那口子弄的强多了。”
  男女老少面上带着笑,相互打着招呼,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周小满混在人群当中,胳膊下抱着一大把整整齐齐的干稻草,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今天队上开始插秧。她与余安邦三点多就起来了,就是为了赶在众人前面,把地笼子收回去。
  好不容易把黄鳝收完,又要开始上工了。她没睡醒。
  带着瞌睡,周小满随着众人到了秧田。
  脱了鞋袜下水,冰凉的水温刺激着皮肤,她一个机灵,瞌睡全跑了。
  “安邦媳妇,你看着点,手要贴着根,像这样,要不然拔断了,秧苗就没法用了。扯出来之后,在水里洗一洗,把泥巴甩掉,到时候才好插。还有捆秧,也是有技巧的,先用手指夹住这根稻草,再往这边一绕…”
  丁会计热心地教着周小满怎么扯秧。
  周小满认真听着,时不时问上两句,照着丁会计教的法子,很快就扯了好几个秧。
  丁会计看着暗暗点头。
  安邦媳妇,以前她是不喜欢的。三天两头生事不说,还惹得婆婆在家抹泪,余队长也头痛不已。
  可现在看来,这姑娘其实能干的很。学东西快,人也机灵,等再生个娃,心性定了,绝对是他们生产队数一数二的媳妇子。
  周小满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刷满了丁会计的好感,她慢慢扯着秧,脑子里想的却是以前的事。
  那时候老头子也扯秧,她就站在田埂上看。
  小时候的她并不懂事,以为插秧很好玩,嚷嚷着要下来。老头子一边干活,还要一边哄她,现在想来,老头子那时候一定很累。可他从来没有说过。她也就从来不知道。
  周小满的眼眶有点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