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抵达飞机场,听见耳边车窗解锁的声音才恍惚回神:“哦,到了,那我送你进去。”
  “不急。”握住他的手腕,单手解开安全带,帮他把副驾驶打开缝隙的车门安回来,肖询没有抽身,望着他问,“你怎么了?又不说话。”
  表情微顿,回望挨得极近的眼前人,莞尔摸上他的面颊,轻声说:“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今年要不要给你发压岁钱。”
  “要。”不假思索答应,眼睛刷地亮起来,期待道,“你给我什么我都要。”
  “事先声明,我没你有钱,而且招待你住酒店花了不少存款,就算是压岁钱也给不了很多。”
  对方满怀欣喜的样子,不得不让他出言强调,别到时候他家里人也给了,一对比发现自己给的不多,还得被讥讽。
  肖询:“多少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砚砚给的。”
  在对方恰似黑夜油画般的瞳仁深处,缠绕着温情与柔意,令庄饮砚不可避免地沉溺。
  “只要砚砚像记得那朵雪玫瑰一样记得我,就算是被丢进铜炉融化,我也愿意。”
  离别时,青年在他耳边说的话就像回旋的风,在他耳畔一次又一次刮起。
  直到肖询的身影消失,就连残留在自己周围的信息素也被空耗,庄饮砚怅然若失才肯离去。
  第71章 陌生快递
  独自回到车上, 在后座抱着脑袋,额头抵住膝盖良久,待雷声轰鸣的心脏好不容易平缓, 才红着脸用手机软件找代驾。
  刚进门,茶几上的庄闻萧立刻拍沙发:“过来,坐。”
  “不了, 我先上去放东西, 一会下来。”得上楼把高领毛衣换上, 不然一会暖气房待久了, 外套围巾一脱,什么都会被看见。
  “神神秘秘的。”待在沙发上不可一世的人,傲慢歪嘴, 独自嘀咕道。
  “随他去吧, 不过就是玩几天而已。”周时逸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上下打量一番,庄闻萧笑称:“被挖去峭江市工作不到一年,这就和我弟弟一个战线了?”
  “那你希望我和谁一个战线?”杯底敲击桌面, 发出零星清澈的声音,周时逸看着他的眼睛, 反问。
  毫不避讳对方审视的目光, 庄闻萧刚分开薄唇, 楼梯便响起拖沓动静。
  下来的时候, 庄饮砚特地把楼上冰箱里没吃完的车厘子带下来, 果篮被放到周时逸面前。
  “时逸哥, 吃水果。”
  “谢谢, 我昨天吃了很多, 你吃吧。”
  把果篮推回去的同时, 周时逸平整的眉宇陡然挤成川字,鼻翼动了两下,望着他欲言又止。
  庄闻萧:“你身上酒味怎么比上次还重?”
  气势汹汹的杜松子酒虽然在易感期离去后降低了浓度,可本质上肖询还是个信息素数值极高的alpha
  庄闻萧和周时逸只闻到这股没来得及散去的味道,血液便开始起到压制反应。
  心跳漏拍,暗呼是自己大意了,刚才肖询在机场离开的时候多抱了他一会,他没喷阻隔剂,路上司机也没有任何异常,他就直接忘了这回事。
  从兜里掏出阻隔剂,对着空气和自己猛喷,两人稍显痛苦的神情才有所舒展。
  “不好意思,哥,我不知道。”语气饱含歉疚。
  “没事,毕竟你闻不到信息素,也正常。”周时逸摆手,唇色发白还不忘找补。
  被肖询的信息素引到心率不齐,庄闻萧骂骂咧咧:“这个死小子信息素多高啊?比左序还高?”
  “呃……是的,好像听左序说过一嘴。”
  “不对啊?你又闻不到信息素,随身备着阻隔剂做什么?”逻辑缜密又多疑的人,在身体一系列症状冰释后,马上反应过来。
  “是、是左序,他说有时候人来人往难免会沾上繁杂的信息素,要拿出来时不时喷一下,万一哪天有即将进入易感期的alpha闻到,很可能会引起他对同类排斥的应激症,对我不利。”
  讲的时候虽然有些发虚,可逻辑都是能说通的,庄饮砚手心沁出汗渍。
  “也是,”仔细品品确实是这么回事,沙发上的人喊他,“坐吧。”
  长长舒气,庄饮砚落座,周时逸全程旁观,暗地里悄悄摇头。
  自打肖询回去之后,两人又恢复先前的电话模式,但这人极其鸡贼,因为他自创的打电话调休制度,每天都精打细算,少一分一秒都不可以,常常弄得庄饮砚哭笑不得。
  年关将至,他和周时逸还有庄闻萧三个人帮忙包饺子,在选馅的时候,脑袋突然飘过先前肖询和自己一起在食堂点的香菇猪肉。
  想着到时候给青年寄一些过去,再寄点玉米猪肉,上回他抢自己的抢得挺欢。
  晚上把东西分好,也给左序和于舜各弄了一份,自从那天点破于舜喜欢宴楚橦之后,青年和他每每对望相处,就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塑料薄膜隔着,戳不破也越不过。
  他们的地址庄饮砚都知道,微信说一声即可。
  夜间躺在床上,肖询还在逐一汇报自己从起床到躺床中间做的一长串事情、吃的食物,这几乎是青年每晚必做的事情。
  有的时候庄饮砚真的很想吐槽,这人是不是把自己当成记事本?每天事无巨细地汇报,不会烦吗?
  “砚砚?”说完的人听这头没反应,还以为是睡着了,试着喊他。
  庄饮砚大梦初醒:“嗯?汇报完毕了?”
  肖询答:“是的。”
  他说完,庄饮砚切入正题:“你家地址给一个呗。”
  “砚砚要来我家吗?”激动地从床上腾起来,肖询语速飞快,“几点?什么时候?我去接你?”
  “不行不行,不能让我家里人看见你,没关系,我小叔早年和小婶偷情的时候有个小房子,砚砚和我也可以在里面……”
  “肖询。”电话里头的人越说越不得体,被他及时打断,绯色密布的脸上陡然略过一抹慌乱,“我不是、我就是想给你寄个饺子,你别想那么多。”
  “……哦。”上半身支起的青年一头栽回枕头里。
  能联想到此时此刻肖询挺尸的消极状态,庄饮砚的语气不由自主带着点哄诱。
  “上回在食堂,看你挺喜欢玉米猪肉和香菇猪肉的,今天下午刚好和我哥他们一起包饺子,就想到给你寄一点。”
  肖询:“我才不吃他做的。”
  “我知道,所以寄给你的都是我自己亲手包的。”
  “要!”再次恢复元气,青年声线高昂。
  他在电话这头哭笑不得,摇头调侃:“如果我偷偷在里面放两个庄闻萧包的,你也不会知道啊。”
  “谁说的?”意气自得地和他说,“在煮饺子之前我一定会好好把砚砚包的都看一遍,把折痕纹路、走向,还有形状都记住,绝对不可能让他的饺子浑水摸鱼。”
  “……”
  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人真的是细致入微?还是该说他变态至极?
  “没有没有,”怕把他逼急了真这么干,到时候晚上打电话还能出一份检查报告给他,庄饮砚及时沟通。
  “送你饺子是给你吃,不是给你欣赏的,我保证里面没有一个庄闻萧的饺子,可以了吧?”
  “我相信砚砚~”
  话虽如此,但当收到饺子的那一刻,肖询还是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肖询:[图片]
  肖询:收到饺子啦
  肖询:[小狗开心]
  肖询:每个饺子都长得一样,和砚砚一样小小的好可爱,就是可惜没有砚砚的味道
  点开照片和聊天的人,气得差点没有当场把手里的台球杆折断,他送肖询的饺子是装袋的。
  而肖询发来的图片,一个个饺子和操练一样排队,白白胖胖整整齐齐躺在桌子上。
  而且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他说什么,偏要捉弄他。
  “你们先打。”气到手抖,把台球杆丢给周时逸,咬牙给肖询回电话。
  “嗯哼?这是砚砚打给我的,不可以算我时间哦。”沙发上收拾饺子的人,一接起电话马上强调。
  “肖询!”望了眼在球室打球的周时逸和庄闻萧,又朝厨房探去,确认没人在看,他才敢低斥直呼对方的名字。
  “我都说了,给你饺子是给你吃的,不是让你排队玩的!”
  “我只是想欣赏一下你的杰作嘛。”
  “那你欣赏一个就可以,欣赏一堆做什么?而且你为什么还……还……侮辱我。”说到后面有点难以启齿,明显气势不足。
  “因为想你了。”肖询混淆道。
  被直白撩人的话说得汗流浃背,左右张望之后,才敢热着脸驳斥:“这里面没有因果关系,不许答非所问。”
  “不是答非所问,你看,砚砚不是主动来找我了吗?”
  瞠目结舌,庄饮砚被他的脑回路塞得说不出话,原来这人挖的坑在这啊。
  一颗颗把东西装回原位,肖询又抱怨:“都是我主动找你,你都不主动找我,我只能自己想点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