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结果呢?本来洪水是会造成很多伤亡,但他的错误决策、他的偏见和固执大大加重了这一伤亡,导致多少人流离失所。】
  刘刺史在其他方面再是一位好官,都必须为自己的失误决策买单,为那些本来也许不必遭灾的百姓买单。
  看向河里的遍地尸体,刘刺史只感到深深的后悔。
  暴雨下,一向固执和威严的刘刺史重重跪在水中,跪在那些百姓和尸体面前,仿佛老了十岁。他不断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温左招手,士兵将他从水中拖下去。
  突然,刘刺史喊道:“殿下,罪臣死不足惜,只求能为那些逝者收殓遗体,将余
  下百姓安置好,之后任凭殿下处置!”
  见太子不为所动,他只好继续说:“臣对这里还算熟悉,殿下如果要治涝,臣可助殿下一臂之力。罪臣不求任何功劳,只求能放心离开……”
  不知想到什么,太子挥手,士兵们将刘刺史放下:“准。”
  ……
  眼看洪水一涨一停、似乎想要卷土重来的样子,太子让人到郡里最大的烧瓷处生产“水泥”。
  这些天,于清浅没事就往烧瓷的地方跑。各项材料的配比并非一成不变,工人们纳闷地烧制了很多次,不断调整具体配比。于清浅也不断记录着,观察烧出来的成品。
  工人胆怯地看一眼这位神人,不敢以对一般女子的方式称呼娘子:“大人,这样烧出来的是还是泥灰,不知有何用处?这锅和前几锅好像没区别。”
  “不,”于清浅目不转盯地看着即将出炉的实验品,“别小看这个泥灰……”
  说话间,新出炉的水泥已经取出,她噌地站起来:“成了!”
  ……
  太子让人借用前刺史的水车不断挖通淤泥,对河水进行引流,这段时间,洪水已经下降许多,露出堤坝的来。
  但河水每天还在缓缓上涨,只能不断通过引流降低水位。
  趁着堤坝露出水面,于清浅便着手让人修起水泥来。
  修缮的工人和路过老弱百姓无不质疑:“就这软绵绵的泥能堵住洪水?”
  “还不如沙石牢固。”
  有工人悄悄抠出一撮泥捏了捏:“用这东西筑堤,这不是开玩笑么?!”
  “嘿,”有人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你懂什么,听里面一个官兵说的,那位能“点石成金”,恐怕就是将这些灰泥变成坚固的金石。”
  “嚯!”工人们忍不住惊呼,又捂住嘴巴,悄悄看向不远处指导水泥塑性的神人,不明觉厉。
  一些水中捞人的百姓则偷偷瞥向这位可能是老天派下来的神仙,十分困惑。就这东西能抗洪?
  青壮不够,便将之前的山贼拉来修建,并严加看管。
  除了修筑堤坝、处理河中逝者,还得给断粮许久的灾民分发粮食。一个运用这次国库批下来的灾银灾粮,一个便是从那些安好的县里商户调用,刘刺史为此跑断了腿。
  在救济粮食时,郡内排起了长队。
  只因太子一句:“此时便交给娘子。”
  于清浅便严阵以待地亲自发粮。
  每户人家可以领取一小袋糙米和粗面,自从通知出去后,排队的人络绎不绝,一下排了四五条街。
  也就是现在人少,只有以前被困住的人,还有之前的流民看到电视返回家乡的。
  后面的人们小声交流:“大哥,你们也是一家人都在领?”
  对方尴尬一笑:“每户人家都可以领取,我家五口人,不就可以扮作五户人。你不也是这样?”
  周围人露出心照不宣的尴尬表情。毕竟现在基本断粮,不多屯点,以后不发了饿死怎么办。
  然而……
  一个老汉排队上前,十分感激地准备接过米面:“谢谢娘子,老朽孤家寡人,全靠这点东西救命……”
  【周百生,55岁,上有高龄父母,下有一子一女,孙儿刚刚成家。明明四代同堂了,咋说自己孤家寡人?
  哦,原来儿子刚刚已经领过,现在是冒充已经没人的邻居户口。】
  霎那间,附近人的目光嗖嗖地射向老汉,看得他无地自容。
  于清浅收起米面,笑道:“老人家,现在食物有限,家中若已有人领取,还请让给需要的人。其他的还在路上,不止今日发放。”
  接下来,她目光炯炯地盯着排队的人。
  【哈,你小子刚刚已经领过了!什么竟然喜欢隔壁寡妇,这是给隔壁寡妇领取的?】
  周围人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男子呜咽一声,不等官兵拖下去,他的亲娘已经揪着他耳朵走了。
  【王月娥,和前面领过的丈夫一个演鳏夫、一个演寡妇,互相伤害?……】
  女子尴尬,那丈夫直接上前带着人落荒而逃。
  剩下的人见状,纷纷收起小心思,一切都逃不过那神仙的法眼,被拆穿给所有人更是没脸见人了!
  随着现场宣传出去,排队的队伍顿时少了一条街。好在天黑时,终于将这部分食物全部发至排队的每户人家。
  第54章 治河这日,于清浅躺在床上正在日……
  这日,于清浅躺在床上正在日常关注新闻,突然惊坐起来。
  脑内电视中,从黄河上游往中游方向,大波河水正在急速涌流,不日就要抵达汴州。
  第二波洪涝蓄势待发。
  【救命,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她本欲敲太子的房门,又觉得不妥,该怎么跟太子提起,说她未卜先知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洪水?
  沉下心来,她开始认真观察起来整个下游的局势,尤其是首当其冲的汴州这一块,回放起之前的遭灾情况。
  虽然她不懂治河,却可以记录发生过的事。
  一夜未眠。
  鸡叫第一声,于清浅收起用左手写了一夜的信纸,突然偷偷摸摸出门。
  先是偷偷打开窗户,左右张望一番,然后轻手轻脚地爬出去。见四下无人,这才做贼似的溜出院子。
  她不知道头顶电视像夜光灯一样照亮黑夜。
  不远处,驻守的士兵推了推同伴:“那位干啥去?”
  同伴揉揉眼:“好像是去殿下的院子,怎么一副……”
  一副偷鸡摸狗的模样,要不是看见亮堂堂的天幕,他差点当作小贼抓起来了。
  两人兴奋起来:“为何半夜去找殿下?”
  于清浅毫无所觉,她躬身走几步又猛地回头张望,这才“有惊无险”地来到太子住所。
  “咯吱。”她故技重施地推开窗户。
  屋内,太子警觉地睁开眼,手悄悄摸到床侧的剑柄。突然反应过来,屋内怎么变亮了些?
  眼睛一斜,就看到电视被光源由上而下照射的神人的上半张脸,笑得十分诡异。
  太子:“……”
  于清浅感受不到光源,蹑手蹑脚走近。
  太子也闭上眼,不知神人要干什么,心却不由自主跳动起来。
  然而于清浅只是将手中信纸轻轻放在被子上,便直接离开。
  半响没再听到动静,太子不知是疑惑还是失望地睁开眼,却看到被子上的信纸。
  “咚。”窗外传来一声闷响。
  太子下意识看过去,只看到一个落荒而逃的身影。
  【艹!谁这么没公德心,竟然在窗外放捕兽夹和死老鼠!】
  这间屋子正是之前刘刺史的住所,刚才于清浅来的时候没踩到,走到时候却中招了。
  【原来是你,刘刺史。有毛病哦,把守这么严的府邸、怎么可能有宵小半夜爬窗?!】她完全忘了此刻自己就是那个爬窗的宵小。
  “……”
  太子给刘刺史记了一笔,捡起手中信纸看起来。
  信纸共有三页,上面的字有些歪歪扭扭和“力透纸背”,写了一则预言和一些详尽的地理情况。
  ——此地不日将再发大水,特以示警。
  ——上次决堤,上河段乃主要通道,然河床较高,堤坝较矮;李子屯至文桥有多个开口,引流方向的储水湖已经满溢,上次淹没湖泊周围市集两个。
  ——谭家坝至月光潭一带,地势较低,之前决堤时最为严重……
  简单的三页信纸,涵括上次决堤时、整个汴州乃至周围受灾严重地方的情况和地理环境。
  若要人为探测,没有三五月怕是无法详尽。
  里面有的地方太子之前考虑到了,很多地方却没注意到。
  他看着手中的信纸,不知怎么的,想到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不知不觉间勾起。
  又走到窗边,看到墙角的铁渣和老鼠,眸中一寒。
  辰时。
  虽然昨晚没睡好,于清浅还是按时起床,并在用膳时悄咪咪地看向太子的神色。
  然而太子面上没有
  任何变化,让她不禁有些纳闷。
  没多久,太子出门,刘刺史也跟着一起出去。
  于清浅定睛一瞧,那个走路一瘸一拐、两只手和头上还缠着绷带的人,不是刘刺史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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