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诸葛院判立刻道:“禀陛下,微臣适才为贵妃把脉,发觉贵妃脉象中竟有朱砂、水银之迹,还有少许的麝香。”
  “白日里贵妃受惊,脉象紊乱,现下贵妃晕过去,脉象稍稳,就露出了端倪。”
  尉鸣鹤额头青筋暴起,脸上的神情略有狰狞:“先去继续救治贵妃,你们的失察之罪,朕过后再说。”
  “你们听着,朕一定要贵妃安好无虞,身子不能有一分一毫的损伤。”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慰阿姁,说他们将来还有孩子。
  阿姁才能重新振作起来。
  诸葛院判谢了恩,迅速去开药方、熬药。
  芜荑等人则去为沈知姁更衣、换被、送汤婆子。
  尉鸣鹤怀着沉痛、哀伤又轻微自责的心,十分有耐心地喂昏睡中的沈知姁一点点喂药。
  沈知姁紧闭着双眼,气息缓弱,眼睫不颤,不似几个时辰前那样娇憨灵动。
  也不会再呢喃期许着孩子的模样。
  元子顶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上来,颤声劝道:“陛下,还有一个时辰就是小朝会了……”
  您总要去歇一歇吧?
  毕竟贵妃子嗣的事情再重要,都是比不过朝政的。
  要是陛下真为了贵妃停朝,这才真是害了贵妃呀!
  “朕知道,朕会按时去的。”尉鸣鹤喑哑着嗓音,动作温柔地擦去沈知姁唇边的药汁,再缓缓将人放回软枕之上。
  再三确定了沈知姁脉象稳定之后,尉鸣鹤便收拾收拾准备去御书房。
  “等贵妃醒来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禀报朕。”
  尉鸣鹤在瑶池殿尚可,不过是语气森冷了点,但出了瑶池殿,那字就像是从唇齿间咬出的那样狠戾。
  “命御林军,围住兰心堂,不许一人自尽。”
  “命喜公公,带夜影卫围住丞相府和工部侍郎府。”
  “告诉闫旺,朕只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不论用什么刑法,一定给朕审出有用的消息!”
  第92章 结果“褫夺封号名位,打入冷宫,终生……
  第九十二章
  御书房小朝会。
  有资格参与的皆是朝中重臣,眼耳通透,对宸贵妃落水之事有所了解。
  自然也知道,牵扯进此事的有韦氏姐妹和瑜才人。
  几位大臣彼此间打量着,挤眉弄眼,不约而同地远离了韦中尉。
  不多时,就见帝王满面阴沉怒气,眸光冷峻地踏入御书房。
  令元子呈上一封奏折之后,尉鸣鹤略看两眼,就摔到了工部侍郎面前:“江州淮沙河的堤坝,朕记得可是你五年前亲自督办建造的。”
  “要不是淮沙河河官进京上奏给夜影卫,朕都不
  知道,这淮沙河堤坝在建造完工半年频繁出现细微裂纹,遇小洪漏水等情况,今年则更为严重,堤坝裂口明显。”
  “朕更加不知道,如此要紧的奏折,河官竟上报了三年,都没有送来京城!”
  工部侍郎面色一白,下意识地望向慕容丞相。
  对方站在最前头,背对着众人,闻言只对陛下俯首:“陛下息怒,此事事关重大,当务之急是先遣人修补堤坝,追责之事可稍后——不若让侍郎暂且停职,等候调查?”
  “或是让侍郎将功补过?”
  工部尚书亦站出来:“陛下,依微臣之见,侍郎为人忠厚,定是被底下人恶意蒙蔽!”
  尉鸣鹤心里冷笑一声:去年光顾着削户部,忘记削工部了。
  就在御书房略有僵持之时,喜公公进来觐见,张口就禀,在工部侍郎的家祠暗格中搜出来近万两白银。
  “侍郎不过是四品官,每年的俸银不超二百两。”喜公公嗓音尖细,直戳众臣的心:“也不知这是不是从高祖父起才攒的这么多银钱呀?”
  “陛下,请听臣解释!”工部侍郎整个人都僵住,只能凭着下意识地求生欲望,跪下叩首,顺便往慕容丞相那儿爬了爬,求助意味明显。
  韦中尉正因为女儿的事情着急上火,还被韦夫人闹得头疼,这一早又受了众人的冷待孤立,正愁如何迎接陛下的怒火——他手下的虎威军可充公大半了,再没有能抵消罪过的了。
  眼见事情峰回路转,韦中尉就轻松开口:“陛下,臣记得,当初淮沙河堤坝修建之事,好像是丞相保举侍郎督办的?”
  “前年侍郎得以升官,也有丞相与工部尚书力荐的缘故。”
  靖文侯插了句嘴:“臣也记得。”
  反正这是事实嘛,他说一句也是正常的,改变不了中立的立场。
  喜公公对慕容丞相一笑:“陛下,因侍郎府和丞相府离得近,所以臣特意留了些夜影卫在丞相府附近——只要您一声令下……”
  尉鸣鹤浅浅一笑,望向慕容丞相。
  慕容丞相自然也知晓昨日的事情,甚至明白出手人是自己精心养大的女儿。
  为了这一局,他动用了昌王和平郡王的暗脉。
  可从现在来看,自家女儿似乎有要输的预兆。
  全然不是先前信誓旦旦、保准稳赢的样子。
  从今早起身,慕容丞相知道消息送不进宫后,就觉得不好。
  他从容入宫上朝,是为了通过尉鸣鹤的态度,来试探谨容华的布局是否顺利成功。
  眼见自己提拔的工部侍郎被发难,慕容丞相心中就有了几分计较,同时对谨容华愈发不满:不过是个没根基的贵妃,栽赃对象也不是什么出色人物,竟让帝王大怒,决心彻查此事,现在更是牵连前朝!
  蠢材!真是枉费他十几年来的精心培养!
  现在当务之急,是断了工部侍郎这条线,绝不能让昌王和平郡王出现在帝王的眼中。
  想罢,慕容丞相当机立断,拱手行礼:“陛下明鉴,微臣承蒙皇恩,有幸得丞相之位,所荐之人绝无私心,皆是根据对方的能力与政绩。”
  “陛下可治微臣失察之罪,但微臣绝没有纵容贪赃枉法!”
  慕容丞相尾音落下,就有几位臣子出列,为丞相说情。
  可见尉鸣鹤只挂着淡笑,并不出声,他们就渐渐气虚起来,最终维持着拱手的姿势,不敢多言。
  御书房陷入一片静默之中。
  拱手的几人只觉得肩膀酸痛感渐渐强烈,难以再维持下去。
  足足一刻钟后,尉鸣鹤看出丞相双臂颤颤,方大发慈悲般地免了行礼,随后斩钉截铁地做了决断:
  “将侍郎压入刑部审理,家眷一同入牢,家产抄没,待审清罪责再行处罚。”
  听到自己并没有被提及,丞相略松一口气,就要婉转提及修补淮沙河堤坝之事。
  “至于淮沙河堤坝之事……朕已经安排了人进行修补与调查。”尉鸣鹤冷声截断诸臣的话语。
  随后他端起茶盏,韦中尉就很是识趣地率先告退,顺便堵死了丞相一众的话。
  待御书房重新清净下来后,尉鸣鹤才看向喜公公:“让韩栖云去办吧,也让他继续查着江南诸事。”
  “到底是你教导得好,办事利落。”
  得了夸赞,喜公公不由浅笑,不过很快就正了神色:“微臣会再派人去协助韩栖云。”说是协助,也有监视分功、以防独大的意思。
  “江南一代人才众多,陛下可要微臣多搜罗人才……比如擅医的?”
  尉鸣鹤眉心蹙起,轻叹道:“先找着吧,尤其要擅调养女子身体的。”
  “那些稀罕药材也要找起来。”
  宫中虽有,但要防着不够。
  “陛下不必忧心,有您龙气庇佑,后宫必定常有儿啼之喜。”喜公公瞧尉鸣鹤眉心郁结,不由开口恭敬劝慰两句。
  尉鸣鹤应了,就让喜公公继续去忙训练夜影卫之事,转首问元子瑶池殿之事:“贵妃如何?”
  元子露出愁色:“陛下,瑶池殿一直没人前来,想来贵妃还不曾醒来……”
  “朕知道了。一旦贵妃醒来,就立刻向朕汇报。”尉鸣鹤捏了捏额角,想起沈知姁,心中就是一阵钝钝的疼。
  旋即又翻腾出怒火。
  尉鸣鹤是帝王,自然有火就要发出来。
  他当即坐着銮驾,到了尚刑局。
  尚刑局正是一阵人多热闹的时候——闫总管接到时间紧急的消息,估算着人手不够,直接问尚宫局借了人。
  像那种上了年纪的、做过官的老人,手上可都是不缺折磨人的法子。
  再加上受刑人的闷哼嚎叫,故而有种热闹的错觉。
  闫总管亲自迎了上来,将手中刚整理好的证据送上,同时用上衣的衣摆擦了擦手掌的冷汗:还好他咬牙用了重刑,否则现在受罪的就是他自个儿了。
  尉鸣鹤将供词按照顺序看了一遍。
  里头唯一算得上无辜的是司造局的钟奉御,他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见手底下的奉仪拿来精巧玩意,就想去讨好沈知姁,谁知将自己给赔进了尚刑局。
  奉仪是个硬骨头,受了许多刑,最后还是闫总管念出她家人的姓名住址,方才吐露关键消息,指认谨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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