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成功召唤出最强狗腿。
  “老赵你下午变不出对象就等着受死吧啊啊啊啊啊……安静!都安静!”背后长眼的孙晨立刻得到指令,直接一个转体大叩拜:“裘爷您说!”
  原晢紧绷着神经,整个人僵在原地,和等待被宣判的死刑犯没什么差别。
  亲都亲了,这情况他也没办法否认。
  他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毕竟,有些事情,似乎变得复杂起来了——他原本只是一个受害者,却因为脑子进水选择亲自找臭流氓讨债,讨着讨着又重新把自己搭进去了!
  现在还被臭流氓赖上了!
  他怎么就混成这样了呢!
  来吧!公开吧!就让秋风刮掉他的老脸!
  就让唾沫星子倾盆落下!
  就让这段非正当关系昭告天下!
  毁灭吧!世界!!!
  原晢什么都挽回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姓裘的缓慢地张嘴,缓慢地发声,缓慢地告诉大家……
  “主任好。”
  -
  由于午休时间发出的噪音过大,一伙人被路过的德育处主任逮住狠狠训了一顿,还是侯业及时到场解围才免去了检讨之灾。
  果然还是无人看管的老校区自由。
  老校区日常只能看到三个班级和相应的任课老师,组织架构极为精简,原晢甚至都不知道学校还有德育处……德育处是干什么的?
  “就是专门抓早恋的。”孙晨在一旁边酸边解释:“像老赵这种傻大个,你看,乐得口水都要掉下来了,简直一抓一个准!”
  “狗犊子!真想给他举报了!”
  赵晨确实谈了个新校区的女朋友,近期外出补课认识的,女生亮相短短几分钟就成功堵住了所有单身狗的嘴。
  游戏上半局,赵晨胜。
  看着眼前名利双收意气风发嘴角咧上天的老赵,原晢莫名对那个姓裘的生出了一点点歉意。
  好像是因为他才导致裘某没跨出最后一步似的。
  不对!
  他们只是亲了一下……两下!
  亲两下而已,他们又没在一起,就算这题碰巧过关,下题肯定也过不了!
  肯定是这样的!
  下午的比赛即将开始,人群很快就被各色喇叭吸走了。
  趁着大本营没人的间隙,别有二心的原某蹲在角落里翻翻找找,终于在一堆废品袋子里看到了剩余的游戏题卡。
  哼,他倒要看看后面还有什么!
  接吻对象在现场的下一题……
  下一题是……
  ……一周内为爱鼓掌……
  原晢脸上全是黑线,左手一滑,直接把整套卡牌滑回了“垃圾堆”里。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生怕有人把这无耻行径扣到自己脑门上,一个闪身快速逃离了案发现场。
  这特么全是孙狗自己印的吧!
  谁家卡牌出这种题啊!
  脱得底裤都不剩!
  再往后是不是还要探讨持久度啊草!
  原晢发誓明天绝不参加这种无聊活动,谁让他和那个姓裘的还没到那步……啊呸呸呸!
  呸!
  靠!
  有病吧?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难道……这就是落后于人的感觉吗?
  他一定是被王早星传染了!一定是!
  他以后要离那个碎嘴子远一点!
  害得他都激进了!
  他竟然激进了!!!
  原晢带着那点儿激进在操场上认真巡视了一圈,再认真巡视了一圈……那个姓裘的怎么又又又消失了?
  这人今天到底在忙什么!
  忙得完全只能逮着空隙来逗他,逗完人就跑,连影子都见不着!
  明明四个半天就只有今天下午没比赛!新校区风景这么好也不想着一起走走!哼!
  原晢激进地用身体蹭了蹭左边胳膊肘。
  好痒!还抓不到!
  抓不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淡人逐渐变得暴躁。
  原晢又在操场上巡视了一圈,确认那个姓裘的不在视线范围内才低头研究起自己的胳膊……好大一个蚊子包!
  他被蚊子亲了!
  一下,两下,三下……左边胳膊上竟然有五个包!
  他和那个姓裘的都没亲那么多!
  ……
  原晢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懊恼地搓着头发跑走了。
  -
  出来郊游什么都好,最大的问题就是野外蚊子多。
  还没什么像样的商店。
  原晢在校内小超市搜寻无果,一路向西从侧门离开了学校,跟着手机地图在黄沙满天的野道上独自探险。
  要去买点防蚊药才行。
  那个姓裘的肩上都被抓红了,他今早看到了。
  普通花露水对付不了这种好山好水养出来的毒蚊子,要找含驱蚊有效成分的,一般正规的商超都有卖。原晢想着。
  否则明天还要被咬。
  明天那个姓裘的还有好几场比赛,被咬就麻烦了。
  ……
  他是为了他自己!
  是他自己被咬了!
  原晢跟着手机导航来到新校区附近唯一的商业街,不知道叫什么名,街道入口惨淡得连个招牌都没有,大多店铺门窗紧闭,只有少数几家正在轰隆隆搞装修,各种电钻敲打声混在浓厚的灰尘里,呛得令人窒息。
  原晢捂紧口鼻,在空旷的街道上找到了那家被标记的便利超市。
  超市似乎刚开业不久,门头上的红礼花还很鲜艳,四周的立牌广告语都没来得及张贴,只有一个大喇叭来来回回播报着最新的折扣消息。
  原晢把手机揣回兜里,绕开停在超市正门的大货车,却还是被入口处的几个搬运小工和一堆没拆封的货物堵住了去路。这群人说话吊儿郎当的,正趾高气昂和商店老板议着送货价,讲着讲着衣袖都挽起来了,怎么看怎么像坐地起价的地痞流氓,三言两语就把瘦弱的商店老板怼成了严重口吃。
  原晢有些犹豫,但他的脚步停慢了一拍,随着感应门铃“叮咚”一声响,所有人都下意识扭头往外看。
  原晢立刻就后悔了。
  那不是什么搬运小工……那是他的情敌眼镜男!
  啊呸!是无关紧要的眼镜男!
  原晢呆呆地立在原地,静待嗓门最大的流氓头子做出符合预期的反应。
  果然,眼镜男并没有找他的麻烦,像看不见人似的继续和老板理论去了。
  看来上回跟踪他的那俩混子还真不是眼镜男派去的。
  原晢松了口气,佯装镇定地走进超市。
  在他摔成残废的那晚,为了确认最大嫌犯的作案动机,裘时直接找来了眼镜男的联系方式,把这些年他们家以各种由头“借”走的钱一笔一笔全抛出来,准备连本带利来一场彻底清算。
  数额足以击溃眼镜男的心理防线。
  眼镜男其实不坏,就是有点蠢。
  他想要的也从来不是钱。
  甚至在听到母亲的治疗费全是由旁人越过自己向裘时开的口后,眼镜男一度羞愧到哽咽落泪。
  他只是不希望裘时好过而已。因为他很痛苦。
  脑子不好的人总会有这样那样莫名其妙的逻辑——因为自己过得不好,所以要频繁露面恶心对方,因为自己深受其害,所以要死不松手把对方拖在深坑里……
  眼镜男的信念在父亲去世的瞬间坍塌了,可同为事故家属的裘时似乎根本不受影响,也从不为自己的性向而发愁。
  眼镜男不接受这样不对等的结果。
  他坚信自己的父亲是受害者。所有人都这么说。
  即使遗物呈现的是另一种结果。
  眼镜男不愿相信,更不愿承认,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所以三番五次到申经街给裘时找麻烦,狂暴时期一天能来八/九趟,直接把自己干成了街道黑名单。
  加上这人长得又柴又瘦又猥琐,那些麻烦就变得更为瘆人了。
  原晢并不认为这种不痛不痒的坦白可以抵消过去这么些年的骚扰,可那个姓裘的倒是不怎么介意,确认眼镜男不是幕后主使就草草结束了对账,只是一个劲儿地想帮他脱衣服洗澡,这些旧事就这么过去了。
  话说那个姓裘的已经很久不想着帮他洗澡了……
  满脑子都是学习学习学习……
  原晢站在一排防蚊喷雾前挑挑拣拣,选了个有效成分最高的,又多拿了不少止痒药,单手提起购物篮准备去柜台结账。
  可他人还没站到收银台前,超市大门的防盗卷帘就“哗啦”一声被地痞流氓们大力合上了。
  失去自然光的商铺顿时黑了一片。
  几个意思?
  这是要瓮中……捉鳖?
  所以他是鳖???
  “哟,这位朋友有些面熟啊。”
  眼镜男派头不小,站在室内仅有的日灯光下清了清嗓门,关掉叫卖喇叭郑重发话:“是什么风把您吹这儿来了呀,怎么也没人通知通知我,不是说好了这条街的货都归哥几个送吗,您这还操着家伙来,怎么,几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