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想到和苏青的种种回忆,他的心情平稳下来,“随你怎么说。”
  袁灼发现他的情绪变化,笑意淡了,“你刚刚在想谁?苏青?”
  “是又怎样?”梁淮波故意道,“合同上没说不许想。”
  “那就补充条款。”袁灼不爽道,“和我在一起时,你只能想着我。”
  看他变了脸色,换梁淮波挑起眉,心情舒爽,“条款无效。”
  袁灼恶狠狠瞪着他,突地扑上去,“无效?无效?有没有效?”边说,边搔他的痒处。
  梁淮波从没发现自己这么怕痒,就像从没发现他那么……此时像被抓了七寸的蛇,在厚厚的被子上乱扭,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无效、哈哈……无、效……哈哈哈……”
  声音逐渐变了调,氛围不知何时暧昧起来。
  袁灼悬在梁淮波身上,两人的面庞只有一指距离。
  彼此的瞳孔中印着对方的身影,呼吸相闻。
  梁淮波心里突兀慌乱,本能想移开眼。
  却被袁灼一把抓住。
  他此时全然忘了最初的目的,目光紧紧绕着对方的眼波,在一个自己也没想到的瞬间,轻吻他的唇。
  下一刻,身体被推到一边。
  梁总胡乱冲下床,抓着大衣推门而出。
  袁灼晕乎抬头,只看到对方仓皇的背影。
  愣了好半晌,袁灼一巴掌捂住眼睛。
  靠!
  他干了什么?
  明明是各取所需,他干什么要吻上去?
  重重摔在床上,袁灼的心前所未有乱起来。
  然而摸摸心脏,却意外并没有后悔的感觉。
  ……靠
  -
  酒店大厅
  前台惊讶地看着梁总步履匆匆冲出大门,路过的人都被吸引了视线。
  冷峻的男人威严贵气,却衣衫凌乱,失了体面。
  直到出了大门,凉风顺着领口带走体温,梁淮波才恍然回神。
  若隐若现的目光落在身上,他皱起眉,淡淡扫视。不悦的一眼之后,仿佛唤醒了人类趋利避害的本性,各怀心思的目光顿时消失殆尽。
  梁淮波穿上大衣,打电话让张凉来接。
  等待的过程中,方才的回忆再次涌上脑海。
  梁淮波下意识摸了摸唇。
  手一抖,仿佛手指触了静电,唇上一阵酥麻。
  梁淮波收回手,默默黑了脸。
  心里骂了一句,该死的袁灼。
  混帐东西!
  第七章 我老婆可爱吃醋的
  “后天的项目启动会找人代我,晚上的慈善晚宴推掉,c项目的实地考察……”梁淮波翻文件的手停下,将资料合上,“让底下的经理去,这种工作需要我亲自动身?”
  张凉默默低下头,无比怀念弱小可怜又无助的boss,现在这种大魔王模式真的不要啊。
  停了停,梁总又问,“苏青那边没有消息?”
  “没收到苏先生的消息。”终于到了能畅所欲言的话题,这张凉就不怕了,梁总在这种问题上一向很柔和,有不好的消息也不会斥责。
  果然,梁淮波没生气,强势的语气都温和起来,就是听着怪失落的。当然,想到之前的狂风暴雨,张凉一边忏悔一边觉得老板失落点也蛮好的。
  忏悔,阿门。
  “他之前,不是很着急想再办个画展吗?”梁淮波手指小幅度磨蹭着纸面,嘴上问着,却没抬头看张凉。
  人家不是想让您全权给办吗?
  张凉撇撇嘴,“苏先生之前确实为了画展的事儿来过几次,近段时间没来过。最近的消息是您约袁少见面前一天,说办展的细节全权交给您,他很放心。”
  张凉道,“但按照专业意见来看,苏先生上次画展结束不久,短时间再办展对他的长久发展和名声不利。专家建议是给上次的画展的影响留一段扩散时间。梁总您看,要继续办下去吗?”
  没见到袁灼之前,苏青最急这个画展,见天地来梁氏大楼催梁淮波。袁灼回国之后,他连这个也不上心了。
  袁灼对他真的这么重要?
  看梁淮波不说话,张凉想了想,小心道,“袁少这几天也来了公司好几次,按您的要求没让进来。”
  提到袁灼,梁淮波低沉的神情一变。想到那天发生的事,面上不禁带出点羞恼,“他还敢来?!”
  简直得寸进尺,明明他根本没答应接吻。
  吻……
  梁淮波捂住脸,感觉手下温度升高,内心更气。就算是商场上的老狐狸,彼此你争我抢,也都有一套默认的规则,哪里像袁灼这样肆意妄为。
  他顾虑着袁氏,没对他使过分的手段。他倒是没脸没皮,真敢对他做那么过分的事。虽然当晚并没真发生什么,甚至衣服都没脱。但袁灼肆意的言行还是让梁总记了仇,很不待见。
  何况那个吻。
  他理智上觉得可以接受交易关系,但是吻和那不一样。吻是只有和喜欢的人才能做的。
  想到这,他更生气,内心生出些对苏青的愧疚。虽然他和苏青还没有暧昧关系,但是他自认是喜欢苏青的,这不由让他觉得自己背叛了这份心意。
  可是比起道德上的愧疚,他更想得到苏青。
  为了得到他……
  “梁总,”张凉看了眼手机新来的短信,犹豫道,“苏先生那边的人发了消息,苏先生这几天似乎都在往展览馆跑。”
  “展览?”梁淮波放下手,立马反问,“袁灼的摄影展?”
  看张凉点了头,梁淮波冷笑一声,握紧拳,“袁灼!”
  从没人敢对他首鼠两端!
  袁灼真的冤枉。
  他烦躁地摆手,“你让他走啊,我这里不需要他那点儿经验。”
  袁灼前几年一直在外搞野生摄影,这次回h城既是休整,正好也把近几年的作品整理整理,办个展子的同时,顺便清一波库存。
  没想到这就给了苏青机会,一连四五天,天天都上门自荐帮忙。见不到人也不走,就在会客室坐着,一见到人就起身问“请问袁少有空了吗?”
  要是说没有,他就委屈又无辜地坐回去,懂事大度地说,“没关系,我愿意等。”
  他愿意个der!
  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袁灼跟他唯一一次见面就是遇到梁总那回,那之后再没见他。一连吃好几次闭门羹,没想到他还能笑盈盈上门。
  袁灼本来暗骂他没脸没皮,突然念头一转,想到梁总喜欢他。虽然他不认可梁总的眼光,但他一想,他喜欢的苏青没脸没皮,巧了不是,他也没脸没皮。梁总这不是注定喜欢上他?
  顿时袁灼爽了,面上烦躁一消,懒洋洋地往沙发一倒。“行了,这事儿不用老来跟我说,我和他又不熟。他愿意在那坐着就继续坐,你就专心把我展子搞好就行。”
  他面前站着的,就是这家展览馆的馆长杨博。h城有名的富少,在艺术圈混的不错,基本有名有姓的名家办展都找他。
  据苏青自述和袁灼相遇那天,就是去找杨博自荐,只是作品没入他的法眼。没想到没过多久,苏青居然搭上了梁总的线。到了让他如意办了展子,打出了名气。
  但这名气虚得很,说是靠着杨博的名声担保也大差不离。虽然得了利益回报,但杨博心里依旧不乐意。
  他干这行靠的可是眼力,捧一个达不到他要求的画家,这不是自砸招牌吗?
  但谁叫梁总势大。
  杨博顾虑梁总,听到袁灼这么说,无奈道:
  “你别说得轻飘飘的,到头来倒霉的还是我。你以为那是谁?梁总的心头好!那是我能得罪得起的?你赶紧自己想办法解决。不然要是他吹一吹枕边风,我可吃不了好果子。”
  看袁灼不以为然,杨博威胁要勒他脖子,“是不是兄弟啊你?自己不怕,就要把我卖了?”
  袁灼动手拦住他,“哎哎哎,别动手动脚的。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
  他得意洋洋道,“我老婆可爱吃醋的。”
  “啊?”杨博震惊,“你?你怎么找到对象的?处了多久了?可恶,这事儿也瞒着兄弟?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
  “等我老婆想见你的时候,自然带你觐见。你着什么急?”袁灼一挑眉,欠欠地道。
  “嘿!”杨博手都要抬起了,想到外面那个又悄摸摸放下,“行行,我等着嫂子召见。不说这个了,你快想办法把外面那个弄走,那可是个烫手山芋。”
  刚还得意的袁灼又拉下脸,觑了杨博一眼,哼了一声。
  “你又发什么疯?”杨博无语。
  袁灼一个大大的白眼,“是我发疯吗?是你发蒙。”他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不爽道,“亏你在h城混了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手指指向自己,有时侯无语到极点真的想笑。杨博几次要张口都差点笑场,“你再说一次,谁没眼力见?”
  “就是你。”袁灼抬起下巴,“我问你,谁是梁总的心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