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温迟:“晚宴那边……忙完了么?”
  同样的问题,沈初严没理周浅,却耐心回答温迟:“没意思,太无聊了,不如回家陪你看电影。”
  温迟回家洗完澡,换好睡衣,下楼看电影,看了好一会儿,沈初严才从书房出来,坐在沙发上。
  温迟敏锐的发现,沈初严坐的离他好远。
  以前沈初严明明都是贴在他身边坐着的,今天却能离他两米远。
  温迟主动起身,往他那边挪了挪,坐到沈初严身边,把手里的小鱼干递给他。
  沈初严接过小鱼干,闻到了温迟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是一种很淡很淡的花香味,很好闻。
  电影看到一半,叶津又发消息过来问温迟明天要不要一起写作业。
  温迟正回复,就听沈初严问他:“你跟叶津很熟么?”
  没听出沈初严情绪的温迟点了点头:“除了林宇,钱济和叶津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沈初严自然是支持温迟多交朋友的,像钱济那样学习好、品性好的最合适,像叶津这样的,就有些过从甚密了。
  沈初严想用“明天有事,让他去公司帮忙”为借口让他推拒叶津的邀请,可他很快反应过来。
  或许不是叶津跟温迟交往太密,而是他对温迟管的太紧了。
  他不该对温迟管的那么宽的,昨晚聚会他观察了那么多亲兄弟的相处模式,没有一个是像他这样的。
  那些亲兄弟见面时眼里透出来的都是嫌弃,根本不会管对方。
  不会像他这样,什么事都要插手,都要控制。
  或许,真的是他控制欲太强了。
  明明知道自己控制欲不该这么强,可温迟放下手机的一瞬间,沈初严听到自己问他:“你答应他了?”
  温迟点头。
  虽然他内心里更想在家里陪沈初严,可他之前答应叶津去医务室找他的时候失信了,他这会儿自然不好意思再拒绝叶津。
  毕竟叶津在他生病的时候从没嫌弃过他,一直对他很好。
  温迟很珍惜那种在他生病时就不介意他的病跟他交朋友的人。
  可他又很想陪沈初严。
  矛盾之间,温迟突然想出了一个不错的解决办法,于是他转头跟沈初严商量:“哥哥,我明天可以让他来家里写作业么?”
  沈初严好似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温迟一开心,立马起身抱住沈初严:“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
  沈初严刚想回抱他,身子却突然一僵,那里竟然又有反应了。
  猝不及防的转变让沈初严格外慌乱,他轻轻推开温迟,起身逃似的慌忙往楼上走:“我洗个澡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沈初严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故意把花洒拧到冷水那一头,自虐一般用冷水冲在身上。
  沈初严,你疯了么,你他/妈是禽/兽么?
  你听到温迟叫你哥哥了么?你他/妈忘了你答应过温迟要做他一辈子的哥哥么?
  第31章
  叶津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来的。
  沈初严在书房里忙, 没出来,温迟把早上给他留出来的那份儿吃的东西热了一下,等他吃完收拾好才把人领到客厅写作业。
  作业不是很多, 十点多就写完了。
  楼上传来脚步声, 两人同时抬头,看到沈初严正往楼下走。
  叶津不喜欢沈初严, 但现在毕竟是在沈初严家,他也不好太不礼貌,于是跟沈初严轻声打了声招呼:“哥哥好。”
  “哥哥?”沈初严重复了一声,语气中的嫌弃已被掩去了大半,但听起来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一丝不耐烦。
  哥哥也是你能叫的?
  “叫我沈初严吧。”
  虽然同学跟着温迟的叫法叫他一声哥也不为过, 但这声“哥哥”从叶津嘴里叫出来,沈初严总觉得不对味。
  叶津虽然不喜欢沈初严, 但沈初严的家世背景,自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于是便改口老老实实叫了一声“沈先生”。
  沈初严对他这个称呼似乎还算满意,没多说什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喝的给他俩。
  递给温迟点那瓶他拧了一下,是半开点状态, 他问温迟:“写完了?”
  温迟点点头,开始茶几上的书和笔。
  叶津也收拾好了,背好了书包,站着问温迟:“温迟, 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排骨海鲜煲饭,要不要去尝尝。”
  温迟实在没好意思拒绝,点了点头,问沈初严要不要一起去。
  沈初严不想跟叶津一块儿吃饭, 拒绝道:“让司机送你吧,我下午有事。”
  说完就拿手机给梁开徊发了条消息,约他去拳馆打拳。
  除了上次简单跟梁开徊比划比划外,沈初严已经很久没有打拳了。
  年少时他总喜欢刺/激,觉得在擂台上打赢对手是一件很刺/激很有意思、也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可现在,他想打拳,就只是为了排解心头那股挥之不去的那股郁闷之气。
  温迟好像,还挺在意叶津这个朋友的。
  在意到,连他都可以抛开,只为了陪叶津。
  明明他跟叶津在学校见面的时间那么长,明明还问了他有没有工作。
  他还自作多情的以为,温迟这样问他,是为了多跟他待一段时间。
  给温迟打第三遍电话的时候,沈初严再次强调了不准喝酒,还说以后再在外面喝酒就罚他。
  温迟再三跟他保证,绝对不喝酒,沈初严这才挂了电话。
  梁开徊戴好拳套,两只手往一起碰了碰,上了拳击台:“我要是温迟,我可烦死你了,出去玩一会儿打这么多电话。”
  沈初严不觉得多,梁开徊却笑他:“人家刚结婚的小情侣出来玩都没你电话打的频。”
  沈初严没跟他废话,一拳砸了过去。
  梁开徊险险避开,看着他的速度和力道皱了皱眉:“靠,来真的啊。”
  “嗯,用点力。”
  半个小时后,两人打得筋疲力竭躺在拳击台上,梁开徊问他:“说吧,什么烦心事。”
  梁开徊是沈初严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最好的朋友,两人性格合得来,关系好得跟亲兄弟似的,沈初严心情好不好,梁开徊一眼就能看出来。
  从刚才沈初严给他发消息时,梁开徊就能看出来沈初严心情不太美妙。
  因为他刚才只发了四个字:“拳馆等我。”
  像这样什么铺垫都没有,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的时候,打拳八成就是为了发泄情绪了。
  可梁开徊实在想不通,像沈初严这样的人,还会有什么烦恼。
  要地位有地位,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商学院的讲师,在老一辈眼里那是出了名的“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正面例子,更是无数名流千金、世家少爷心仪的对象。
  就在昨天,他还受到朋友的请求,求他帮忙搭个线。
  这样的人,梁开徊实在想不通他有什么烦恼,难不成烦恼前花不完么?
  想来想去,大概只能是跟温迟有关系。
  毕竟能让沈大少改“邪”归“正”,从纨绔子弟变成模范标兵,能让沈大少戒烟戒酒戒酒吧,能让他如此这般劳心费神的,从来都只有温迟一个人。
  他这好兄弟就像飘在高空中的一只高傲的,无拘无束的风筝,温迟是牵着他的那根线。
  “跟温迟有关。”梁开徊轻飘飘说了一句,不是问句。
  “你说,”沈初严搭话,“我对温迟,真的管的太过了么?”
  梁开徊笑了声:“你以为呢?”
  沈初严说:“我以为所有哥哥都是这样照顾弟弟的。”
  梁开徊:“可别,博文小时后我都记不清被我揍多少回了,淘的比狗还招人烦,现在长大了,我也会照顾他,但绝不会像你那样。”
  他侧头看着沈初严,由衷道:“比起照顾,我倒觉得,你那更像是占有欲。就像是你喜欢的一样东西,不喜欢别人碰,时时刻刻都要看着。”
  沈初严觉得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占有欲,好像,是有一点。”
  梁开徊坐起来,叹了一口气,用有些沉重的口吻告诉他:“可是沈初严,你知道我只对什么人有过占有欲么?”
  沈初严侧眼看他,梁开徊说:“我只对我喜欢的人才会有占有欲,比如我第一个女朋友。”
  沈初严反驳他:“我那是对弟弟的占有欲,不可以么?”
  梁开徊笑了:“我觉得,你有些自欺欺人了,你说你把温迟当亲弟弟,咱俩的关系,也能算得上是亲兄弟了吧,你对我有过占有欲么?”
  沈初严踹了他一脚:“你比我大,我照顾你干什么。”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还是反思了。
  其实梁开徊说的没错,他可以确定,他对温迟,确实存在着强烈的占有欲。
  可……
  沈初严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只知道,如果换做梁开徊,哪怕是梁开徊跟他坦诚相见,他都不会有一丁点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