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算下来真的很多很多年了,久到她都数不清。
  她垂了垂眸,看着桌子上满满当当的礼品,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开口道。
  “这些年来我亏欠了小殊太多,这孩子懂事从来没有让我操过心,作为母亲我很失职,但是希望她嫁过去后,你们能够好好对待她,她有我这样的母亲已经很倒霉了。所以恳请你们,一定要好好疼爱小殊。”
  “这是自然。”顾夫人握住段梅的手,“你放心,小殊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会当成自己孙女一样看待。”
  段梅眼皮依旧垂着,语气难得轻柔:“她脾气有些倔,但心是好的,给她一些时间她会把所有东西都处理的很好。”
  自从黎殊有记忆开始,段梅要么就是一副被黎衡阳打压的唯唯诺诺的模样,要么就是歇斯底里的经常控诉上天对她的不公,让她活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这还是黎殊第一次,见到段梅有点母亲的样子。
  说来有些可笑,二十多年了,第一次见到居然就是在她出嫁的时候。
  来南城提过亲后,顾家一行人也没着急回去,就当是顺便过来旅游了。
  顾夫人和项玫等人每天都会起个大早去逛一逛附近的名胜古迹,朋友圈里经常九宫格发沈倾给她们拍的游客照。
  顾宴白和黎殊则从来不参与大部队的旅行。
  这几天他们正好休假,两人每天窝在房子里睡到大中午,下午没事窝在一起看看电影电视之类的。
  晚上运动到深夜,黎殊经常累的起不来床,每次醒来时都能看到顾宴白早已准备好的饭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去进修了厨艺,饭菜甚至很有个人特色,是黎殊出差几天都会想念的那种味道。
  每天腻在一起这几天,黎殊发现顾宴白这人有个最大的毛病,他根本不分白天黑夜,像是有什么性.瘾病一样,一看见黎殊就想动手动脚,不然他浑身难受。
  这段时间黎殊也算是被他折磨的够呛,每天腰酸背痛疼的呲牙咧嘴,看见他就有种又想要又害怕的感觉。
  离开南城的那天晚上,顾宴白很早就把自己洗干净躺在床上等着黎殊了。
  黎殊则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甚至抱着枕头就打算往门外走。
  顾宴白一把拉住她:“你去哪?”
  “去客房睡。”黎殊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下午刚结束还要再来?我腰都快断了。”
  “不来就不来,你也别去客房睡啊。”顾宴白从身后抱住她,“我一个人睡不着,我保证,我今天绝不会碰你一个手指头。”
  黎殊眼神幽怨:“你昨天就这么说的。”
  “这次是真的。”顾宴白干脆发誓,“我再骗你我折寿。”
  “你胡说什么!”黎殊立马将枕头扔了过去,“快呸呸呸,太晦气了。”
  “我认真的,你今晚就在这睡吧,不行吗?”
  “在这睡就在这睡,还非要说什么折寿这种话,非要惹得人不高兴,你真是……”
  说到后面,黎殊语气忽然多了几分哽咽。
  她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顾宴白眼神微怔,本来是一句无心之言,他完全没想到她会反应这么大。
  看样子不仅仅是生气了,他好像都快把人惹哭了。
  顾宴白立马起来认错,他站起身将黎殊揽在怀里,有些心疼的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
  “我说着玩的,怎么还委屈上了。”
  “以后不准说这种话。”黎殊瘪了瘪嘴巴,将脸颊埋在他胸脯上,“你必须要长命百岁才行。”
  顾宴白眼神极为柔软,嘴上却在故意逗她。
  “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我,希望我赶紧滚的远点吗?”
  黎殊抬起眼瞪他:“胡说,我从来没讨厌过你,是你自己动不动要死要活的威胁我,幼不幼稚。”
  “太幼稚了。”
  顾宴白笑了笑,肩膀轻轻的颤抖着,胸腔里透出轻松的气息。
  “我要是你我也离这种神经病远远的,而且肯定不会向你这样因为这个疯子心软,回去后又继续被缠上。”
  黎殊闷闷的说了句:“你知道就好。”
  顾宴白垂眸看着她,指尖轻轻拂去她耳边的碎发。
  他极轻的嗯了一声:“我才舍不得死呢,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那种长生不老药。”
  如果是以前,活着确实没什么意思,匆匆走完几十年体验一下也就罢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有黎殊,他才舍不得死。
  不仅是未来几十年,恨不得生生世世她都要和黎殊纠缠下去。
  第85章 姐夫啊,还能是什么……
  这次回西城,除了黎殊和顾家人之外,黎途也被他们带了回去。
  前段时间他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这一个月以来一直都待在家里没去上学,段梅实在管不了他了,于是恳请顾夫人将他带到西城学习,想着如果不在父母身边他或许还能收敛点。
  顾夫人当然同意,不仅为黎途找好了学校,还专门为他收拾出一间套房。
  住进顾家这段时间,黎途确实收敛了不少脾气,跟顾夫人和顾家那些保姆佣人都是和和气气的,只有对顾宴白一副面色阴沉的模样,见到他甚至还想躲着走。
  顾宴白也没打算强求他接受自己,两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平时见了面也跟透明人似的。
  直到某天晚上,顾宴白加班到很晚,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黎殊还没睡,正坐在书房里挑灯研究着面前成堆的习题册。
  他脱下外套,走到厨房热了一杯牛奶递过去。
  “怎么这个点还没睡?在给学生备课?”
  “还是黎途。”黎殊叹了口气,接过玻璃杯捧在手心里。
  “他们学校老师打电话过来,说他根本就不好好学习,平时在学校也都是混日子而已,离高考就三个月了,他这样下去今年肯定还是考不上。”
  顾宴白这才注意到她面前那堆习题册上勾画的内容,是黎途这次的周考卷子,考的一塌糊涂,但黎殊还是一道道都帮他整理好了。
  “你已经尽力了不是吗?”顾宴白说,“再说考上考不上又能怎么样,实在不行送到国外去,再不行我随便给他找个班上得了,这种事情光你努力是没有用的。”
  虽说顾宴白说的没错,就算她再怎么努力努力,只要黎途不学,结果还是没用。
  可黎殊还是觉得可惜,明明他从小到大成绩都是非常好的,甚至从小学开始就会做初中的数学题,竞赛老师无数次的说过他有惊人的理科天赋,如果好好培养,日后肯定能成器。
  黎殊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其实他以前学习还是很好的,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已经凌晨了,这么多错题修改下去还不知道要整理到几点,黎殊明早七点多还要起来上班。
  顾宴白拿起卷子扫了一眼:“你去休息吧,我来整理。”
  话音落下,气氛便沉默了下来,他垂下眼皮,正好和黎殊视线对上。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怎么?”顾宴白眉头微挑,“信不过我?”
  黎殊摇摇头问道:“你不是很讨厌黎途吗?”
  “我讨厌他干嘛。”顾宴白无语的想笑,“一个小孩而已,我跟他较劲做什么。”
  “那你平时看见他都当不存在似的,我以为你讨厌他呢。”
  “那是他讨厌我。”
  顾宴白睨了她一眼,接过黎殊手上的纸笔,慢条斯理地写写划划。
  “跟他闹别扭你会为难,我何必找事呢。”
  顾宴白的字向来很漂亮,笔锋锐利,苍劲有力,和她这种温婉的字体类型完全不同。
  除了平时要给文件签字以外,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写过字了,没想到再次动笔的时候居然是给黎途批改错题。
  原本的疲惫一扫而空,黎殊故意想逗他:“顾少爷当年不是说过自己的笔记一字千金,是付费也买不来的吗?”
  “你还敢提?还不是你当时和男同学出去玩不肯理我。”
  话说到一半,纤细的腰肢就被顾宴白托住了,他掌心用力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书房灯光昏黄暧昧,浅淡的木质香萦绕在黎殊身侧,她坐到他腿上,四目相撞有些意乱情迷。
  黎途咽了咽口水,视线落向他的嘴巴和喉结。
  原本还握着笔的指尖松开了,他抬起手,大手扣住她的后脑,不断轻揉摩挲着她的发,寂静的书房内能明显的听到她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唇瓣撞在了一起,舌尖撬开她的唇齿,这个吻太过来势汹涌,黎殊被刺激的眼尾通红,整个人被吻的七荤八素的。
  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掰开那只禁锢住她腰肢的大手,指尖刚刚落上去就被那只大手覆手而上。
  他一边吻她,指尖还轻刮着她的掌心,像是故意撩拨一般。
  情绪立马到达了制高点,黎殊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脏快要跃出胸腔,喉咙干燥的有种难以言说的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