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似乎这件事是他心头的一块疤,稍稍愈合,就又要揭开,旧伤添新伤,才刚愈合的伤口又流出血来。
  如此反复,至今都没能彻底愈合。
  “阿佑……”
  “怎么了?”
  程徽仰起头,看不见他,只能伸出手一点点摸到他的脸,“你是不是不高兴?因为我没答应删掉纪修。”
  靳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许是怕程徽担心,迟了片刻才说:“谈不上不高兴,更多的是后悔……我常常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出国,你或许就不会喜欢他。”
  可这种假设不成立,更不可能时光倒流重选一次。
  屋子里安静下来,黑夜中,程徽的手抚平他的眉心,又轻轻划眉骨,手掌贴在他脸颊上,摸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她闭着眼,像过往的三年一样想象着靳佑的模样,脑子里逐渐出现他三年前那张带着一丝青涩的脸。
  “没有那么多如果,我们也不可能有机会选另一条路。”
  脑子里靳佑那张脸愈发清晰,她慢吞吞的说:“不过人类的感情真的好奇怪,我没想过跟你结婚的事情,可是我也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分开。我不跟你说那三个字,但我也不能否认我很在意你……我好像比我自己想象中,更在意你。”
  “就像是——”
  她突然顿住,没再接着说下去,于夜色中睁开眼。
  一个蓦然出现在脑海中的答案,也让程徽久久不曾回神。
  如果纪修是太阳的话,靳佑是什么?
  这是她早上没能想明白的问题。
  此刻却有了答案,覆在他脸上的手轻轻一颤,她又惊又喜,却也更像是恍然大悟:“是空气。”
  是最容易被忽略的空气啊!
  第44章 男狐狸永不餍足,好像从来没吃饱过。……
  园林岛,别墅内。
  布置好的场景,却没等来寿星。沈妧即便是被程徽安抚住了,可还是有种淡淡的失落感,索性拉着宋齐晏一起喝酒。
  相比较宋齐晏品酒式的喝酒方式,沈妧的喝酒方式就大不一样了,不管白的啤的还是红的,都是一口闷。宋齐晏曾经见识过她喝酒的厉害,才会将上次那几个人交给她解决,不到一个小时就都给灌醉了。
  就她这喝酒方式,谁跟她喝都得醉!
  “靳佑这小子怎么会猜到我回来了呢?是不是你跟他说了?”电话都挂断至少一个小时了,沈妧想起这事还是气的想冲过去暴打靳佑一顿。
  “我怎么可能跟他说这个?”宋齐晏赶忙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又说:“他好像是看到你给程徽拍的那张照片,就猜到了,那时候就说拍照的手法有点眼熟。”
  沈妧狐疑的瞥他一眼,敛回目光后又倾身给自己倒了杯酒。
  满满一杯酒,宋齐晏只是看着就觉得头和胃都是疼的,轻声劝说:“你少喝点,喝不醉也这么喝。”
  “最后一杯。”
  眼见沈妧又端起酒喝了下去,宋齐晏紧抿着唇,没再劝说,只是端起自己那杯酒陪着喝。但他跟沈妧比不了,做不到一口闷,只仰头喝了一口。
  酒杯放下后,宋齐晏突然说起另一个话题:“靳佑和程徽好像是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沈妧惊讶异常,“不会吧,这事程徽可没跟我说过啊!”
  “靳佑也没说过,他们两个可能是觉得感情不是太稳定,暂时没公开,我是自己看出来的。两人之间的相处感觉变了。”宋齐晏轻轻挑眉,笑的欣慰,“总算是在一起了,这下靳佑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可相比较宋齐晏的欣慰,沈妧却像是不满。
  慢慢靠在沙发上,一脸沉思。
  “怎么,你不替他们两个高兴吗?”宋齐晏问。
  沈妧白了他一眼,“没觉得有什么高兴的,我更盼着程徽和纪修在一起。”
  意料之外的想法,更是让宋齐晏觉得不可思议。
  至少他以为沈妧一定是跟他一样,盼着靳佑和程徽能有个好结果的。
  宋齐晏身子稍稍坐直,带着几分凶劲儿问:“你怎么这么想呢?靳佑这些年对程徽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程徽一声令下,他什么事不敢做?他都做到这种程度了,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纪修?再说了,你见过纪修吗?怎么会盼着程徽和纪修在一起呢?”
  沈妧是在国外读的大学,但纪修是在国内读的大学,这两人按理说应该是没见过面。
  “见过两次。”
  沈妧倾身,正准备给自己倒酒的时候,又慢慢将酒瓶放下,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实话实说,靳佑是对程徽很好,什么事都会考虑到程徽,可这不代表靳佑比纪修更适合程徽。”
  打开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从口中一路沿着喉咙直入胃里,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不少。
  她慢悠悠的走到沙发旁,跌坐在下去,慵懒的靠在靠背上看着天花板,“纪修那个人温柔、绅士、做事情有分寸。是我认识的所有男人里面,最不一样的一个。”
  她连说起纪修这个人时,整个人罕见的温柔起来,“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纪修有一个我们都没有的优势。”
  她偏过
  头,靠在靠背上歪头望向宋齐晏。
  宋齐晏想了三秒,回答:“他好像也不算穷。”
  “……”
  沈妧额角一黑,“人家当然不算穷,家庭条件还可以。你能不能别一到优势就只想着钱的事,俗!”
  斜对面的宋齐晏耸了耸肩,没再说下去。
  一时间,屋子里更安静了,沈妧轻声说出答案:“纪修的家庭氛围很好。”
  稍稍坐直了身子,她少有的认真口吻问:“你能想象到我们这个年龄的父母,出门会手牵手散步的画面吗?”
  宋齐晏沉默不语。
  他的父母,能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吃顿饭,就算是奇迹,更别说手牵手散步了。
  沉默就已经是回答了,沈妧接着说:“我偷偷地找人查过,纪修父母感情一直很好,对两个孩子也好,没有重男轻女,没有歇斯底里。一家人的生活,平静、踏实、幸福。”
  说完却又重重叹口气,满是惋惜。
  “像程徽那么温暖的人,本来就应该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才对,她要是和纪修在一起,肯定会过的很幸福……只可惜人家纪修有女朋友。”
  宋齐晏拇指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接不上话。
  家庭氛围这四个字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笑话。
  四个人也拼凑不出来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又能说什么?
  “也不知道纪修会不会分手,他要是分手了,我说不准还能想想办法撮合他和程徽在一起。”沈妧貌似随口一说。
  宋齐晏惊得手上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她,冷声警告:“你最好别掺和这事,要不然靳佑跟你没完。”
  但他这威胁对沈妧却没用,“我不怕他,程徽会护着我。”
  反正靳佑不会对程徽怎么样,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沈妧扬唇一笑,“程徽那么好,只要给她一次机会,纪修肯定会选择和她在一起。毕竟,没有人会不爱程徽,除非是对方还不了解她。”
  宋齐晏眸光暗了下来。
  看来纪修分手的事情,不止是要瞒着程徽,还要瞒着沈妧。
  要不然这人说不准真会想办法撮合程徽和纪修!
  夜色渐浓,屋子里充斥着淡淡的酒味。
  那些打开的酒没喝完,酒瓶酒杯和用来布置屋子的小物件都混在一起,被扔在桌上,乱成了一团……
  *
  酒店内,窗帘紧闭,屋内依旧漆黑一片。
  程徽半睡半醒间,只觉得浑身发热,还隐隐的透着一股痒,意识逐渐清醒——是靳佑双手不老实的乱动,薄唇亲吻着她的锁骨。
  喘息声也从被子底下溜出来,钻到程徽耳中。
  听的程徽气息一滞。
  喘的真好听,像是偷偷地练习过。
  “阿佑……”喑哑的声音溢出喉,程徽抬手摸到床头的手机看时间,才早上七点多了。
  下一秒,某人从被子底下钻出来,将她手机抽走放回床头,满是无辜的说:“我只是亲亲你,没做别的,怎么还是醒了?”
  程徽无语。亲了、摸了,还敢说没做别的?
  但看在这人昨晚没折腾她的份上,手臂抬起环颈,将人拉近,她迷迷糊糊的说:“在床上会弄脏这些床上用品,抱我去浴室。”
  她都开口了,靳佑当即将人捞起,抱着就往浴室去。
  浴室中分为单独的淋浴室和浴缸,靳佑抱着她大阔步的进了淋浴室,花洒打开,水珠从两人身上流过,衣服瞬间被浸湿,热气弥漫在小小的淋浴室内,热的人喘不上气来。
  可后背的瓷砖却又是冷的,程徽只好缩着身子往他怀里钻。
  荔枝红的丝绸吊带睡衣被打湿,齿尖咬着吊带,一点点拉下,半露不露,最是诱人,看的靳佑喘息声更是浓重,却只是盯着她看,明明眼底的欲。色近乎要溢出来了,但就是没有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