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手机不停地打开、关上,反复循环。
  直到公寓的指纹锁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清脆的开门声响起,靳佑倏地起身,但才刚站起来又突然坐下,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装的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问:“今天晚上红酒怎么样?还满意吗?”
  说完才又一次站起身
  ,佯装随意的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走过去。
  但走到一半忽地察觉不对劲——
  怎么一点酒味都没有?!
  “我没喝酒,不过我爸妈说那酒喝着不错。”
  程徽看都没看他一眼,放下包就往卧室去,“明天一早要飞福东市,大概去一周左右,公寓的钥匙也已经给你了,你想来这边住也可以。”
  “只要别让我姐姐发现就好。”
  靳佑已经石化在原地。
  她竟然没喝酒!
  好歹喝个微醺,也不至于是现在这副冷淡模样!
  眼见程徽进了卧室,靳佑也一起跟过去,却只是站在门口,倚着门框看她收拾行李。
  行李箱打开,一股脑的把需要带的东西都塞进去,站着想了片刻,又拿出一个行李箱,开始塞剩下还没能装起来的东西。
  “这个季节岳海这边要穿大衣和针织衫,福东那边还热着呢,我回来的路上看了一下那边的天气,要穿短袖和裙子。相当于夏天和冬天的衣服都要带上,估计是要带两个行李箱。”
  “哦,对了,还有防晒霜!防晒霜可不能忘记带!”
  幸好程家的公司也生产防晒霜,她这小小的公寓里倒是放了些。翻箱倒柜的找出来几瓶,“去一周,应该是够用了。”说完直接把防晒霜扔进行李箱。
  靳佑造型都摆累了,她都没看一眼。
  “不喝酒果然对我爱答不理。”
  一怒之下,阔步走近,蹲下帮她整理行李箱,“去洗漱,我给你整理行李。”
  有点冲的口气,怎么听都像是生气了?
  程徽直至此时才低头看他,却也只是看到了他的后背,“你怎么那么大火气?谁惹你生气了?”
  怎么可能会没火气?
  接连两天,冷水澡都冲六次了,火气大着呢!
  “你惹我了!快点去洗漱!”
  一边生气,一边快速把两个行李箱内的衣服叠好,摆的紧凑而又整齐。
  程徽看着那些衣服被一点点整理好,索性不再追问,拿着换洗衣服直接去了洗手间。
  只剩下靳佑一个人生气的整理着行李,嘴里还念叨着:“穿给瞎子看。”
  等程徽出来时,两个行李箱的东西都已经被摆的整整齐齐,而且行李箱也换成了一大一小——
  大箱子内装着所有外穿的衣服,每一件都被叠的整齐规律,同类型的衣服放一排,便于她找衣服。鞋子都用旅游专用透明鞋袋装好。
  化妆品与所有贴身衣物,也都用旅游透明收纳袋装起来,但都放在小行李箱内。里面还塞了一身休闲装,以及一把伞,和各种毛巾浴巾之类的。
  他甚至连零食也帮她带了些。
  程徽坐在床沿上,毛巾擦过湿漉漉的发丝,扫过两个行李箱时,脑子里就剩下四个字——赏心悦目。
  “要是有收拾行李的比赛,你去了肯定能拿冠军。”
  靳佑抬头,许是因为蹲着的缘故,衬衫衣领也敞开的更明显。程徽看着他锁骨上的痕迹,眸光下移一寸,看见了若隐若现的胸肌。
  摸过,才更清楚手感。
  指尖发痒,细白的手指一点点蜷起。
  下一秒,偏过头,不再多看一眼。
  可耳根还是没出息的发烫。
  “多谢程二小姐夸奖,不过我最多也就是给你收拾行李。”他自己的行李都懒得收拾,到程徽这,却不得不伸手帮忙。
  见程徽扭着头看别处,靳佑更觉得生气。
  好歹也看看他吧!
  但凡看一眼,也不至于什么都没察觉吧?
  靳佑简直要气炸了,但还是继续低头收拾行李。
  余光瞟见靳佑不再看她,程徽反倒又垂眼看他,留意到靳佑身上的黑色衬衫,心里直犯嘀咕:他去靳家的时候明明是穿的黑色高领毛衣,回来以后就算是洗漱换衣服,也该换上睡衣才对,怎么穿着衬衫呢?
  难道是回来以后又出门去见别人了?
  可他喉结上还有齿痕呢,穿衬衫怎么见人?
  空气中淡淡的香水味,是靳佑之前曾用过的木质香水,后调的味道,她很喜欢。
  处处都透着不对劲,程徽来来回回将靳佑看了几遍,也没能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反倒是耳根更觉得蹭蹭冒火,索性不再看。
  靳佑却突然说:“福东市有几座寺庙倒是挺出名,你这次去,可以去庙里上柱香。”
  程徽豁然眼前一亮:“有道理,去求个财运和事业运!”
  此话一出,靳佑又抬头看她,衣领半敞着,看得人心跳加速。程徽眨眨眼,又补上一句:“顺便去问问佛祖,能不能让我戒色……免得以后又对你动手动脚,还咬你。”
  靳佑:“?”
  都还没开始色呢,这就要戒了?!
  她但凡有点色的念头,就不可能会到现在都没发现他今天是在勾她!
  “我迟早是要被你气死。”
  靳佑气哼哼的把两个行李箱合上,又黑着脸叮嘱:“大行李箱托运,小行李箱自己拿着,证件那些都放包里。”
  说完转身就出去。
  洗手间的门“砰”的一下关上,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他没魅力,还是程徽没看见?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衬衫,靳佑小声嘀咕:“她不喜欢这种?难道喜欢禁欲的?”
  是要把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最好是打上领带的那种吗?
  要疯了!
  靳佑都觉得自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从三个小时前就开始准备,到现在,她竟然没有发现。
  都这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吗?
  听见门口的脚步声,靳佑清楚的判断出程徽是从卧室走了出来,大抵是去了客厅或是厨房。
  下一秒就听她轻声喊:“阿佑……”
  靳佑一秒都没犹豫,打开门,走出去。
  程徽盯着桌上那些见都没见过的红酒,“这些酒哪儿来的?”
  “特意从靳家给你拿来的。”
  “……这酒多少钱?”
  “不清楚,都是珍藏款,可能二三十万一瓶,或者五六十万一瓶?”靳佑算不上喜欢喝酒,除非是迫不得已的应酬才会喝些。
  亦或是极度难过时,才会借酒消愁。
  对于酒的价格他不清楚,只知道能被靳总珍藏起来的,价格一定不低。
  见程徽惊讶的模样,他倒是淡然:“别管价格,你只管喝,喝完我去靳家拿。”
  反正靳家还有珍藏的酒。
  多拿点,靳总觉得肉疼,他才高兴呢!
  程徽平时零花钱也不少,卡里再怎么着也有个几十万,但对于这种几十万一瓶的酒,她还真没喝过。
  看着面前这些酒,更是不知所措。
  可是更令她震惊的是今天的那套首饰——
  “阿佑,你今天送去的那套首饰,多少钱?”
  “多少钱重要吗?”
  重要的事情她看不见,不重要的事情反倒都在意。
  靳佑刻意站在她面前,就差把“我在勾你”四个大字刻在脸上了。
  可程徽依旧没察觉,靳佑气笑了,干脆直接问:“你就没发现我今天哪里不一样?”
  衬衫领口开的低,身上的香味也好闻,但似乎格外暴躁。
  程徽认真想了想,“你好像有点不高兴。”
  也算回答了,就是回答的不太对而已。
  近乎是被逼到了极点,气的靳佑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我是——很、不、高、兴!”
  “从程家回来,我就开始洗漱、换衣服、喷香水。这香水后调你说过好闻的,还有这领口,我是为了方便你亲我……你!你就没看出来我在勾你?”
  “色。诱你懂吗?”
  看程徽一脸惊讶的模样,靳佑就知道,她不懂。
  果然,色。诱瞎子,真是难为他了!
  但惊讶过后,程徽“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我怎么会懂?我又没遇到过这种事。”
  第一次恋爱,哪里会想到靳佑是在色。诱她?
  靳佑也被她的回答逗笑,仅仅是看着她脸上的笑,满肚子的火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摁着她的手却还没松手,他低声问:“现在知道了,怎么办?要亲我吗?”
  他像是莫名的期待。
  可程徽却一脸为难。
  靳佑肉眼可见他的热情,这状态,怎么看都像是不容易被敷衍过去!
  “我、我明天要赶飞机,等回来再说吧。
  “她试图将手抽回,却被他死死地摁着,分毫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