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装迷情] 《镶墨》作者:霂檀【完结】
  本书简介:八百个心眼的钓系美人x恋爱脑成精的病娇王爷
  分别七年,萧允墨再见到祁襄时,她正身穿法袍,手执拂尘,在尚书大人的葬礼上又唱又跳。
  当年,她在他胸口刺了一剑后,便逃得无影无踪。
  是他年少鲁莽冲动,没能护住她,如今他熬死老爹成了怀王殿下,她却早已不是他的跟班小伴读,
  摇身一变,成了远近闻名的殡葬业大佬。
  他说出了那句烂台词:“跟我回蓟州,封地范围内所有富户的白事生意,全给你做!”
  她不为所动:“我干这买卖实在不吉利,怕坏了殿下王府风水。”
  为了给老婆冲业绩,便是亲自死一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本就只剩一副残躯,你若克死了我,岂不又是一桩大生意?”
  她冷笑:“殿下若是有个好歹,自有朝廷料理,哪里轮得到我?”
  ……
  人人都传怀王殿下铁树开花,孤家寡人七八年,一朝带了个姑娘回王府
  伺候祁襄的小丫头实在不解:“王爷的心思难道您看不出来么?”
  她神秘一笑:“你们年纪尚小,许多事还不懂。”
  小丫头大惊,仿佛发现不得了的秘密:“姑娘如此不情愿,难道是因为殿下他……身—子—不—好?!”
  身子好不好不知道,怀王殿下心态很快就崩了:
  当他看见祁襄坐在他房间密室的地板上悠然自得地看着卷宗,
  他陡然明白过来:“你故意被我抓回来,就是为了替你爹伸冤?”
  她明眸中星光点点:“不然呢?我若喜欢死气沉沉,随便找个客人的棺材躺一躺便可,何必来您这死人墓似的怀王府?”
  很难不破防。
  怀王殿下每日除了要留心老婆的种种套路,还要时时提防各路对老婆图谋不轨的男人……
  最糟心的,老婆似乎有些不想再续前缘——
  “我这辈子什么苦都吃得,就是这王妃啊,万万做不得!”
  青梅竹马的情意早已不值一提,极致暧昧的拉扯不过是逢场作戏。
  没关系,怀王殿下他是自我攻略的好手!
  一开始:难道本王在她眼里就空有一副皮囊么!
  后来:只喜欢皮囊又如何?至少她没喜欢那些人的!
  终极怨夫形态:“姐姐如今连我的美色都瞧不上了吗?”
  —女主不拘于小情小爱,心怀天下,专注搞事业;男主情敌众多,各种雄竞修罗场
  —木有鬼,只有民俗玄学,无真正的鬼神,非玄幻,纯古言
  —双洁!女主自始至终只爱男主一人,与男配们君子之交,只是怀王殿下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稳固的正宫地位,总觉得自己要失宠
  —无雌竞,女性角色互帮互助,女性高光多
  —有虐吗?肯定有,但he
  —架空历史,虽一些人物有原型参考,切莫较真、切勿代入
  内容标签:破镜重圆 烧脑 美强惨 钓系 权谋
  主角视角祁襄萧允墨配角林策聂昭萧敬虞
  其它:1v1大女主,雄竞修罗场,丧葬达人
  一句话简介:王爷他正室的地位,妾室的做派
  立意:爱自己,爱自由,爱世人,亦爱你
  第1章 【壹】缝尸人“襄儿,我寻了你整整7……
  夜已深沉。礼部尚书杜衡的宅邸梁上柱上满垂白幡白幔,挽联上的新墨黑得发亮,在银色的月光下,透着诡异的肃杀。府上下人尽着白衣,提着各色香炉、祭器、纸扎,往来繁忙。
  停灵的棺椁在第三进正堂,此时大门紧闭,地上端坐一人,身穿黑色长袍,衣襟上绣金色八卦纹,一顶精巧的镂空云纹玉冠将头发高高束起。
  此人皮肤白皙,韶颜朱唇,面目平静如水,手里捻着一根极细的绣花针,细细将放在素布上的一颗头颅与尸身缝到一起。
  这杜衡死了已有七日,他在凝香居的包间里被发现时早已身首异处。头被生生割下来,滚在桌子底下,瞪着的双眼如何也闭不上。
  不过此时他已瞑目,祁襄的手艺天衣无缝,眼皮上轻轻缝上几股细线,再用脂粉稍作掩饰,便是亲近之人也瞧不出异样。
  她一针针缝着他的头颅,人死不过一张皮囊,任由她摆布,堂内烛火摇曳,她的手却很稳。她时不时伸出手指,将已经干涸的血肉掖进脖子里去。缝合处走线平整,她低头查看针脚,仿佛在欣赏一件工艺品。尸体的腐臭味钻进她的鼻腔,她毫不在意地吸了吸鼻子,用牙咬断了线头。
  将身首缝到一处后,她开始为他穿寿衣。尸体在刑部放了许久,早已僵硬,这杜尚书又膀大腰圆,足像一块半风干的肥肉,便是将他塞进衣服里,也须小心,否则气力过大,肚子上凹进一块,破坏了遗体,可不是小事。
  颇费了一番力气才替他穿戴完毕,她将他搬进金丝楠木的棺材里,捏开他的嘴,放进玉晗,口中念了几句往生咒,缓缓走到门口,打开门来。
  “小敛已毕,亲人们进去为大人守夜吧。”
  杜衡的妻妾子女披麻戴孝,齐齐跪在门外,呜呜咽咽哭作一团。大夫人由人搀扶着起身,对她连连谢道:“先生费心了!”
  她朝一旁的管家递了个眼色,那人连忙掏出一锭银子来,往她手里塞。
  祁襄接过银锭,揣进袖子里,肃然一揖道:“还请夫人节哀。”
  天色渐明,哀乐大作,前来吊唁的宾客陆续进门。祁襄站在棺椁边上,手执拂尘,一边念经一边眯眼偷偷瞧着那些人,尽管个个穿得素净,这腰上别的、手上戴的、头上簪的,无不彰显着身份来头。
  一束灼灼的目光从远处射来,那双眼睛的主人站在门外,他方才已经进门吊唁过,却始终未走。她移开眼,抬高念诵的音量,装作没看到。
  过了一会儿,一位身量修长、面目清冷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朝棺椁的方向郑重颔首,又转向一旁跪着的家眷。
  他俯下身,沉声对大夫人道:“夫人请节哀,不过,之前那件事,夫人可有想起什么?”
  大夫人抬起红肿的眼睛,面露不满之色:“侍郎大人,我已同你说过,我家大人在朝为官一向谦和谨慎,人缘极好,有什么仇家,我真真想不出来!况且,命案现场的纸花不是已经说明一切?这凶手,分明就是那花间公子!合该你们刑部尽快捉到人,我倒想好好问问他,我们家大人与他无冤无仇,究竟为何下此毒手!”
  那刑部侍郎默默瞟了一眼一旁伏在地上微微颤抖尚书长子,道:“还请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尚书大人公道。”
  似乎是感觉到祁襄窥视的目光,他朝她的方向微微侧颜,她连忙直视前方,摇头晃脑继续念经。
  出殡的时辰一到,杠夫抬起棺椁,祁襄一挥拂尘,大喝一声:“起—灵—!”
  杜衡的长子摔碎瓦盆,扛着引魂幡走在最前头,送葬队伍自府邸大门口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到了墓地,杠夫们将棺材放进墓穴里,随葬品也被一件件放了进去,祁襄对着杠夫和乐队中的几人使了个眼色,吹拉弹唱声骤起,祁襄开始了表演。
  她舞着铜钱剑上蹿下跳了一阵,又拿过引魂幡,左右摇晃,嘴中咿咿呀呀唱起招魂曲来。
  那束目光仍然跟着她,远远隐在人群里,她一抬手,猛地将幡子往那个方向一挥,白布在风中发出闷响。她若无其事地收回引魂幡,从腰上取下一个法铃。
  嘀零——嘀零——
  她振动法铃,继续唱着抑扬顿挫的曲调,一曲唱罢,铃声渐歇,那边墓已封上,祁襄收起铃铛,高声吟道:“点主主兴旺,主字添上一点红,代代子孙状元郎,朱笔坠地府,杜尚书三魂七魄归神主。”
  这样便算做成了这场白事,祁襄这般卖力气,自然少不得又从主人家得了些赏钱。她神清气爽,请归鹤坊诸人大吃了一顿,这单生意是来京后的第一票大买卖,有了尚书大人的好口碑,今后这京城但凡有显赫人家办白事,总有能想到她的。
  一夜未睡,一群人吃饱喝足,歇了一下午。入夜时分,祁襄换上黑衣,带着两个手下又出发了。一男一女,男的叫何田,女的叫张瑶,白天他们还是杠夫和乐人,此时也和祁襄一样换上了夜行衣。
  三人趁着夜色,回到了杜尚书下葬之地,何田率先溜到墓碑旁,掏出一把手铲,在地面土上摸了几把,小声道:“就这个地方,我特意留了块石头做记号,这边土松,就从这里挖。”
  祁襄和张
  瑶也挖了起来,不一会儿,墓穴中的随葬品便露了出来。
  “挑些好的带走,这杜尚书死得惨,好歹给人家留几样东西傍身。”祁襄命令道。
  何田开始往兜子里装东西,突然,远处有人大喝一声:“干什么的!住手!”
  祁襄对二人使了个眼色,何田飞速又拣了几样东西装进布兜里,张瑶开始往墓穴里填土,两人将墓地恢复原状,提着兜子跑进树林。而且祁襄则淡定起身,一拍身上的泥,朝来人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