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陆一寒低低一笑,他把纪满的手握进掌心,以温柔得像要哭出来一般的声音应允了纪满的求婚。
  “好,我们结婚。”
  你想要陆予晗,我给你,哪怕我只能是替身,至少,我可以拥有你。
  紧闭的病房门被打开,陆一寒牵着纪满的手从病房里走出来,他的右手背上有强行拔掉滞留针导致的血丝,可他却毫不在意,只对一直等在病房外的汪婉仪说道:“汪婉仪,帮我个忙,先送我和满满去我家,我需要拿户口本和身份证并顺便换套衣服,然后,再送我们去民政局,等天一亮民政局开门,我要马上和满满登记结婚。”
  汪婉仪看了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再看看陆一寒落在纪满身上堪称柔情似水的眼神,点头:“很好,先是丢了男朋友,现在丢了未婚夫,值得我回家开瓶酒给自己庆祝。”
  为了陪在汪婉仪身边同样一直没有离开的杨怀安,脸色微沉看着她,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汪婉仪捂住了嘴。
  “不管你想说什么都给我吞回去,最好烂在肚子里,省得我听到就生气。”说完,汪婉仪收回手,还拿出手帕擦了擦掌心,对陆一寒说道:“走吧,不用理他。现在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我看纪小公子的衣服也得换,正好我家有几套我表弟的衣服,一会再去我家让纪小公子换上,然后我给你画个淡妆遮遮你的病容,你俩领证还得拍照,结婚证上的照片可不能拍丑了,那证可是一辈子的。”
  一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当未婚夫和纪家小公子的证婚人,汪婉仪鸡血都打起来了,再不理会一旁还在欲言又止的杨怀安,风风火火地就要带陆一寒和纪满离开。
  这一晚上,她汪婉仪简直攀上了人生巅峰!
  先是帮助纪家小公子逃家准备私奔,然后目睹纪家小公子跟自己未婚夫求婚,最后还亲自开车送自己未婚夫和纪家小公子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订个婚,参演了一出豪门狗血大剧,好值!
  次日早上九点,民政局里第一对到柜台办理结婚登记的是两名衣着考究且干净大方,看起来十分般配的年轻男子。
  两人刚一坐下,柜台工作人员便认出其中一人是陆一寒,她意外地看着坐在他身旁的纪满,眼神里多少有点探究的意味,毕竟之前新闻里和这位陆家二少订婚的分明是一位千金。
  陆一寒并没有在意工作人员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偷偷打量的眼神,把拿在手里两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递给对方,礼貌微笑:“有劳。”
  大概是因为陆一寒和纪满的颜值实在太高,工作人员只好奇了一下,心里便只剩下对两人颜值的感慨。
  看着两人低头仔细填写登记表格的时候,她内心想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好男人都有主了,而好看的男人也都全部选择内部消化……啊,这两人真的太好看了,简直就是颜狗的春天!
  填好登记表格后陆一寒和纪满被另外的工作人员带去拍照,摄影师一看到他们也不禁眼前一亮。
  第一对来拍照的新人颜值如此高,简直为他开启了一天工作的好心情。
  拍照的时候,陆一寒仍紧紧牵着纪满的手,纪满抿抿唇,微抬下巴看陆一寒,然后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示意陆一寒把手松开一下。陆一寒照做了,接着纪满朝他弯眼一笑,将五指穿过他微张的指间再握住,时隔三年再度与他十指相扣:“这样比较好,你觉得呢?”
  幽邃的蓝眸染上笑意,陆一寒将彼此掌心相抵紧握在一起的手执到唇边,将亲吻印在纪满的手背上,柔声说道:“嗯,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在摄影师的指示下,两人一同看向镜头,纪满脸上再度笑出小酒窝,轻轻地把头靠到陆一寒肩上,弯起的双眼如落满星辰般明亮;而陆一寒在他靠过来那一瞬,眼底积年的冰霜似被渐渐融化,深刻的眉宇间褪去冷厉,露出了深藏的缠绵深情。
  摄影师按下快门,为镜头里这对甜蜜的新人拍下了将要贴在结婚证上一辈子的照片。
  随后,一切手续办妥,两本盖上印章具有法律效力的结婚证交到陆一寒与纪满手上。
  走出民政局,在温暖的阳光下,陆一寒再次将纪满拥入怀中。
  那是一个珍视到极致的拥抱。
  很轻,也很重。
  俯首贴近纪满耳际,陆一寒近乎呢喃般说道:“满满,你是我的满满了。”
  满满,是你主动来到我身边,既然来了,我便不会再放你走。
  作者有话说:
  满满:结婚了!终于嫁给陆哥哥了!
  一寒:不就做替身么,没关系,我习惯了。至少到时候滚床单的是我!
  姬末:来,满满,听话,我们求婚就求婚,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好吗?不会说话就别说,说话的艺术不懂也没关系,你直接将人带去民政局不好吗?差点就把你老公给气没了。
  汪婉仪:我亲自送我未婚夫去民政局跟别人领证,还有比我更好的未婚妻吗?
  陆予晗:说了多少次,阿纪你别害我……阿一,恭喜领证。
  纪祁笙:mmp,陆一寒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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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周扯证,姬末说到做到了!都扯证了,再来点海星和评论好吗?
  肝了整整四天,姬末真的不行了……周一周二休息,让姬末缓缓,周三恢复更新,之后还是隔日晚上十点更。
  第34章 欧迈拉斯城
  陆予晗在陆氏总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忙了一整夜。
  他如今是代理总裁,持股最多的陆一寒是集团董事长。陆枫然尽管被刑拘,但这并不影响他股东的身份,只要他一天尚未签订法律文件办理股权转让,他一天就还是陆氏的股东之一。
  陆则的遗嘱在股东大会上公开的时候,是他带着律师参加的股东大会,一众股东看到他出现的时候不少人都露出了诧异的微妙神态,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被放逐毫无权势的长孙。
  也因此,当律师宣读遗嘱,明言他将继承其中的20%股份时,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股东们交头接耳的声音,等律师宣读完遗嘱后,当场就有股东发难,质疑起他的资格和能力。
  他虽然参加过不少学术交流会,也曾经在学术报告会上淡定自若地应对过许多刁钻的问题,然而,他从未经历过钱与权的勾心斗角,在股东大会上舌战群雄,并不在他擅长的范围内。
  在他困难应对的时候,是汪婉仪推开了会议室的门,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陆一寒出现。到最后,他站在一旁,看着枪伤未愈脸上毫无血色的弟弟,强打着精神声色俱厉地将各怀鬼胎的股东们又一一压了下去。股东大会结束后,弟弟一直坚挺到所有股东都离开后,才虚弱地瘫软在轮椅上,让汪婉仪匆忙又将人送回医院。
  陆一寒那天是未经医生批准私自出院,原因无他,只因为陆一寒比谁都清楚,才刚办理了休学还未能放下脱离学者身份的陆予晗,根本就应付不来在股东大会上公布遗嘱这样腥风血雨的场面。于是罔顾尚未痊愈的身体,从医院赶来,继续做他陆予晗的保护罩,用病躯去替陆予晗挡隔外面的一切明枪暗箭,不让陆予晗受半点伤害。
  这样做的结果是,回医院后就发现伤口竟有少许撕裂,医生给重新处理完伤口又给陆一寒挂起了点滴,却还是未能避免半夜里发起高烧,直把人又折腾了一夜。
  这些天虽说对外都是他代为出面,但实际上,很多资料文件最后还是需要陆一寒亲自过目做决定。说到底,哪怕他在经济社会学这个领域发表过再多的论文,做过怎样深入的学术研究,就一个集团的经营管理运作而言,他也不过是个门外汉,不仅毫无经验,面对助理递上来的各种资料文件,他根本无从下手,就连去各分部听工作总结报告以及跟财务开会都不过是走个过场,最后都是助理再把要项汇报给陆一寒,让陆一寒做决定,而那些资料文件更是从一开始就只是电子版让他看看了解情况,真正需要签名的纸质版都被送到医院,让陆一寒签名了。
  终究他还是那个需要靠陆一寒保护,让陆一寒忍着伤痛把血咽回肚子里,再咬牙替他撑起一片天,规划出一片安全地带的无用哥哥。明明自己才是哥哥,可自从陆一寒开始接受继承人教育,不能再跟他撒娇寻求庇护后,他便再也没有尽到过哥哥要好好保护弟弟的责任,反倒一直在厚颜无耻地接受陆一寒的牺牲与维护。
  并不是真的就心安理得,会心疼愧疚也会惴惴不安,然而陆予晗从未真正地为陆一寒顶撞反抗过陆枫然,知道真相前没有,知道真相后更没有。
  他会温言劝说,可陆枫然不高兴了,他便不会再多言;他会在陆一寒被责骂甚至责打后,去陪陆一寒替陆一寒上药,然后再去劝陆枫然两句,但不会在陆一寒被责罚时就站出来。一开始的时候,其实他也会挡在陆一寒前面,但那会惹得陆枫然更不高兴,发更大的火,陆枫然不会把火发到他身上,只会更重地责罚冷落陆一寒,于是到后来,他也不再尝试改变陆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