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沉默到香燃尽,温灼瑾还是照例帮颜凊斓洗漱了下,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毫无睡意,心里还不舒服,温灼瑾去了制香室制香,这会儿只有制香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了。
  颜凊斓在房间里躺在床榻上也没有睡意。
  没有温灼瑾在身边,身体的感官似乎放大了,很不舒服。
  情绪也不好。
  她这是怎么了?
  第35章
  颜凊斓翻了几次身, 听到外面有声响。
  “娘子,还没睡吧?奴婢不知道娘子所求为何,但我家姑娘对娘子的确一片真心, 娘子不该惹她伤心。”
  外面金蕊的声音传来。
  颜凊斓听着外面丫鬟的话,想到刚才听到温灼瑾又摔了一跤,在外面带着哭腔说话的声音。
  她有何伤心的?
  只是顺了她的意, 让她再赎个美人回来。
  只是说亲近她非本意……
  难不成又误会她了?
  那都是她亲口承认的!
  外面没了声音,金蕊没多说什么, 只是表达了下自己的不满, 便离开了。
  颜凊斓辗转了好一会儿, 意识渐渐昏沉。
  却没有深睡,脑袋里总是反复着温灼瑾的声音。
  情绪也跟着变化。
  一个未满双十的小姑娘,相处不到一月, 怎么会这样?
  或许是因为遭受了许多背叛, 好不容易又渐渐相信一个人, 却是再次……
  颜凊斓不太明白,也有些恼自己。
  这些情绪让她比往日还睡的不安稳。
  温灼瑾一晚上都在制香试药, 没歇着。
  天将亮时,脑袋晕胀, 才察觉一晚上过去了。
  一旁金蕊在帮温灼瑾磨香材,撑不住趴在一侧睡着了。
  温灼瑾将金蕊叫醒来。
  “今日你去铺子上看一下,没事就回来休息。我去一趟侯府, 再去书肆那边。”温灼瑾收拾着对金蕊说道。
  “姑娘知道让奴婢休息,自己却不休息。”金蕊看着温灼瑾说。
  “好了,我会休息的, 莫要跟姜嬷嬷告状。”温灼瑾笑了下道。
  忙了一晚上, 温灼瑾稍微平静了一些。
  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温灼瑾收拾好, 准备走时,看了眼内室,顿了顿,还是走进去看了眼。
  颜凊斓睡着,没有犯瘾症,身体蜷缩着,身形显得小小一团,乌黑的发散在被子外面,眉头蹙着,神色看起来并不舒服。
  “你烦心什么?总是爱胡乱抓人,不知道被抓有多疼。”温灼瑾低声说,手指按了按颜凊斓的眉心。
  温灼瑾又想起那只养了许久跑掉的狮子猫。
  若是想走,可能无论被对待的多好,都还是想走吧?
  颜凊斓睡的不深,眉心被按住时便醒来了,听到声音知道是温灼瑾在身旁。
  温热的手指碰触过来,颜凊斓感觉眉心发麻,侧头躲开了。
  温灼瑾的手停顿在上方几息,收了回来。
  她知道颜凊斓醒来了,醒来了便不乖了。
  “等香毒解了,身体好一些,你还是不喜我,若是想走,我不会强留的。”温灼瑾低声说了句。
  颜凊斓的身体顿住,很快听到了窸窣的声音,然后是关门声。
  温灼瑾离开了。
  如此最好,她早晚也要离开的。
  怎么可能会留下来?
  那些思绪,的确是可笑的很。
  颜凊斓这样想着,却是没有释然的感觉。
  刚才温灼瑾的声音,就像是什么寂灭了一般。
  比昨日那样伤心的哭,还让人难受。
  温灼瑾出了内室便出门回侯府了。
  随着温灼瑾身份提升,除非必要,她不见客,也没人敢强行闯进来。
  所以这几日温灼瑾都挺自在的。
  只是心里不太舒服,就想回侯府听听姜嬷嬷念叨,吃一顿熟悉的饭食。
  果然一回去就被姜嬷嬷围住了,端了各种吃食给她。
  “姑娘家的,抛头露面,以后可如何说亲呢?虽说亲事交给了玄女娘娘,但对方若是介意这些怎么办?”
  “二小姐的婚期定下来了在三月份。他们倒是急的很,抢来的总归是抢来的。若是姑娘早日成为天玄宫的记名弟子那就好了。”
  姜嬷嬷又絮叨起温灼瑾的婚事。
  如温灼瑾这般大的女子多数都成婚了。
  温灼瑾露出笑如往常那样敷衍过去。
  “这几日的帖子倒是挺多的,姑娘看看要去哪些。”姜嬷嬷絮叨着,拿了一叠给温灼瑾的帖子。
  温灼瑾仔细看了下,有十多张。
  各种宴会,诗会的,都可以让她的香品铺子让更多人知道的,自然要去的。
  温灼瑾琢磨了下,选了几张。
  吃过早饭,温灼瑾从正门出去时,遇到了温鹤鸣。
  温鹤鸣这会儿看到温灼瑾比温灼瑾舅舅在时还要亲近几分。
  “父亲大人,您也要出门啊。我正好要找您呢。可不可以让账房给我支五百两银子?安庆郡王夫人要一款香,里面的沉香用料要极好的,香材铺子的太贵了。”温灼瑾跟温鹤鸣行礼打招呼后,说了句。
  温鹤鸣这态度,温灼瑾心里知道他的意思。
  所以要银子时,也是理直气壮的。
  温鹤鸣还未说自己想问的话,便听温灼瑾这么说,一时面色沉了下来,又露出笑。
  “安庆郡王世子,还未曾婚配。不错,不错!我这就让管家给你支银子。”温鹤鸣道。
  温灼瑾道谢。
  不知道能要几回银子就露馅了。
  能要几回要几回吧。
  “阿灼,听说你从教坊司赎了几个女子回来。女儿家做这样的事,有些不成体统。这次就罢了,下次莫要再这样了。”温鹤鸣将银票给温灼瑾时,说了两句。
  温灼瑾对于温鹤鸣说的不甚在意,心情不好,拿些银子感觉好了点。
  乖顺的应了温鹤鸣几句,便告辞离开去书肆那边了。
  昨日她又试验了几种香材,可以用在书笺和墨中,砚台上也能加上一些。
  温灼瑾到书肆里看到了新制出来的香笺,和一些墨条等,成品的效果不错,温灼瑾又改进了一点,让他们继续做,积攒一些存货,过两日就可以开张了。
  “闵小姐,你是不是参加过不少诗会?我还未曾参加过,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顾忌,诗会要做什么?我要参加一个诗会,带上做的香笺和墨。”温灼瑾想着带着这些东西去诗会,只是完全没这方面的经验,便向闵惜文请教。
  “温小姐,不必称呼我为小姐,唤我惜文便可。你这张请柬是明淑夫人送来的,她开诗会一般会……”闵惜文作为才女自是参加过不少诗会,便跟温灼瑾讲起来。
  “温小姐若是不介意,我跟温小姐同去吧。倘若要作诗的话,可以给你一些意见。”闵惜文讲了一会儿对温灼瑾说。
  “那里可能会遇到一些熟悉的人,我在外对你的态度也不会好。你不介意?”温灼瑾一顿道。
  “温小姐,你既是当我为仇敌,自然要在这个时候带我出门炫耀的。如若不然,会惹人猜忌。”闵惜文淡淡一笑道。
  “……好,惜文姐姐,那就委屈你了。”温灼瑾点点头,对闵惜文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多准备了一些东西后,温灼瑾带闵惜文去请柬上明淑夫人办诗会的宅子。
  温灼瑾鲜少参加贵妇小姐们的聚会,诗会更没来过,有闵惜文在安心不少。
  她不是来扬才名的,主要是来推销她的香笺,香墨的,文房四宝自带了一个大木盒子,都由闵惜文提着。
  温灼瑾这几日因为斗香会还有香品铺子的关系,在贵妇小姐们中有些名气,到了诗会上有不少人来打招呼。
  温灼瑾想着赚银子的事,努力交际,不好的心情暂时压了下去。
  庆谌宁在男宾区看到温灼瑾带着闵惜文参加宴会,神色不怎么好。
  往常是诗会主角,被众人捧着的才女,此时站在温灼瑾身旁做丫鬟打扮,温灼瑾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当真赎回去做丫鬟吗?
  作诗时,温灼瑾让闵惜文打开自带的木盒子,诗会大厅立时飘起好闻的香味。
  时下的宣纸,墨条那些,并不会特意添加香,味道并不是很好闻。
  温灼瑾拿出的淡粉色香笺上有花草香味,墨磨开后是墨香夹杂着木香的味道,等小诗写下来传阅时,众人爱不释手。
  诗的内容倒是不曾仔细看,只反复观摩着那张飘香的纸。
  “温小姐,这是哪里做的?这样雅致。”
  等有人一开口问,温灼瑾便笑着介绍起来。
  “小女有一家书肆,是书肆里做的。有不同颜色不同味道的香笺,还有香墨……此文书肆里的桃花笺,还有浣花笺……墨为沉香墨,加入了……”
  庆谌宁听着温灼瑾介绍起书肆,一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