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就是啊!”
  “就是就是,那粥我也喝了,白米熬的啊,软烂香乎,我咋没中毒!”
  “说起来那粥是真好喝,我那掉了牙的老子娘是最爱喝的,软乎乎的米,都炸开花儿了,好喝的很!”
  眼看着周围百姓都有点不站他了,牛柱当即有些头昏大喊道:“你!你这样说分明就是在推卸责任,就算不是在锅里同时下毒,那也肯定是在给我爹上粥时才下的!”
  “说你是蠢货!”涂茸忍不住冷笑出声,昳丽的脸上带着鄙夷,“方才便是你自己所说,与我们无冤无仇,那我夫君为何要费这般功夫去害你这个素不相识的爹?你爹是揣着元宝了,还是挖着金矿了?陷害人的话张口便来,你不得了啊!”
  涂茸这番话直落在所有人耳朵里,叫他们也跟着疑惑起来,自古起冲突那必然都是有迹可循的,可袁东家和这牛大福素不相识,且最近不在县城,好好的何必要害死他?
  更何况,这牛柱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叫人听着就假,保不齐就是故意来这边污蔑的!
  “不是这样的!大人!我爹就是吃了他们酒楼的粥才会死!大人草民说的是真的!求您相信我!求您!”谎言被拆穿,牛柱立刻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求饶痛哭。
  比起被拆穿谎言,他好像更是在畏惧,畏惧暗中指使他的人。
  好像只要他这件事做不好,就会和躺在那里的爹一个下场。
  孙献却是懒得再听他胡搅蛮缠,但也知道是有人故意陷害,便扬声道:“这事已经证实和袁家酒楼无关,若是来日本官听到有人还要将脏水泼到袁家酒楼,必不会轻饶!至于此事究竟有什么内情,本官会继续查问,必不叫百姓枉死!”
  “好!县令大人说的好!”
  “我们都听大人的!大人快把这罪犯带走吧!居然还敢随便污蔑人!”
  “带走带走带走!”
  百姓们义愤填膺,竟是也顾不得炎热天气,围着孙献就要跟他一起去县衙里,自然也有不愿意去的,想悄悄离开,但都被孙献跟着的衙役们给拦住了。
  直接把牛柱带要县衙里,百姓们再次在县衙门口聚成堆。
  涂苒悄悄回到涂茸身边,暗中指使的人他已经查到了。
  “是他们吗?”涂茸无声用眼神和他交流。
  涂苒眨眨眼:“他们绑了牛柱的媳妇和孩子威胁他,他老爹是亲自喝下毒药的。”
  “卑鄙。”涂茸咬牙,对那些商户的厌恶达到了极点,就算不愿与之同流合污,也不该拿无辜之人作为要挟。
  “这事还是得告知县令一声,否则怕那牛柱性命不保。”涂苒说着给他使眼色。
  涂茸明白,便扯了扯袁武的衣袖,后者弯腰低头将耳朵凑过去,便听得涂茸在他耳畔私语几句。
  他虽有些诧异,但到底没怀疑,只是此时孙献端坐高台,贸然开口有些不易,袁武便后退几步,不动声色走到旁边的衙役面前,看似无意过去的,再加上此时混乱,没人会察觉到。
  很快就有衙役跑到师爷身边耳语几句,师爷又走向孙县令,紧接着县令瞳孔微缩,却并没有轻举妄动。
  他一拍醒木:“既然你始终不肯松口,那就即刻关押起来,不许任何探视!若有人敢接触此等丧尽天良之辈,便同他一样关押起来!”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衙役们立刻开始哄散人群,不许百姓们继续在这里守着,自然也就给了那些人跑掉的机会。
  待公堂安静,师爷才带着袁武他们去后院。
  “你的意思是,你们亲眼看到那商户家有地下暗室,出来时身上还沾着血,就连刚才也是,见到他们绑了牛柱的妻儿?”孙献越说越觉得匪夷所思,他看向袁武,“我应该还醒着吧?”
  “自然都是真的,别的不说,他们也不会随便就找个人,毕竟谁会心甘情愿就这样害死自己亲爹?要么有把柄,要么为钱财。”涂苒淡声说着,他们都做到这份上了,若是还不信,那些商户回头警惕起来怎么办?
  孙献忍不住拍桌:“从前他们成立那劳什子商会我就不同意,偏偏日夜来游说,不得已答应,便开始做些腌臜事,之前是没找到证据,这次必要杀他们猝不及防!”
  “那自然是好说的。”袁武说,“他们一直想拉我进商会,我便假意同意就是,要在他家里商议,谅他们不会拒绝。”
  孙献点头:“也好,那日我会让人在暗处埋伏着,将我所管辖的耘鸣县闹出这些乱子来,实在是该死!”
  有商户要加入时,商会长是要宴请商户们的,而同意成立商会的县令,他们自然也得请,机会便是如此。
  只要那日能好好准备,定然能将他们做的腌臜事全都抖出来!
  涂茸和涂苒自然也得跟着,到时候也好去会会,那妖怪究竟是幕后主使,还是被逼无奈。
  只是在这之前,他们还得时刻盯着点,万一这些老狐狸突然察觉到什么,再将暗室转移,那他们再多筹谋和打算都是空的。
  “牢狱那边,一定得护住牛柱性命,他会是我们最有力的证人,最好今日就暗中将其转移,否则若是被人混进去杀害,就死无对证了。”袁武提醒着,许多狱卒都会拿银子办事,偷偷送进去几个人根本不成问题。
  孙献闻言立刻着人去办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把这些蛀虫给肃清一番了!
  第79章 狠恶
  商会长家。
  他端坐首位,看着坐在下面的其他商户,一群人都安静喝着茶,心思却各异。
  他们没有想到人证物证都在的事,竟都没有把袁武拉下马,且看县令把牛柱关押起来,势必是要讨问出什么,若那牛柱将他们告发,岂不是要坏大事!
  “不行,不能让牛柱活过今日!”一商户拍桌,面目狰狞,“否则他总会把我们的事抖出来!若是因此引得县令来查,怕是要出事!”
  “说得倒是轻巧,他被单独关押,我们该如何进去将其处理掉?”另一商户皱眉,显然是不太赞同这种做法,“他妻儿在我们手上,定然不会真把我们抖出来,否则就是要全家都丧命!”
  “牢狱刑罚众多,难免会有他扛不住的,我们不能赌这把,否则就是满盘皆输。”
  商户们各有各的道理,一边主张要暗杀,一边主张任其自流,毕竟之前县令就不曾在他们这里讨到好处,就算再来查,有那个东西在,他们也不会查到任何东西。
  但最终如何,都要等商会长的决策,如今他们都是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不会抛下彼此。
  商会长沉默看着他们,此时自然得想个两全之策,否则这些人日后都不会再信任他。
  可就在他们还在极力想措施该如何应对时,外面的管家站在书房外低声禀告。
  “老爷,袁东家来了,说想和您商议入会之事。”
  管家带来的消息无异于是能解他们眼下困境的,最好的办法。
  这让他们对袁武的到来又喜又忧,忧则是不明白之前还三番五次对他们打太极的人,怎么突然就转了性,要和他们合作了?
  若是真心实意自然是可以的,可若是抱着某种目的前来,那他们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
  袁武被请进来,他脸上难得带着严肃和淡淡的惊慌,在看到满屋的商户后好似冷静了许多,按照商会长的意思坐到该坐的位置上。
  “袁东家先喝口茶缓缓。”商会长微笑,然后便不再说话。
  这种时候,谁先说话便是落了下乘。
  但袁武此次来就是为示弱,自然不在意这些虚假的表面功夫。
  他喝了口茶,缓和片刻后说道:“今日之事多烦忧,倒是叫我看清楚,这暗中指不定有多少老鼠等着看我出事,好来分食酒楼,更甚至,此事说不定就是他们故意所为!”
  “县令大人那里可是已经查问出消息了?若真如此,定不能放过背后主使。”商会长皱眉说着,好似与他同心同德,“竟这样暗害你,实在可恶。”
  袁武听到他的话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他连连点头:“正是这道理,那牛柱什么都没说,县令也不能屈打成招,便只能先把他看押起来,但晚辈实在害怕,生怕再有这样的事,凭我一人之力恐怕不能承担,因此这次来是想和商会长商议入会之事,来日也好有个照应。”
  这番话说的格外情真意切,有前面的铺垫,再加上此时的恳切,自然没人会疑心袁武的动机,再加上此时县令并没有从牛柱那里问出任何有用的消息,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只是尽管如此,他们也不会轻易就打消对袁武的怀疑。
  一商户笑道:“袁贤侄可算是想清楚了,只是要加入商会是要得表示诚意的,可袁贤侄空手来,我们并没有看到诚意。”
  “这是我的疏忽,之前总是摇摆不定,若商会长同意,待举行过入会仪式后,自然会将诚意奉上。”袁武知道他们想要什么,这些豺狼不仅想要钱,还想要他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