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朱瑛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华臻的一个英语老师,姓叶,我每年都去他们学校讲座,她负责对接。”
  朱瑛地表情僵硬了一瞬,“是这样啊。”
  第20章 少爷打工吗青春期的妄想成年人的……
  说到这,齐斌后知后觉感到懊悔,在饭局上谈及“相貌相似”的话题多少失礼了。
  在大学这座象牙塔里待久了,他在交际中变得有些迟钝,而面前的朱瑛与叶滔韬又太过相似,相似到他忍不住好奇二人的关系。
  莫非是亲戚?
  姜虹观察着朱瑛的反应为丈夫打圆场:“华臻我知道,那个学校是不是年年请你讲座?”
  齐斌是教育心理学的专家,这几年青少年与教师的心理问题都受到了广泛关注,大多学校都会请相关领域的专家来做讲座,齐斌就与华臻达成了长期的合作关系。
  “是啊,”齐斌急忙顺着妻子的话描补,“那位叶老师是和朱总长得有点像,但没有朱总这个从容不迫的气质。”
  陈冕一时有些无措,关切地看向朱瑛,妻子却似没事人一般摇晃着红酒杯:“真巧,那位老师是不是叫叶滔韬,她是我女儿,小满的姐姐。”
  “啊?那真是太巧了!”齐斌讶然。
  “这就是缘分了。”姜虹笑道。
  “叶滔韬老师我也有印象,是教英语的吧,很优秀的青年女教师。”
  二人疑惑丛生,却默契地不去追问姓氏的问题,三言两语岔开话题。
  一场应酬下来,朱瑛精疲力尽,回家路上靠着丈夫的肩膀自嘲道:“我真是老了,年轻的时候红白啤混着喝也不在话下,现在晚睡一会就止不住哈切。”
  陈冕玩笑道:“谁不会老?我也老了,死人才不会老!”
  朱瑛笑出了泪花,“阿冕,我就喜欢听你说话。”
  陈冕握着方向盘,故作儒雅地轻咳两声:“雕虫小技,博卿一笑。”
  朱瑛嗔道:“油腻!你这话放网上,就叫那什么古风小生。”
  “我一把年纪怎么会是古风小生呢,得是古风老生。”
  这下,朱瑛笑得直不起腰来,一头海藻似的秀发顺势垂下,她快速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望着手上的戒指发呆。
  要是她能早点遇到陈冕就好了。
  念头一起,她心中如被黄连汁腌过一般苦涩。
  朱瑛啊,朱瑛,你真当自己是什么天选之人吗?凭什么千万种好事都要被你一个人碰上?
  如果没有上一段失败的婚姻,自己也不会出国,别说遇见陈冕,甚至于根本不会喜欢上陈冕这个类型的男人。
  a市真小啊,她想。
  小到随时随地都能听见故人的消息,而当年日日夜夜折磨着她的那钻心刺骨的悔又重新找上了门。
  遥望天边一轮明月,她的思绪顺着银河飘向了远方。
  小时候朱瑛曾养过一只兔子,她会给它喂新鲜的生菜,轻轻抚摸它的小脑袋,将它放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喜欢的不得了。早春的一天,她抱着小兔子去庭院的草坪里玩闹,兔子撒欢地到处乱窜,弄脏了洁白的毛发,她不愿碰脏了的兔子,指挥家里的保姆将兔子洗干净,却没想到小兔子洗完澡后的第二天就死了。
  她这才知道,幼兔是不能洗澡的。
  那天,她眼睛都哭肿了,母亲心疼的不得了,立刻带她重新去宠物店重新挑了一只小兔子。
  第二只小兔子和原来的那只大小毛色相差无几,也是刚出生不久的幼兔。
  这次,她不敢有丝毫马虎,兢兢业业查阅了不少养兔的资料,买了专门的兔粮、草架、毛茸茸的小窝和各式各样的宠物玩具,甚至还亲手做了小衣服。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小兔子一天天长大,陪她度过了8年的时光,寿终正寝。她自以为弥补了曾经的过失,大脑自动将两只兔子合二为一,甚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丢失了上一只兔子死去的记忆,只记得与新伙伴的点点滴滴。
  直到最近,她才突然猛地想起,原来自己曾经有两只兔子。
  时间真是可怕,明明当初她哭得那样伤心......
  期中考试刚结束的日子往往是最忙碌的。
  班级成绩分析过后是整个年级的总结大会,然后是学生大会、家长会、家访,这期间还要见缝插针找退步学生挨个谈话、与问题学生谈心......冗杂的事物让叶滔韬心力憔悴,日日加班。
  就这样熬到周五,叶滔韬有了盼头,下定决心,周末睡他个昏天黑地。
  周五的班级照例是人心涣散。
  不光老师们盼着休息日,学生更是。
  早读课,叶滔韬站在讲台上,扫过强打精神的学生们,视线在靠窗的一个空位上停留了一瞬。
  “周俊琪又没来?”
  周俊琪同学在本次期中考试稳定发挥,位居年级倒数第10,在考试后自己给自己放了假,已经一周没来学校了,目前被叶滔韬列为下周家访的必访成员。
  知情者黄飞扬拖着长声道,“老师,他说他要进厂打螺丝,以后都不来了。”
  话音刚落,原本昏昏欲睡的诸位学子瞬间清醒了,发出哄堂大笑,讨论着周同学的人生选择。
  叶滔韬面无表情地扫过几个活跃分子,班级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黄飞扬。”叶滔韬一字一句道:“你这是又活过来了?”
  她刚就拆卸窗帘事件狠狠批评过这厮,黄同学郁闷了不到一个下午,回家睡一觉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
  黄飞扬立刻坐正伪装良民,其余吃瓜群众默默憋笑。
  早读后,周俊琪依旧不见踪影,叶滔韬再次联系家长,听着周俊琪妈妈带着哭腔在电话里大吐苦水。
  “完蛋了,周俊琪妈妈完全被小孩拿捏住了。”挂断电话,叶滔韬对本次家校沟通做出总结。
  父母与子女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关系。
  血脉与感情的羁绊下,隐藏着双方博弈,这年头被孩子骑到头上的软弱家长比比皆是,周俊琪妈妈便是其中之一。
  “周俊琪这小孩特别不懂事,上学期我叫过他的家长,当时是为了作业的事把他妈妈喊到学校,他妈妈可温柔了,说话细声细气的,结果,呵呵,当着我的面周俊琪就敢和她妈妈顶嘴,那个语气,特别不尊重,把我气的够呛,狠狠骂了他一顿。”王芳现在想起来还是义愤填膺,她也是当妈的人,知道父母的辛苦,对周俊琪这种当着外人给父母甩脸子的小孩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叶滔韬也觉得难搞,这种厌学到想要辍学打工的小孩每年都会出几个,各个都是硬茬。
  “周俊琪怎么会真的去打工呢,他哪里吃得了这个苦,就是仗着家里宠他,搁这信口开河,本质还是不想上学。”
  黄曦月每届带四五个班,接触到的学生是最多的,周同学的真实意图自是瞒不过她。
  “一针见血。”叶滔韬一目十行批着听写。“下周去他家家访,看看能不能把人给劝回来。”
  当报时的铃声准时响起,叶滔韬利落的将电脑下方贴着的便利贴丢进废纸篓,准点下班。
  校门外,陆得淼靠着车门向她招手,明朗潇洒,引得众人侧目。
  周五这个点下班的同事不少,叶滔韬默默加快了脚步。
  陆得淼掐准时间打开车门,看见妻子面上的红晕,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你害羞了!”他毫不留情的戳穿对方。
  叶滔韬也不反驳,轻声催促道:“快点!妈等着我们呢!”
  陆得淼哼着歌,发动车子。
  小夫妻虽未和公婆一起住,但孝道还是要尽的,再忙每个月也要抽出几天去陆家老宅陪陪长辈。
  顾卿望着儿子儿媳联袂而来,心情好到了极点。陆元也是和颜悦色,要不总说娶妻娶贤呢,自从有了媳妇,小儿子总算有了人样,五颜六色的头发不染了,乱七八糟的聚会不去了,眼看着就要步入正轨。
  饭桌上,四人讨论着婚礼筹备的进度,陆元对拟邀人员踌躇不定,而陆得淼的心思则在会场布置和服装上,想象着叶滔韬穿婚纱的样子。
  用过饭,顾卿亲切地挽着儿媳的手将她往卧室带,“你们父子俩聊你们的,我们婆媳说些私房话。”
  关上房门,顾卿越看儿媳越满意,赞道:“我们淼淼真有福气。”
  叶滔韬笑了笑:“有福气的是我,得淼特别好。”
  她是真心的,不管其他的,但在夫妻关系上,陆得淼确实是罕见的好丈夫。
  顾卿拉着她的手感慨道:“我们做父母的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子女幸福,淼淼结了婚稳当了不少,这都多亏了你。”
  叶滔韬自觉受之有愧,自打结婚,她在家庭上花的心思不多,反倒是陆得淼任劳任怨洗衣做饭,让她的生活质量有了质的飞跃。
  “滔韬,妈有件事想麻烦你。结了婚,淼淼也是大人了,我和你爸都想让他进公司锻炼锻炼,但淼淼一直对咱们家公司有抵触情绪,之前也是,在公司待了几个月就坚持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我们也不是对他有多高的要求,但男孩子嘛,总不能整天无所事事混日子,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