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所以我想如果翟原能照顾好你,发挥点儿价值,就算你身边的人是他,也可以。”
  “但是我嫉妒心太强了。”
  “我嫉妒翟原早出生三年和你做同学。”
  “嫉妒为什么翟原能那么幸运被你看上,成为你的初恋。”
  “嫉妒为什么不是我先遇见你,懊恼自己为什么不能大胆点儿,不再乎什么成不成年抢先一步对你告白。”
  “我不想破坏你的感情,但是我看到翟原和你在一起心脏就不舒服,所以我要躲开。”
  两人视野撞在一起,姜屿眠内心震惊到丧失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勉强运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朝着自己直白大胆的剖析自己恶劣阴暗的扭曲心思的徐勉肴身上。
  姜屿眠:“你……”
  徐勉肴垂着眼皮,视线落在姜屿眠面颊上,生长着细小绒毛,柔软细腻,那双黑亮的丹凤眼有些无措的瞪大,茫然紧张又藏不住单纯的好奇。
  气质冷淡,却又无知无觉的散发着模糊性别的魅力。
  以及一种令人希冀的柔软气息。
  “姜屿眠,我不是讨厌你才不理你的,我是喜欢你。”
  “我是真的怕自己有天嫉妒疯了——”
  徐勉肴喉头滚动,认命似的垂头,像是无能为力的小狗儿,声音哑然:“宁愿不是男朋友,当小三都要和你在一起。”
  第16章
  “可是我知道你很有原则,讨厌那样不忠诚的行为。”
  “我知道就算我什么都不要,就只是在你和他冷战的时候,能偶然的陪陪你,”徐勉肴垂着眼皮,语气苦涩,“你都不会愿意的。”
  “所以我只能一边嫉妒一边远离,寄希望与翟原能发挥点儿价值,让你开心。”
  徐勉肴语气变冷:“但是翟原他辜负了我的期望。他没有珍惜你,总是和你吵架,让你难受,最后居然敢出轨。”
  手腕的力道骤然变强,徐勉肴像是无意识的发泄失望,指腹用力摩挲手腕内侧的那块儿软/肉。
  姜屿眠想要抽手,但本来盘踞在徐勉肴手腕上的猪鼻蛇在此刻刚好顺着两人相握的地方,爬到了姜屿眠手背,蛇腹冰冷的触感鳞片划过皮肤的细密痒感叠加肌肤摩擦的痛痒感让人心头发颤。
  细长的蛇身体搭在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姜屿眠后脊轻颤着,又担心莽撞的动作让小葡萄摔在地上,只能咬紧唇瓣忍着脊骨里翻腾的细密爽快,强装镇定。
  “我踹了他。”
  徐勉肴好像没有觉察到异样,语气格外轻快:“所以现在我又有机会了。”
  “……”
  姜屿眠其实对徐勉肴接下来要说的话有预感,但真正听见的时候,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姜屿眠,我喜欢你。”
  “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你吗?"
  徐勉肴垂着头专注的注视他的模样和想要吃肉条的小狗一模一样,期待又紧张,热烈又直白。
  突破礼貌边界的身体距离,让外来的荷尔蒙气息直往鼻腔钻。
  姜屿眠喉咙发紧:“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徐勉肴疑惑的挑眉,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口:“因为你是天使啊。”
  姜屿眠心脏一怔。
  近在咫尺的湖蓝眸中的情绪明显的直晃姜屿眠的眼睛。
  徐勉肴弯着眼睛,带着笑直直的看着他:“没有人会不喜欢天使的,我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了。”
  姜屿眠试图从对方神色中找出开玩笑的痕迹,然后惊讶发现徐勉肴居然说的是真话。
  就好像,他就该是个人见人爱的天使。
  “发现你们分手是偶然,带你回家也是巧合。”徐勉肴慢条斯理的说。
  “我原来计划过些时间再慢慢告诉你,我的心思,然后合法的,遵守道德的去追求你。”
  徐勉肴皱了皱眉头:“但我没想到之前的错事儿让你那么苦恼,如果现在说不清,就可能错过你第二次了。”
  “……”
  姜屿眠垂下眼皮,躲开了徐勉肴希冀的眼神,睫毛轻颤,轻声开口:“徐勉肴,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话音落下,姜屿眠稍稍用力便挣脱了徐勉肴的手。
  手腕间骤然变空变凉,他往后撤步,退到一米之外的“安全距离”。
  “……抱歉。”
  房间陡然陷入沉默。
  徐勉肴还维持着抬手的姿势,愣在原地,在沉默中慢慢垂到身侧。
  “是因为我们之前的关系吗?”
  “还是说,如果我不是翟原表弟的话,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和他没关系。”姜屿眠反驳。
  小葡萄乖顺的盘踞在姜屿眠手腕,细细长长的蛇身体绕成手环,冰冰凉凉的蛇腹下是握红的痕迹。
  姜屿眠捉住小蛇,随手将袖口拨下去:“我只是暂时不想谈恋爱。”
  可能是有点心理阴影,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姜屿眠就是觉得累。
  徐勉肴还在追问:“为什么?”
  姜屿眠脾气上来了:“就是不想。”
  徐勉肴语气变得失落:“……那暂时是指多久?”
  姜屿眠别开视线,半晌,实话实说:“…不知道。”
  事已至此,姜屿眠索性把话一次性都说出来。
  “徐勉肴,谢谢你把我想的那么好,也谢谢你这几天一直用心的帮助我。”
  “但是……我暂时没有开启一段新感情的念头,所以不能回应你。”
  气氛彻底冷淡下来,安静的可怕。
  半晌。
  “没关系的,屿眠哥。”徐勉肴低着头,声音又缓又哑,“……是我太着急了。”
  拒绝表白对于姜屿眠不是陌生事,但看着垂头丧气的徐勉肴,姜屿眠心里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不适感,但也仅此而已。
  姜屿眠挪开视线不去看他,低头将缠着自己的亲昵猪鼻蛇捉住,走到房间饲养箱旁,掀开盖子将它放进去。
  猪鼻蛇并不想离开,尾巴尖竭尽全力的缠着姜屿眠的小拇指,但拗不过姜屿眠,只能可怜巴巴的窝在箱子里可怜巴巴的朝着他吐信子。
  姜屿眠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但依旧利落的盖上盖子,去床尾拿起自己的衣服准备脱下身上的睡衣。
  抬头间,眼神正对上正面徐勉肴深蓝如沉寂的湖水的眼睛,无风无浪的黯淡,落寞要从里面蔓延出来。
  徐勉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用力过猛指节绷白:“你要走了吗?”
  姜屿眠动作一僵:“嗯雨停了,路也通畅了,我学校里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拳头无力松开,徐勉肴张了张嘴,姜屿眠见他某中神情变了又变。
  嫉妒、懊恼、失落无助、悲伤,揉成一团被压到深处。
  “...那我们还能继续做好朋友吗?”
  小心翼翼又委婉。
  一头卷毛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姜屿眠,活像知道要被抛弃但依旧希冀主人回心转意的小狗。
  “屿眠哥,会因为今天的表白,再也不理我了吗?”
  怎么可能以后不理徐勉肴了。
  就算不是恋人,徐勉肴这几天用心帮了他,之后还要一起做家教,人情世故算不干净,姜屿眠怎么可能不理他。
  但就在他张嘴,即将吐出字的时候,姜屿眠目光忽然被徐勉肴身后的东西吸引住。
  那是昨晚被放进抽屉里的白色药瓶,此刻出现在床头柜上,旁边放着没喝完的半杯水。
  那不是助眠药吗?
  白天也要吃吗?
  还是趁着他没睡醒的时候吃的?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阴天昏暗,徐勉肴依旧站在刚刚的位置,卷发无精打采的耷拉着,遮盖住眉眼,黯淡的眼眸笼在阴影里更显得失魂落魄。
  姜屿眠几乎是立刻想起,三年前徐勉肴房间发现的那瓶“氟西汀”。
  手腕疤痕隐隐约约的泛起痒,姜屿眠不着痕迹得将左手藏在衣服堆里,朝着徐勉肴走近一些。
  姜屿眠轻轻开口:“徐勉肴,我们还是朋友啊。”
  隔着两米的距离的漂亮黑眸里面仍然倒映着徐勉肴的面庞。
  仍然一如既往的纯粹。
  温情的单纯。
  又无情的纯粹。
  徐勉肴喃喃道:“朋友吗?”
  姜屿眠不太明白徐勉肴为什么要再问一遍,但还是诚恳的点点头,顺着对方重复一遍,生怕他听不见特意放大声音:“对啊,我们还是好朋友。”
  这次,徐勉肴终于听见了。
  他弯腰拉开抽屉,将药瓶扔进去,拎起水杯:“屿眠哥是打算直接走吗?”
  被看穿了,姜屿眠抿抿唇,语气故意冷淡:“我就不打扰你了。”
  “吃完早饭再走吧,虾仁馄饨没吃呢。”
  徐勉肴打断他的话,像是没听出来姜屿眠的态度转变,“昨天傍晚特意包的,留着今天给哥当早饭的呢。”
  姜屿眠怔怔的看着他,所以昨天晚上徐勉肴在厨房呆了好久,其实碗筷早就刷完,自己默默的在包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