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徐雁凛嗓子眼都痒了,他咳了声:“我会小心的,下次让警卫员在旁边扶着。”
  季然在家的时候都是扶着他,消瘦的肩膀撑着他,从没有让他摔倒过。
  季然跟他嗯了声:“我再排练明天一天就可以了,后天晚上就表演了,等以后我都陪着你。”
  徐雁凛笑:“好的媳妇儿。好好练,我后天去看你表演。”
  春节的晚上有不少偏远地区士兵不回去的,军部也需要有人驻扎,所以军部文工团的演出很重要,那天也很隆重,晋南军区总部数万人一起看了季然他们的表演。
  徐雁凛这次坐在靠前很好的位置,所以看到了光芒四射,贵气如王子的季然。文工团合奏有数十人人,统一白衬衣、绿军裤,但季然依旧是里面最独特、最出众的一个,首席小提琴手有他独特的魅力,是他见过的雪峰顶上的那一捧雪,折射着阳光,璀璨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合奏结束后,季然有一首单人奏,他在白色的衬衣加上了一件红色的坎肩,还是徐雁凛那一年买的那一件,季然一直珍藏着,重要的场后才拿出来穿,所以衣服依旧鲜艳,站在光下的时候,跟那一年那么相似。
  徐雁凛眼眶微微发热,他今天身上也穿着红色的坎肩,季然早上给他穿上的。
  他知道季然是特意给他演奏的。
  季然在众人间时出类拔萃,那一个人独奏时更是独一无二了。他吸引了全场人的视线,演奏完后掌声轰鸣。
  演奏结束了,新年也到来了,新年的晚上,外面放了烟花,今年晋南区边境线终于稳定下来了,这是所有士兵一年里不懈的努力,所以烟花灿烂。
  季然推着徐雁凛在院子里看,这是徐雁凛挂念的太平盛世。
  他给徐雁凛腿上盖着毛毯:“烟花好看吧,我们多看一会儿。”
  徐雁凛握着他手:“冷不冷?”
  季然跟他说:“不冷。”
  “好,那我们多看一会儿。”
  十二点钟的时候,季然在233系统的闹钟提醒下,跟被窝里的徐雁凛亲了下说:
  “新的一年里,祝你身体健康,早日康复。”
  徐雁凛眼神微微暗了下,但他很快恢复,也回亲他:“也祝你新的一年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怀里的季然一顿,眨了下眼说:“好,平平安安好。”
  过年期间,有很多来徐司令家拜年的,整个军区家属院都会来回的拜年,徐雁凛出行不便,季然替他跟着徐司令去老军人家拜年。这是礼节,以往中秋节,徐雁凛不在家的时候,也是季然代他去的。老人家愿意看到新的一辈茁壮成长。
  他们走后徐司令家里也来了来拜访的客人,秦晔跟他的父母。
  徐司令、周团长他们走不在,徐雁凛划着轮椅待客:“秦叔,王姨,真不巧,我父母正好出去了。”
  徐雁凛态度自然,但秦家父母看着他的腿有些不在然,只一个劲的说着官话。
  ‘让你受苦了,要不是你救了人,后果不堪设想……’
  ‘你剿灭的是……烟毒犯罪分子,老窝被剿灭,为国为民做了巨大的贡献……’
  秦晔在一边听着,嘴角微微的牵了下,一句话也没说。
  寒暄了几句,秦家父母就提前告辞了,秦晔却没有走,说有几句话要跟徐雁凛说。
  “你说什么?!”徐雁凛扶了下轮椅想要起来,但他脊背用不上劲。
  第62章
  “你说什么?!”徐雁凛扶了下轮椅想要起来,但他脊背用不上劲。
  秦晔站着居高临下的看他,眼神复杂,但语气很直白:
  “季然说他要辞掉文工团的工作,说要回家专心照顾你!”
  徐雁凛摇头:“不可能!”
  秦晔冷笑一声:“季然已经是文工团的主干了,但他却为了照顾你辞掉这个工作。你这样拖累他合适吗?”
  他在妒忌万分的时候想把徐雁凛的事揭发出来,可他舍不得把季然拉下水,而现在看徐雁凛坐在轮椅上,这辈子都可能站不起来了,他心中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及高兴,又隐隐的自卑。
  徐雁凛这是为国立功,为季然才伤成这样的,他是英雄。自己这个嫉妒他的人在他面前简直卑劣。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因为季然竟然要辞职不干了。
  没有人跟他竞争了,他心里没有一点儿高兴。
  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很扎心,所以他如愿的看到这个以往一直压他一头的男人脸色铁青,握着轮椅的手上青筋暴露。
  秦晔说完就走了。
  他走后,徐雁凛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徐雁凛受到了打击,他从来不怀疑季然,季然对他的爱他从不怀疑,但他怕他再也站不起来,怕他拖累季然。
  徐雁凛生在高干家庭,一生生活顺遂,即便遇到过很多危险时刻,但也都逢凶化吉,甚至在他的功勋薄上添了一笔又一笔。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力挫败过,身体上的伤痛毁了他的精神毅力,他痛恨自己的无能,开始怀疑他是否能给季然幸福。
  他在这一个上午一次次的强迫自己往上起,然而等待他的是一次又一次摔倒在地,他连爬起来重新坐回去的能力都没有。
  季然现在出去拜年从来不吃饭,中午就能赶回来。
  所以当季然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徐雁凛又一次摔倒,他几乎在瞬间把手里的花扔了,跑了上来。
  他的眼里有惊慌。
  这个在被枪抵着脑袋眼睛里都没有害怕过的人,眼里此刻露出这样的神情,徐雁凛受不了了。
  “季然,我想了很久,你走吧,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他神色颓然,自己刚出门时他还不是这样的,季然忍不住问:“谁来过?你怎么了?”
  徐雁凛驱使着轮椅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季然站在门口跟他说话,听见徐雁凛在门后低哑的声音:“你走吧,去那儿都行,你去找别人!不要在我这个废物身上浪费时间,我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辞掉文工团的工作来照顾我。”
  季然乖乖的站在门口:“我不是同情你,你知道不是的!”
  后面一句他喊的,刘婶站在客厅里脸上神情哀伤,她看着徐雁凛自己摔了一个上午,不让任何人扶。
  徐雁凛嘴角牵了下,一丝薄薄的笑,他知道季然不是同情他,正因为知道才不能再拖累他了。
  徐雁凛不说话,也不让他进去,季然半蹲下来,依着轮椅的高度,一句接一句的跟他说话:“你这样是因为救我,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你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我。”
  徐雁凛还是不说话,季然语气低落:“你是不是也后悔救我了?”
  徐雁凛看了下自己的腿,无声的笑,救季然他不后悔,再来一次他也会扑上去的。
  但徐雁凛跟他说:“是的。”
  终于出声了,季然跟他说:“那我走,你把我的东西递给我。”
  徐雁凛一会儿后打开了门。
  季然进去,把门关上了。开始脱衣服,手速极快,干脆利落,徐雁凛都有点儿懵:“你……你干什么?!”
  季然只是看着他,徐雁凛上一次受伤的时候,还跟孩子一样撒娇,发脾气,不让他走,说自己是他的。可这次他却让自己走。
  是因为上一次伤轻,他知道自己能恢复,而这一次,他自己都灰心了。
  心灰意冷他也不知道怎么治疗,但让徐雁凛硬起来他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谁让他说后悔救了自己的。
  季然很快把自己鞋子,袜子,毛裤、秋裤,内裤全都脱干净了,上身就留了一件白衬衣,徐雁凛最喜欢的样子,一粒粒解扣子,解到第三颗的时候,看到徐雁凛喉结滚动,头艰难的撇到了一边。
  “穿上!出去!”
  季然走到他面前,给他解裤扣子,他照顾徐雁凛顺手了,很轻松就解开了,徐雁凛也不敢使劲弄他手,于是让他顺利的得逞了。
  季然坐在他身上,跟他说:“既然你后悔救了我,那我应该还给你,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身体,你以前很喜欢的。”
  他把季然逼成什么样了呢?他喜欢的只是他的身体吗?!
  徐雁凛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自己人渣,想左右开弓扇自己几个大耳光,可身体很忠诚的起来了,他嘴硬,身体……也硬。
  □□是最肤浅又是最深层次的爱,因为身体最忠诚,会忠实想起那些过往的片段,那些紧紧拥抱在一起,恨不得糅合为一个人的时候。
  季然的快乐是他给的,季然眼泪都是他给的。
  他以前那么霸道的占着他,给他手上拴上红绳,现在怎么睁着眼说瞎话的呢?他又怎么舍得把他推给别人的?
  等结束后,季然问他:“你还让我去找别人吗?”
  徐雁凛紧紧抱着他,哑声说:“是我混蛋。我以后再犯浑你就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