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这些人为了钱不要命,那只能用更不要命的东西镇住他们,以牙还牙。”
  常老师在这里停顿了下,季然也没有催他,他把地里一个土蚕捡起来,装在竹筒里,准备一会儿喂鸡。
  老常使劲吸了口气,快速的道:“他帮我报仇了。把那个领头的也困在了陷阱里,折了他一条腿。
  敢上去围攻的人,被他拿着一根长镐都抡倒了,上一个倒一个,他没有让传民他们插手,只自己守在前面,那个场景我现在还没忘记,我从那时候起才知道他身手那么厉害。”
  季然也听的有些震惊,徐雁凛打架这么厉害了吗?上个世界他们俩被绑架的时候还打不过四个人呢。当然他也拖后腿了,他被打晕了,江未寒什么都顾不上了。
  “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人敢挑衅他了。
  我这片菜园也没有人敢来收了。
  我这只跛脚就是一种警戒,看到我他们就会想起那晚上的徐雁凛。”
  第48章
  老常一支烟抽完,摁在了土里:“那时候我都被雁子吓坏了,他平时都不犯混的,他知道自己是什么家庭,有那么一个军区首长父亲,更不应该滥用职权持械斗殴,那时候我以为他是兄弟意气,气狠了,下手失了分寸,这要是闹出人命来,他可就毁了。”
  季然看他,老常虽说着担心,但他语气舒缓,也就是说没事,果然老常笑着道:“但后来发现那些伤的人除了断了腿的那个外都是轻伤,雁子打人都找准了地方,而断了腿的那个掉进去的陷阱是他自己挖的,他当初陷害我的那个,就连里面的铁夹子都是他自己设的。”
  常老师说到这里时嘴角擒了一抹笑:“自作孽不可活。”
  看季然看他,常老师忙道:“这句话是大队长说的,他弄清楚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后说的第一句话,这个人还是挺会来事的,也算公平。”
  “雁子跟他说‘偷盗可大可小,偷我一辆自行车我也就当自己倒霉,可他们现在偷的是国家的工具,挖的是国家的墙角,毁的是社会主义建设的根基,能源是一切发展建设的根基。当年为炼钢,家家户户把家里的锅都捐了,怎么到了我们这里反着来了吗?再者,我们挖出来的所有一切都是国家的,跟你们种的粮食是一样的,队长,您一定知道偷盗国家的东西是什么罪名吧?’”
  常老师说到这里时语气很自豪:“雁子的武力镇住了村民,而他的话则警示了大队长,于是双管齐下,这件事就这么平息下来了,然后就太平了这些年。”
  老常说完这一大段话长长的吸了口气,回头跟季然说:“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让你别太担心,雁子虽然犯浑起来吓人,但他做什么事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季然嗯了声:“我知道。”
  老常笑了:“知道什么?”
  季然把捡满框的土豆提起来说:“知道他犯浑起来吓人。”
  老常:“……”
  他说了这么多,季然就只记得这个吗?
  他这是不是把雁子给抹黑了啊,这别再把季然给吓跑了,不给雁子编书了,雁子回来不得疯吗?
  老常咳了声:“那个季然,你别怕,雁子对自己人可好了,你是他最疼的一个,绝对不会那么对你的。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季然看了下天上的晚霞,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是反派啊,他以后要做任务的,等那时候,徐雁凛是不会掐死他,但他怕徐雁凛把他摁在床上折腾,那也吓人。
  这次的主角感觉比上个世界的还要变态。
  江未寒在床上是个变态,变着法的欺负他,徐雁凛肯定也是的。
  要不就让他们在雪峰过年吧。
  季然也就想了一下,第二天他还是盼着徐雁凛回来。
  只不过徐雁凛他们还是没有来,11月底了,他们把所有农活都干完了,红薯干收到大队仓库里,茶树做好了冬季防护,铺上了干草。
  众人只等着大队里分粮食过冬了。
  常老师这天收到了信,终于确定了徐雁凛他们要回来的消息了。
  常老师跟季然念道:“这次信短,”
  季然看了下信封,信封邮件地址是县城。
  徐雁凛是在县城寄的。他在县城里。
  果然常老师跟他说:“他们从三天前就往回赶了,这两天都留在县城开会,等开完会就回来了,这些家伙们,之前也不来封信,让我们白着急。真是的,以前都是先回家一趟放下东西的。”
  季然看他:“以前都是先回家吗?”
  常老师道:“是啊,他们每次来不仅带回很多样品,还得回来写报告啊,县城汇报稿雁子得写好几天呢。”
  季然轻轻的哦了声:“我知道了,那常老师,我今天就搬走了。”
  老常一愣:“搬走干什么啊?”
  他不是天天盼着徐雁凛回来吗?还是自己刚才那句话说错了啊,怎么感觉季然跟赌气似的呢?
  但从季然脸上他又什么也看不出来,老常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
  季然只站起来跟他说:“他们回来了,我就搬回知青点儿睡觉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老常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你跟雁子睡一个床行了,又不是夏天,你要是嫌挤,哥今天给你把床加宽一点儿。”
  老常这几个月跟季然住习惯了,不想他走,这少了一个说话的人,季然可是最好的听众,说什么都认真的听着,从不插话,比传民他们强多了。
  但季然也拒绝了,跟他说:“我现在去收拾东西了。”
  老常知道他是说一不二的人,拦不住他,只好道:“那也不着急这几天啊,你等他来了再搬走也不迟啊?”
  季然摇摇头没说话,回到徐雁凛房间后就收拾了他的衣物,把那件红色的毛衣坎肩、鞋子、袜子带着,剩余的东西就没有带了。
  不过这也不少了,因为还有被褥,冬天被褥比较多。常老师拦不住他,只好让他两趟收拾走了。
  最后一趟的时候,常老师嘱咐他晚上来吃饭。季然这几个月分下来的时令红薯什么的,都运到他这里来了呢。
  季然跟他摇头:“常哥,这几天我先不过来了,我去大队帮忙,在那边吃饭就可以了。”
  老常望着他的背影摸了下下巴,总觉得季然在搞大事情,因为连在哪儿吃饭都考虑好了。
  徐雁凛果然如他信里说的那样,又过了两天才回来的。
  坡里已经没人了,山前的小学很安静,徐雁凛里里外外看了一圈确定只有老常一人,只得出来问:“季然呢?”
  老常呵呵了声,装作不懂的问:“他?不知道啊??”
  徐雁凛声音高了:“不知道?!他不是住在这儿吗?他……他不知道我今天回来吗?”
  老常开始训斥他:“现在知道问人家了?每个月写信也不问候人家一下,就最后一句问人家给编了多少书,让不让人寒心啊?人家季然都把编书都当成第二份工作了,你可好,就走的时候留给人家两箱罐头,按照季然给你做出的工作,10箱罐头也换不来啊。”
  徐雁凛被他说的理亏,咳了声:“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去看看他,他在哪儿?”
  老常朝知青点儿抬下巴:“人搬回知青点儿了啊,给你让位置呗。”
  徐雁凛顾不上安抚他的阴阳怪气,拔腿往知青点儿走。老常这会儿痛快的点头,季然前几天搬走的好,就该让徐雁凛再把他请回来,雁子这家伙还以为季然得在家里跟媳妇似的乖乖等着他,人季然凭什么呢?
  徐雁凛长腿大步,没几分钟就到了知青点儿,结果知青点儿也没有季然,徐雁凛分了一盒烟才知道季然在大队里帮忙。
  徐雁凛又往大队里走,大队就比较远了,徐雁凛急匆匆的走了十多分钟才到大队院,大队院里站满了人,院里是人,屋里也挤满了。
  徐雁凛在进院里后压住了步子,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急切,他都已经躲了115天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吧?
  他的脚步硬生生压住了,可是眼睛管不住,他扫过了重重人群,一下子就锁住了季然。
  季然好像瘦了点儿,不,应该是高了点儿,脸庞轮廓越发清俊,白皙俊秀,季然经过冬天的这一个月脸色变回来了,于是又变回徐雁凛初见时的样子了,徐雁凛脚步顿了下,就这么看着他,季然站在贴墙边的桌旁。
  大队的桌椅是陈旧的上红漆的桌子,背后墙上则是糊的陈旧的报纸,这样的环境里越发显得季然跟这里格格不入,他像是一颗在尘土里的明珠,格外让人心疼。
  徐雁凛停顿的这一会儿众人都发现他了。
  徐雁凛是大队的稀客,他进大队,有狼进村一样的效果,喧闹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人们且往旁边让了下,让瘟神似的给他让了条路。
  张建辉先看到了他,笑着他:“雁凛哥你回来了啊!”
  徐雁凛跟他点了下头,就看着他旁边的季然,季然这个小混蛋都不看他,难道他手里的账比自己都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