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手指在群里每一个成员名字上拂过——
“一只狗，一只猫，一条鱼，一只鸟……”
电脑启动，少年手指划出残影，在电脑上编写着经纪人看不懂的程序……
十分钟后。
“追踪受阻？”少年微微有些错愕，“四个混蛋都配置了国防级防火墙？有意思！”
江城一中。
高三办公室。
将手机关机交给老师保管后，她又取出一千块钱，恭恭敬敬递了上去。
周厚德吓了一跳：“这才一晚上，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你、你晚上做啥了？”
“我谈成了一个小生意，合法、正规那种。”江姝很礼貌，“手机的钱，请老师务必收下！”
高三27班的教室早读依然是喧哗声。
但江姝觉得听同学聊八卦比起早读枯燥的课文似乎有意思很多。
所以，当纪律委员江姝再次跨入教室，同学们条件反射拿起书本时，她轻咳一声：“没事，你们继续。”
同学们看她的目光比起第一天那种单纯的畏惧，多了一种同道中人的认同感。
江姝并不需要认同感，但她需要吸取很多在落后村庄里接触不到的趣闻见识。
所以她借着巡查纪律的名义，走到了其中一名女孩子面前：“名字？”
“林、林双双。”
“我刚刚听见你说什么拍卖会？上面有绝世好物？”江姝拉了张凳子坐到林双双身边。
林双双吞了吞口水，见对面女孩镜片下的目光很亮，实在不忍扫兴：
“我也是听爷爷说的，他是江城拍卖会会长。说是三年前的h国国际拍卖会上，有一件宝贝，被神秘富豪花三亿拍下，后面涨价到四亿都不肯让出来。最近不知为何突然愿意出手了，且还是交给了江城的拍卖会场。可把我爷爷高兴坏了。”
“亿……”江姝艳羡，“真有钱——是什么宝贝？”
林双双：“是一件古董烟斗。”
“哦，烟斗啊……”江姝失了兴趣，起身，往另一同学面前走。
那同学很有眼力见地开口：“江姝同学你好，我叫张楚。”
“你刚刚说这两天奢侈品金街发生了一件大事？”江姝好奇，“是抢劫案还是杀人案？需要我协助警察抓凶手吗？坏人抓到有没有奖金？”
江楚憋红了一张脸：“也、也没那么大的事，是我舅舅任职的国际知名服装品牌js，突然升了他的职，而且还是三连跳。”
“js？”江姝是有印象的，毕竟他们家的衣服不仅质量好，经理也贼会做人，“这能算什么大事？”
“是不算大事。只是我舅舅在经理位置好多年了，本来今年有可能被裁员的，这突然高升，我就忍不住感慨那么一下。”
江姝点了点头，又往另一处走：“我记得你，秦兜。”
秦兜脸色涨红：“小爷和你做了一天同桌，帮你抄了一天笔记……仅仅只是记得我？”
“别废话。”江姝坐到自己位置上，看他时眼里有流光，“我刚刚听见你在说，现在江城最赚钱的几种兼职？”
秦兜顿了一下：“你想赚钱？”
“我缺钱。”江姝很苦恼，“超级缺。你想象不到我开销有多大！我不光想赚钱，还必须要赚大钱，小钱杯水车薪，都不顶用了……”
“可现在不是马上要高考……”
“不会耽误学习，我找到了家教。”江姝催促，“关于兼职，你挑最赚钱的，再展开说说？”
“我——”
秦兜刚开口，江姝脸色突然正经起来：“你先理一理思路，下课再说——早读督察员来了！”
第9章 兼职计划
午间，秦兜真的给江姝整理出了一份靠谱兼职清单。
他也明显感觉到，嚣张的同桌在看到这张清单之后，对自己那发自内心的深深善意。
“那些炒股、投资不适合你这种身无分文的人玩，我这里罗列出的都是不需要什么成本且没什么风险的。”
秦兜将清单铺在江姝面前，“你先看，不明白的问我——当然我也并不是什么都能说明白，我只是比你见多识广一点。”
江姝并没有马上做决定，只是一条条仔仔细细地看下去。
秦兜给出建议：“其实这些兼职中，做直播可以优先考虑。做得好的话，收益很可观。”
“直播？”江姝想了想，“你是说在镜头面前给成千上万的人表演才艺？”
“也不一定表演才艺，有亮点就行。比如煮菜、吃播、带货、情景剧……”
江姝果断摇头：“我喜欢被取悦，不喜欢取悦他人，这个不行。”
秦兜想了想她的性格：“那跑外卖？时间上比较自由，每天赚个百十块的，生活费是没问题了。”
江姝：“差评要扣钱，还扣得特别狠。”
秦兜：“……不然开出租车？只需要去租车行交点押金就行，比跑外卖更自由。”
江姝：“听说现在平台抽成比较高。”
秦兜：“编外营销怎么样？发发传单、做做周末销售兼职，一天一
两百，就是风吹日晒的——不过你那么彪悍，应该不怕。”
“你再说说其他的？”
“你声音好听，试试加入业余配音团队？——自己单干不建议，前期设备是笔大开销。加入别人的团队，白嫖设备比较适合你。”
“白嫖？我不是那种人。”
……
江城一中校门口。
秦家的老管家看着手里冰冷的营养餐，不死心地再一次问门卫：
“我家少爷什么时候出来吃饭？”
“我刚问了，你家秦少爷还在给同学讲题，说不吃了。”门卫好脾气解释。
“我家少爷……”秦管家老怀大慰，“都知道给同学讲题了……”
到底有没有顺便讲一两道题没人知道。
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嘴碎的秦兜已经从兼职聊到世界观，又从人生观聊到了十年后的梦想……
至于肚子还饿着——人家女孩子也饿着，自己总不至于还比不过女孩子？
秦兜偷偷按了按自己的胃：“江姝同学，我们班同学其实成绩都不算好，但一大半都在规划怎么给自己镀金了。其实刚刚说的那些兼职，短期可能来钱快，但对你未来的发展并没有太大帮助。同桌一场，我还是建议你把业余时间拿来学一些有用的技能，比如小语种之类。”
江姝看秦兜更顺眼了！
江姝：“我看你门门课垫底，比我还差，那你是怎么规划的，我看看能不能学学？”
秦兜还没说话，前排林双双回过头：“秦兜会去m国知名建筑院校镀金，他爸爸希望他将来进‘云端’集团成一名顶级建筑师；我会去f国读全球排名前三的音乐学院，以后追逐我家燕羽老公的脚步。”
她喝了一口水，又指着另外的人：“像张麦，他们自己家就有个很大的设计团队，他父母准备送他去国外深造相关专业；许燕他爸是名导演，以后她肯定要去娱乐圈的；李蒙蒙去年就获得了全国信息赛金牌，已经拿到了帝都京华大学的保送名额……”
李双双连续点出了将近一半的同学，江姝听得感慨万千。
“所以，江姝你呢？”又有几个同学围上来。
江姝沉默了。
下午放学，江姝从老师办公室拿到手机，走在校园僻静处，又给杏花村拨打了一个电话。
杏花村。
山周，邻村处处起了炊烟，唯独杏花村还在喝西北风。
几个村民聚在一起，穿着统一的黑色紧身衣。衣服看不出材质，衣襟处绣着各不相同的花。
紧身衣之外，玄色的披风猎猎作响。
此刻，老村长叼着新买的烟斗，坐在最上首：“老规矩，先把遗言留了。”
村民们神色淡定，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如果我回不来，不用把我的尸骨带回来——做了几十年杏花村人，我不想继续做杏花村的鬼。”
“我埋在坟里那堆金子，留给姝宝当嫁妆……”
“我的话，到时候村长帮我问问李二娘，能不能把我埋在她床底下？”
“我无牵无挂，死了给我办场体面点的席面就行。”
村里唯一的那部座机在此刻响起。
响了足足十几秒，村长才慢吞吞朝不远处的电话桩子走去。
身后有人比他更快：“让我来接吧，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咱姝宝的声音。”
村长顿足，四个村民一拥而上，凑到了电话边。
那端，江姝清冷的嗓音响起：“是我。”
抢电话的村民回：“我是你二爷爷。宝啊，打电话什么事？”
“关于我的未来，我允许你们对我提一个过分点的期许。”女孩的嗓音莫名有点傲娇。
“活着就行。”
“就这？”
“宝啊，咱村情况你知道，年轻一辈就你这么根独苗苗，全村都指望着你来送终呢……”
“一只狗，一只猫，一条鱼，一只鸟……”
电脑启动，少年手指划出残影，在电脑上编写着经纪人看不懂的程序……
十分钟后。
“追踪受阻？”少年微微有些错愕，“四个混蛋都配置了国防级防火墙？有意思！”
江城一中。
高三办公室。
将手机关机交给老师保管后，她又取出一千块钱，恭恭敬敬递了上去。
周厚德吓了一跳：“这才一晚上，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你、你晚上做啥了？”
“我谈成了一个小生意，合法、正规那种。”江姝很礼貌，“手机的钱，请老师务必收下！”
高三27班的教室早读依然是喧哗声。
但江姝觉得听同学聊八卦比起早读枯燥的课文似乎有意思很多。
所以，当纪律委员江姝再次跨入教室，同学们条件反射拿起书本时，她轻咳一声：“没事，你们继续。”
同学们看她的目光比起第一天那种单纯的畏惧，多了一种同道中人的认同感。
江姝并不需要认同感，但她需要吸取很多在落后村庄里接触不到的趣闻见识。
所以她借着巡查纪律的名义，走到了其中一名女孩子面前：“名字？”
“林、林双双。”
“我刚刚听见你说什么拍卖会？上面有绝世好物？”江姝拉了张凳子坐到林双双身边。
林双双吞了吞口水，见对面女孩镜片下的目光很亮，实在不忍扫兴：
“我也是听爷爷说的，他是江城拍卖会会长。说是三年前的h国国际拍卖会上，有一件宝贝，被神秘富豪花三亿拍下，后面涨价到四亿都不肯让出来。最近不知为何突然愿意出手了，且还是交给了江城的拍卖会场。可把我爷爷高兴坏了。”
“亿……”江姝艳羡，“真有钱——是什么宝贝？”
林双双：“是一件古董烟斗。”
“哦，烟斗啊……”江姝失了兴趣，起身，往另一同学面前走。
那同学很有眼力见地开口：“江姝同学你好，我叫张楚。”
“你刚刚说这两天奢侈品金街发生了一件大事？”江姝好奇，“是抢劫案还是杀人案？需要我协助警察抓凶手吗？坏人抓到有没有奖金？”
江楚憋红了一张脸：“也、也没那么大的事，是我舅舅任职的国际知名服装品牌js，突然升了他的职，而且还是三连跳。”
“js？”江姝是有印象的，毕竟他们家的衣服不仅质量好，经理也贼会做人，“这能算什么大事？”
“是不算大事。只是我舅舅在经理位置好多年了，本来今年有可能被裁员的，这突然高升，我就忍不住感慨那么一下。”
江姝点了点头，又往另一处走：“我记得你，秦兜。”
秦兜脸色涨红：“小爷和你做了一天同桌，帮你抄了一天笔记……仅仅只是记得我？”
“别废话。”江姝坐到自己位置上，看他时眼里有流光，“我刚刚听见你在说，现在江城最赚钱的几种兼职？”
秦兜顿了一下：“你想赚钱？”
“我缺钱。”江姝很苦恼，“超级缺。你想象不到我开销有多大！我不光想赚钱，还必须要赚大钱，小钱杯水车薪，都不顶用了……”
“可现在不是马上要高考……”
“不会耽误学习，我找到了家教。”江姝催促，“关于兼职，你挑最赚钱的，再展开说说？”
“我——”
秦兜刚开口，江姝脸色突然正经起来：“你先理一理思路，下课再说——早读督察员来了！”
第9章 兼职计划
午间，秦兜真的给江姝整理出了一份靠谱兼职清单。
他也明显感觉到，嚣张的同桌在看到这张清单之后，对自己那发自内心的深深善意。
“那些炒股、投资不适合你这种身无分文的人玩，我这里罗列出的都是不需要什么成本且没什么风险的。”
秦兜将清单铺在江姝面前，“你先看，不明白的问我——当然我也并不是什么都能说明白，我只是比你见多识广一点。”
江姝并没有马上做决定，只是一条条仔仔细细地看下去。
秦兜给出建议：“其实这些兼职中，做直播可以优先考虑。做得好的话，收益很可观。”
“直播？”江姝想了想，“你是说在镜头面前给成千上万的人表演才艺？”
“也不一定表演才艺，有亮点就行。比如煮菜、吃播、带货、情景剧……”
江姝果断摇头：“我喜欢被取悦，不喜欢取悦他人，这个不行。”
秦兜想了想她的性格：“那跑外卖？时间上比较自由，每天赚个百十块的，生活费是没问题了。”
江姝：“差评要扣钱，还扣得特别狠。”
秦兜：“……不然开出租车？只需要去租车行交点押金就行，比跑外卖更自由。”
江姝：“听说现在平台抽成比较高。”
秦兜：“编外营销怎么样？发发传单、做做周末销售兼职，一天一
两百，就是风吹日晒的——不过你那么彪悍，应该不怕。”
“你再说说其他的？”
“你声音好听，试试加入业余配音团队？——自己单干不建议，前期设备是笔大开销。加入别人的团队，白嫖设备比较适合你。”
“白嫖？我不是那种人。”
……
江城一中校门口。
秦家的老管家看着手里冰冷的营养餐，不死心地再一次问门卫：
“我家少爷什么时候出来吃饭？”
“我刚问了，你家秦少爷还在给同学讲题，说不吃了。”门卫好脾气解释。
“我家少爷……”秦管家老怀大慰，“都知道给同学讲题了……”
到底有没有顺便讲一两道题没人知道。
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嘴碎的秦兜已经从兼职聊到世界观，又从人生观聊到了十年后的梦想……
至于肚子还饿着——人家女孩子也饿着，自己总不至于还比不过女孩子？
秦兜偷偷按了按自己的胃：“江姝同学，我们班同学其实成绩都不算好，但一大半都在规划怎么给自己镀金了。其实刚刚说的那些兼职，短期可能来钱快，但对你未来的发展并没有太大帮助。同桌一场，我还是建议你把业余时间拿来学一些有用的技能，比如小语种之类。”
江姝看秦兜更顺眼了！
江姝：“我看你门门课垫底，比我还差，那你是怎么规划的，我看看能不能学学？”
秦兜还没说话，前排林双双回过头：“秦兜会去m国知名建筑院校镀金，他爸爸希望他将来进‘云端’集团成一名顶级建筑师；我会去f国读全球排名前三的音乐学院，以后追逐我家燕羽老公的脚步。”
她喝了一口水，又指着另外的人：“像张麦，他们自己家就有个很大的设计团队，他父母准备送他去国外深造相关专业；许燕他爸是名导演，以后她肯定要去娱乐圈的；李蒙蒙去年就获得了全国信息赛金牌，已经拿到了帝都京华大学的保送名额……”
李双双连续点出了将近一半的同学，江姝听得感慨万千。
“所以，江姝你呢？”又有几个同学围上来。
江姝沉默了。
下午放学，江姝从老师办公室拿到手机，走在校园僻静处，又给杏花村拨打了一个电话。
杏花村。
山周，邻村处处起了炊烟，唯独杏花村还在喝西北风。
几个村民聚在一起，穿着统一的黑色紧身衣。衣服看不出材质，衣襟处绣着各不相同的花。
紧身衣之外，玄色的披风猎猎作响。
此刻，老村长叼着新买的烟斗，坐在最上首：“老规矩，先把遗言留了。”
村民们神色淡定，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如果我回不来，不用把我的尸骨带回来——做了几十年杏花村人，我不想继续做杏花村的鬼。”
“我埋在坟里那堆金子，留给姝宝当嫁妆……”
“我的话，到时候村长帮我问问李二娘，能不能把我埋在她床底下？”
“我无牵无挂，死了给我办场体面点的席面就行。”
村里唯一的那部座机在此刻响起。
响了足足十几秒，村长才慢吞吞朝不远处的电话桩子走去。
身后有人比他更快：“让我来接吧，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咱姝宝的声音。”
村长顿足，四个村民一拥而上，凑到了电话边。
那端，江姝清冷的嗓音响起：“是我。”
抢电话的村民回：“我是你二爷爷。宝啊，打电话什么事？”
“关于我的未来，我允许你们对我提一个过分点的期许。”女孩的嗓音莫名有点傲娇。
“活着就行。”
“就这？”
“宝啊，咱村情况你知道，年轻一辈就你这么根独苗苗，全村都指望着你来送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