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怎会。”孟长赢弯了弯唇,露出一丝笑意。别人不知道,陈慕律可是一清二楚,他这样子明显是憋着坏了。
  孟长赢靠不住,他又试探地去问系统:【系统,这课还要再上好久,要不你帮我盯一下,让我先睡会儿?】
  系统回复更干脆:【宿主,这不合规矩。】
  陈慕律不死心,继续说服它:【可我只是个炮灰而已,我就应该睡死过去,才能反衬处主角的坚强意志!】
  系统被他这一番歪理哄住了,还认认真真测算了一下可能性,最后决定折中:陈慕律去休息,系统代为听课,也就是在陈慕律睡着时,系统意识代为控制身体。
  系统一丝不苟道:【至少要睁着眼睛把课听完。】
  【随便你。】
  陈慕律不管他,在谢掌教的讲经声里自顾自睡了,有系统和主角的双重保障在,他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还做了梦。
  不过这一次不是什么血淋淋的噩梦了,是实打实的剧情预知梦。
  梦里最熟悉的还是孟长赢的那张脸,他面上带着些明显的喜色,笑吟吟地与对面那提剑少年讨论着什么,二人相谈甚欢,交起手来也毫不客气。
  等到两道剑光在空中扭曲萦绕,那些褪色变速的画面在陈慕律眼前闪烁,断断续续地对应着被他遗忘在记忆深处的原书文字。
  孟长赢在倾月宗遇到的知音,剑痴路屏山。
  路屏山此人刚正不阿,本心纯粹,是孟长赢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结下友契的倾月宗弟子。他出身古老世家,剑术高超,给予了主角很多帮助,算孟长赢是早期的一个小助力。不过他向来深居简出,只是醉心剑术,总是在万书阁到处刷新。
  这样算起来,估计在之前那次打扫万书阁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已经见过面了。
  照这个进展下去,这两人怕是马上就要推心置腹当结拜兄弟,那他的主线任务……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
  陈慕律猛地从书堆里抬起头,一下子从梦中脱身,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堂前,谢掌教才讲到心法第三分册,课程刚刚过半,孟长赢认认真真守在一旁,很是尽责地帮他挡了大半节课,看起来他求和的心格外得强烈。
  见他有了动静,孟长赢微微侧目,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怎么现在醒了?”
  “我爱醒就醒,与你何干?”陈慕律顶着一脑门官司,开口就怼他。
  每次有任务的时候,他就看孟长赢这个死主角格外不顺眼。毕竟这个世界是围着主角转的,男配、炮灰,甚至系统都要为主角服务。
  孟长赢翻了一页书,压低声音道:“是我逾矩了,抱歉。”
  陈慕律翻了个白眼,主角就是主角,连道歉都一股子自信从容的淡然味,压根没感觉到一点反省的意思。
  系统看不下去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宿主你在无理取闹,孟长赢是在迁就你。】
  【那咋了。】陈慕律对系统也是一个白眼,【就是要他迁就我,要他委屈求全。】
  之前他在梵镜城被慧慈溜来溜去,根本就是被孟长赢牵着鼻子走,哪里有迫害主角的样子?
  他要从头再来,好好戏弄一下孟长赢,这才对得起他的恶毒人设嘛。
  “喂,孟长赢。”陈慕律毫不客气地在桌下踹了他一脚,“我渴了,给我搞点水来。”
  孟长赢愣了愣:“还有一刻钟下课,到时候我……”
  “我现在渴了,现在就要,你耳朵聋了?”陈慕律冷着脸,又是一脚过去。这一次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一脚踢向了少年的腿间,一点刹不住力。
  孟长赢坐着,背挺如松没有一丝弯折,本该翻着书页的手此刻牢牢握住陈慕律的脚踝,正好能包住整个踝骨。
  炽热的体温摩挲在鞋袜上的细软布料上,引出一阵莫名的瘙痒之感,一路上攀。
  陈慕律蹙着眉:“孟长赢!你在干什么!快松手!”
  “师妹以后踢人还是小心些。”孟长赢悠悠松手,“毕竟师兄我不是每一回都在。”
  第38章
  “孟长赢你干什么!快给我松手!”陈慕律紧张地偷瞄了眼台上讲课的谢掌教, 见他并未发现这边的动静,才松了口气,转而继续气呼呼地瞪着同桌的少年。
  孟长赢不说话,也没有放开手, 圈在他的脚踝上的掌心滚烫, 鞋袜在那人不老实的挣扎中一点点皱起, 露出里层一小截细嫩的皮/肉, 即使在昏暗的桌下也白得晃眼。
  掌心擦过肌肤, 附在略带凉意的脚踝上的力道稍稍重了一些,孟长赢停了动作, 又突然轻轻捏了捏,在那人回过神来之前便快速地松开了禁锢的手。
  谢掌教还在上面,陈慕律不敢也不想闹开。偷鸡不成蚀把米,此刻他早没了逗弄人的心思,慌不迭收回了自己可怜的脚,一双腿老老实实地紧闭在一起,他的头低得快要埋进书堆里了。
  目睹全程的系统一边叹息一边很是刻薄地点评:【宿主, 你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快闭嘴吧。】陈慕律咬牙切齿地回它,心里已经把孟长赢这个不要脸的翻来覆去骂了好多遍。
  他不过踹了孟长赢两脚,孟长赢这么道貌岸然的人, 现在居然这么豁得出去, 还在桌下偷偷地捏他的脚踝恶心他?不得不说他确实成功了。
  和之前偷偷摸摸做任务解毒不同, 这次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被清除记忆的孟长赢只当是恶心他这个死对头师妹,可他……
  系统后知后觉,终于开始担心自己这位便宜宿主了:【宿主,你还好吗?】
  陈慕律呵呵一笑:【很不好, 一点都不好。】
  鞋袜凌乱地堆叠积压着,很不舒服。那股热意还未消散,甚至有一种扩散的趋势,酥麻的触感还未消失,陈慕律很熟悉,他的身体也很熟悉,甚至下意识产生了反应。
  像是佛堂里第二日清晨,他趁着某人入睡时挣扎着爬远了点,结果本该睡着的孟长赢不知道欣赏了多久他扭曲的爬行姿势,眼看他快站起来了,便坏心思地圈住了他的脚踝,摩挲亵///玩了好一阵才强硬把他拽回/身下。
  并拢的双腿微微颤着,陈慕律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孟长赢果然是个斯文败类,无论清不清醒,都对他的脚踝展现出了格外诡异的热情。
  “狗东西……”他嘟囔着,极力抑下了双腿的颤抖。
  孟长赢,孟长赢,孟长赢。
  这一切都是因为该死的孟长赢。
  陈慕律低着头,桌子上堆来堆去的小玩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拿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盛着水的杯盏。
  该死的孟长赢坐在他身边,低垂着眼,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套简单的茶具放在陈大小姐面前:“不是口渴吗?喝吧。”
  陈慕律紧紧抿着唇,没好气地白了孟长赢一眼,这人刚刚才占了便宜,现在便开始卖乖了,实在是可恶。
  他冷哼一声:“本少主一向只喝灵泉无垢之水,谁知道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脏水,我才不喝。”
  “就是无垢水。”孟长赢轻轻嗯了一声,视线停留在陈大小姐耳后的一片烧红,“我今天早上刚从主峰灵泉里接的。”
  陈慕律被他噎了一下,瘪瘪嘴继续挑刺:“你这个杯子我不喜欢,丑。”
  奈何主角求和之意格外明显,孟长赢沉默着翻起了储物袋,从善如流地拿出了一套镶金的茶具开始清洗。
  新茶具很漂亮,明眼人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花几十灵石去换毫无用处的杯子一点都不像孟长赢的风格,是为谁准备的不言而喻。他洗得很细致,认真照顾到了每一个角落,那全神贯注的姿态总让人恍惚以为他对面放的是什么绝世功法。
  孟长赢就应是永远如松柏长青不折,将修道摆在第一位一往无前地走下去,又或者是永远争分夺秒修习。反正不会是像他现在这样,放下了还要温习的书,在早课时间弯着腰在桌下给陈大小姐洗杯盏。
  陈大小姐欲哭无泪,只能眼睁睁某人清洗那套全新的茶具:【系统,你到底上报了没有,你们这主角好像坏掉了。】
  系统显然也很无语:【宿主,请您稍安勿躁,申请流程已经在走了,但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这东西多少钱?】陈慕律突然问。
  【什么?】
  陈慕律叹了口气:【这套杯具,他花了多少钱?】
  系统沉默了一下,报了一串数字。
  陈慕律继续问:【那他还剩下多少?】
  系统顿了顿,很是负责地播报道:【除去茶具的八十八枚上品灵石,还剩下上品灵石六十三枚,中品三百七,下品两百,碎银一两,铜钱三十串。】
  看着孟长赢轻轻把那盏价值八十八枚上等灵石的茶杯放在他面前,陈慕律眼神复杂。
  “怎么了?”孟长赢抬眼看了看他,谦虚发问“师妹觉得哪里还需要改吗?”
  陈慕律看一眼那杯子就想起八十八块灵石,也不知道孟长赢怎么想的还真的被坑着买了:“别改了,我快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