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丑就不配攻略病娇了吗[穿书] 第42节
  眼见便要摔倒,身后忽然伸出一只胳膊,自后拦住她的腰。
  只是虽拦住她的腰,大发善心地阻止了她继续朝后栽,手却没碰上她,只皱着眉,一言不发地低头看她。
  李秀色背靠在颜元今臂弯处,身子稳住了一瞬,随后又控制不住地往下滑。
  广陵王世子正犹豫要不要送佛送到西,干脆拽住她算了?只是指尖还未动作,他胸前的衣襟却倏然被小姑娘一把抓了住。
  李秀色眼睫微颤,无神的瞳孔中现出了一抹光色,似恢复了一丝神智,
  她左手于一侧紧紧拉住颜元今的衣服,勉强稳住,而后稍稍歪了歪身子,右手也好似迷迷糊糊般摸了上去。
  眼见她掌心的血珠一点一点蹭上他,将他鲜艳好看的衣裳染得红了一片,广陵王世子心情又随之不悦了起来。她划了他衣裳不说,竟然还敢这般脏兮兮地抹上来,他今日“衣容”上的狼狈可都是她赐的。
  只是他尚没未得及生气,便忽觉伴随她手上动作升起一股诡异的酥麻之感,密密麻麻地蔓延至他全身,颜元今倒吸一口气,终于没忍住一把摁住了她还在继续在他胸前放肆地摸来摸去、试图找扶点的手腕,冷笑道:“摸够了没?”
  李秀色却忽而嘶了口凉气,眸光逐渐清晰,才活过来似的,找回了声音与意识,眼巴巴看他:“疼……”
  疼?
  颜元今动作一顿,瞧见她面色苍白,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的手,是他摁得太用力了?
  又皱眉头,他分明没怎么使劲,她疼个什么?
  饶是这么想,但他指尖仍是松了松,只是仍将她摁着,声音也阴恻恻:“你方才给我一巴掌的时候,可没见你喊疼。”
  又打量她一眼:“清醒了?”
  李秀色抬头看他,茫然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还没摇完,广陵王世子便嗤一声,而后忽然松了胳膊,连带着她拽住他的手也被扯开,李秀色没了支点,脚下晃了晃,才有惊无险地站稳。
  “清醒了便好,”颜元今冲着她轻勾了下唇,却是皮笑肉不笑:“你说我是先解决了它,还是先同你算账?”
  硎尸在旁不住嘶吼,这广陵王世子却直接将它视作空气,专心问着面前的紫瓜,一脸极有耐心去秋后算账的好整以暇。
  李秀色直愣愣看他,这骚包肤色白皙,以至于能看见左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虽说不影响他好看,但巴掌印和这位联系在一起,着实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她咽了咽口水,实际方才她受尸蛊时脑海中天人交战,意识忽有忽无,虽说直至刺出那一刀时才算彻底回神,但早在扇他巴掌时,她便完完全全地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的手丝毫不受控制,扬起落下,一气呵成,打完自己便也懵了。
  瞧见颜元今被打偏了头,她只能呆在原地,察觉不出任何疼痛,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虽然说实话确实有些暗暗的爽,以及不合时宜的高兴,但余下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完蛋了”四个大字。
  谁料这广陵王世子是个见了鬼的,竟同她讲“再打一次”,她活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要求。
  再、再打一次?
  她深知第二巴掌下去这厮必然会将自己挫骨扬灰,可没等她反应,胳膊就已经不由自主地高高扬起。
  好在这骚包还有些理智,晓得拦她,不然他们两个迟早都得疯一个。
  李秀色回忆完,终于开口:“先……”
  她肯定道:“先解决它吧。”
  颜元今气笑了:“是么?”
  李秀色也跟着傻笑一声,正未来得及说话,面色却忽然又是一白,头脑也随之一阵晕眩。
  她先是抬手抹了抹唇角的黑血,再低头看去,右掌破口处也还在不住地往外冒着血珠。
  先前不觉的痛感眼下格外清晰地不住蔓延,李秀色终于叹了口气,商量道:“世子,我好像受了很重的伤,算账的事不急的话,等会儿再说罢。”
  颜元今:?
  “真的。您瞧,”她似乎怕他不信,举起血肉模糊的掌心给他看,喃喃道:“还有点疼……”
  话音刚落,整个人便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46章 坍塌
  广陵王世子这一回没好心去拦, 那紫瓜便结结实实栽到了地上。他低头瞧她一眼,方皱起眉头,却听硎尸在旁不住嘶叫道:“杀了她, 我要杀了她!我要喝光她的血!”
  它浑身布满血光, 胸口处因受了一刀正有大团大团的鲜血涌出, 皮囊好似泄了气,身子不住朝下瘪,见颜元今至始至终未理会自己,便忽然又换作一张变态的笑脸,深吸口气道:“你闻, 她的血味,那样香甜, 正飘在这空气中呢……快, 快给我喝上一口!”
  颜元今不耐烦地冷笑:“你觉得你有命来要求我?”
  硎尸舔舌:“小郎君别生气, 倘若你不愿意, 我也可以分你一半,这样罢,我让你先喝,如何?”
  广陵王世子沉默一瞬,目光定在它身上:“你刚刚说什么?”
  硎尸忽而捂住嘴,“啊”了一声:“是我忘了,你现在应当对这味道不敏感,也没有欲望。”
  它故作疑惑:“要如何才能有欲望?”
  又恍然状咯咯道:“晓得了, 待你这双眼也变成红色, 便会有了罢?”
  颜元今笑了:“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言多必失?”
  “我只是好奇,小郎君并非婚祭而生, 身上留的也尽是凡人之血,为何会落得同我一般下场?”硎尸笑道:“总归我现在快要死了,不如在此之前,解了我心中疑惑?”
  颜元今轻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便有些可惜了,”硎尸慢条斯理地扭了扭脖子,似在整理自己凌乱的发丝,继续道:“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揭了皮囊,你与我没什么不同,那我便在阴曹地府,等着看小郎君的好戏罢。”
  它说着,又看向晕倒的李秀色,啧啧道:“可怜的美娘子,还不晓得身边那位才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呢,看来我今日是尝不到你的滋味了,不过别担心,他可以。”
  “我等着,等着他一口一口,将你喝干抹尽,嘶。”
  它声音幽然,舔舌道:“想想,还真是羡慕……”
  话未说完,便有一阵凌厉风声,今今剑正正穿过硎尸喉咙,不耐烦地掐断它所有言语,剑身上布满七星铜钱,只听一声轰鸣,瞬间燃起烈火,刹那之间,红衣恶鬼面目狰狞,尖叫声被火团吞没,身躯也于熊熊火光中灰飞烟灭。
  没给硎尸任何反应的时间,顷刻间让它化为齑粉,捆绑其的铜钱链随之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广陵王世子轻巧收链,脚底轻轻碾上粉末,冷笑道:“阴曹地府?怕你还没那个资格去。”
  他说完话,忽觉身后发出了簌簌声响。
  扭过头去,却见是那紫瓜的脑袋微动了动,颜元今眸色一暗,凑近去看,却见李秀色歪着头,双目紧闭,似是还晕着。
  他双眼眯起,抬脚轻抵了抵:“醒了?”
  李秀色身子随着他动作轻晃,看样子毫无反应。
  颜元今沉着的心放了下来。
  倘若她醒着,那方才的话她指不定都偷听了去,如此的话,这个人是留不得了。不过看她眼下睡得跟猪似的,应当不会有这个担忧。
  他收回脚,目光却没能从她身上移开。
  甚至稍稍弯腰,饶有兴趣似的,认真地打量起她。
  她脸色苍白,唯独额角的胎记还如往常颜色暗沉,那胎记乍一看像只虫子,但此刻细细观察下来……嗯,更像只虫子了。不过之前总觉得这虫子恶心,许是最近看久了,倒也勉强可以忽略过去。
  倘若她脸上没有胎记,会是什么样子?
  广陵王世子自她光滑的额头、画得乱七八糟的眉毛、算不上浓密的眼睫毛一路看过去,最后定在她口脂快蹭没了的嘴唇上,非常不客气地下了结论,果然还是很一般。
  视线下滑,看向她白皙的脖颈。
  那畜生说她的血很香。
  颜元今也不知为何脑中会回想起这句话,他盯着她的脖颈看了半晌,似乎能依稀见着下方的青色血管。他定神看着,忽而发起了呆,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方才它还说,他会一口口,将她吃干抹净?
  真是笑话。
  地上躺着的李秀色便在这时脑袋忽而朝这一边歪过来,如同故意一般,恰好挡住了她露出在外的脖颈肌肤,也让发呆的广陵王世子稍稍回了神。
  “……”
  她不是晕了?为何脑袋还在动?她到底晕没晕?
  他抬手推了推,便见李秀色身子随之一晃,刚歪过来的脑袋又歪了回去。
  颜元今古怪地看她一眼,并未多想,只将视线挪到她还残留黑血迹的唇边,这丑丫头强行冲破了蛊毒,眼下应当是损了心肺,受了内伤。方才她刺硎尸那一剑时,着实叫他吃了一惊。照理来说中了尸蛊的人断不能还残存自身的意识,为何她可以?莫非是因为她拥有比常人更坚强的意志?还是因为她有何特殊的身份?
  可她不就是一个正五品家的女儿,还能有什么特殊?
  她处心积虑接近他、讨好他,一次一次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又是为什么?难道说就因为喜欢他?她就这么喜欢他?
  可她是不是没有脑子,要知道除非太阳打西边升起,除非他瞎了废了,不,哪怕瞎了废了,他也死都没可能喜欢她。
  他不屑一顾地打量李秀色好一会儿,目光不经意落至她耳垂上的耳钉处,也不知为何,静静看了半晌后,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摸了一摸。
  他曾经也这样偷偷摸过那个东西的耳钉。
  思及此,广陵王世子先是一愣,眼神中很快闪过一丝厌恶。
  恰在此时,指腹不小心触到了什么软软的物什,定睛看去,却小姑娘的耳垂。只一瞬,他便有如碰到什么刺一般收回了手,再迅速起身,抬脚对她踢了踢,端出幅凶神恶煞的模样,语气恶劣道:“晕够了没?”
  昏迷的人自然不能回答,广陵王世子问完似也觉得自己好笑,正在此时,却忽觉身遭一阵晃动,叫他脚下也不禁晃了一晃。
  四周纷纷掉下石块,墙体脱落,地势摇晃。
  颜元今心头一跳,此洞为硎尸所设,硎尸一死,这个洞怕是要塌了。
  他抬手一试经脉,见轻功已然恢复得差不多,正欲踮脚,瞧见地上的李秀色,便又大发善心地用铜钱链利落地将她整个身子一卷,扛在臂弯,飞出洞中。
  出洞瞬间,身后轰隆隆一声巨响,漫天硝烟,彻底塌陷。
  *
  滴——
  【恭喜宿主,协助主角斩杀硎尸,功德分+4,已拥有6分功德!】
  【恭喜宿主,您今日于地洞中情话表白一次、提醒目标躲开偷袭一次,已累计到任务完成次数中,任务进度30/100。请再接再厉哦。】
  李秀色醒来时,正听见系统一连串的播报声,只觉头脑嗡嗡,有些发懵。
  她下意识揉了揉脑袋,忽觉掌心又传来丝丝的痛,下意识看去,却见伤口处已然涂上一层白色药粉。
  再抬起眼,发现头顶是茂密的枝叶,以及叶后布满星子的天。
  她眼珠稍稍转了转,看见最近的一株大树上,似乎正躺着个黑漆漆的人影,金衣黑靴,好整以暇,似在小憩。
  她静静看了会,忽听那人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