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当然,我高中组乐队的时候我也是鼓手哦。”连炎笑了下,转了话题:“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我估计得先走一步了。”说完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说到这, 许惊岁才想起来对方刚才神色匆匆, 出于基本的礼貌,他稍关心地问了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不算什么大事,有私生摸到了酒店, 想要堵我,得换个酒店住啦,是不是很头疼?”
  连炎说完耸了耸肩膀,语气却很轻松,看起来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许惊岁也听说过些极端私生的事,什么堵酒店堵车更有甚者溜进明星家中,光是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或许,你可以穿我的外套出去。”他说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太合适,便补充了下:“我的意思是,伪装一下,会好些吗?”
  “真的吗?谢谢你!”连炎看起来很是惊喜,“我正愁找不到方法呢。”
  许惊岁今天穿的件薄牛仔外套,与连炎的深色系确实很不同,换好衣服后,连炎冲他笑了笑,“下次还你,谢谢了。”说完就转身进了电梯。
  从电梯出来,连炎很敏锐地察觉到潜伏在暗处的骚动人群,他快步冲出门,不过两三分钟就上了车,冷声说:“有人在跟车。”
  助理很是头疼地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车,跟司机交代:“尽量甩开他们。”说完转头看向连炎,见这一身穿搭,好奇道:“这是哪个品牌方送的新品吗?我怎么没见你穿过。”
  连炎轻挑眉梢,解释道:“不是品牌方。”他回想了下,语气轻快地补充:“是一个有趣的人。”
  —
  门被推开,林此宵刚洗漱好出来,他看向刚进门的许惊岁,目光又移到对方手中的袋子,像是他上次去的那家药店,许惊岁又生病了吗?
  可薄唇绷了绷,什么也没说。
  两人现在似乎处于一种诡异的稳态,就像各自站在跷跷板的两端,谁都不能朝对方靠近一步,否则就会破坏平衡。
  许惊岁见他没说话,倒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地走到桌子旁,将袋子放下,从中拿出创口贴,这东西一买就是一盒,他撕了一个,转身走向林此宵。
  其实伤痕并不明显,看起来像是抓痕,目前已经结痂了。
  “痛吗?”许惊岁蹲在床前,抬眼看着坐在床头的林此宵。
  林此宵怔了下,明白过来,摇摇头,像个只会一问一答的ai,老实道:“不痛。”
  许惊岁突然伸手摸了下,指腹有些凉,覆在伤口上轻轻擦过,他’啧‘了一声,有些遗憾地说:“应该去打狂犬疫苗的,谁知道闻穆有没有病。”
  林此宵一怔,猛地抬头看向许惊岁,他从来没有说过,许惊岁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闻穆去告的状?
  “他找你了?”林此宵拧着眉头,那张脸上隐约可见不悦,凌厉的眼睛顿时充满攻击性。
  “没有。”许惊岁说,但能猜到。
  林此宵不是会主动寻衅滋事的人,他对无关紧要的人向来很冷漠,所以肯定是对方先挑的事,而且他的人际交往再简单不过,尤其这儿还是南佘。
  与其是那人惹怒林此宵而使其动手,更大的可能性是那人说了他身边人什么,林此宵听不过去替他出头,许惊岁想了想,很快就想到了闻穆。
  “他说我什么坏话?嗯?”许惊岁眼睛直盯着他,不给他说谎的机会。
  林此宵目光明显躲闪,想到闻穆说的那些话,喉结滚动了下,清冷的嗓音道:“没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额头突然有些痛,他抬眼看去,是许惊岁戳了下他的伤口,但下手并不重,似乎是对他不诚实的小小惩罚。
  许惊岁其实大概都能想到闻穆会说些什么,可他就是想听林此宵会怎么说,林此宵也会那么认为吗?
  他说完将创口贴仔细贴好,看着林此宵的眼睛,叮嘱道:“下回别跟他打,没有必要。”
  闻穆那人阴沉心机城府重,还善于搬弄是非,像块黏在鞋底的口香糖,一旦沾惹上,想甩都甩不掉。
  林此宵什么也没问,他知道许惊岁跟闻穆有些不太愉快的过往,几次交锋他多多少少也猜了个大概。
  许惊岁怎么问,他就怎么答,闻言回了声:“好。”
  话题就终结在这,许惊岁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而后站起身,离开了这片范围。但比起前几天的沉默似乎已经好了很多,许惊岁愿意跟他说话,当一个普通朋友,这就够了,再多的,他不去想。
  其实闻穆说的不无道理,许惊岁长得好人好,热情、大方,喜欢上他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林此宵心想:但也正因为如此,许惊岁配得上更好更合适的人。
  ——
  南佘这几年因非遗文化而逐渐发展起来,每年秋季都会举办一场庙会,很隆重,也是人流量最多的一段时间,虽然白港跟南佘离得挺近,但几个人都没来逛过,便打算趁这次机会好好玩一下。
  不过据说晚上开了灯会更好看,所以白天几人先去了附近的游乐园,乐彦做的东,声称:“创作主题为爱,那总要找找怦然心动的感觉,总不能在家闷着,指望着爱情来敲门啊。”
  祁洲觉得不敢苟同,但确实有些道理,问了三人后,也得到了肯定回应。
  许惊岁对游乐园没什么感觉,小时候他父母忙,从没带他来过,每次都说生日带他去,等到生日不是在外地开会就是在公司忙得不可开支。
  好像过了那个年龄段,回过头再来看,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几个人兴冲冲地跑去玩碰碰车,两人一辆车,时嘉白问了下许惊岁,许惊岁应了下来,两人一同开了辆。
  周边的车不停地碰撞,祁洲想展示自己的车技,结果完全失控地撞上了许惊岁的车。
  坐在旁边的时嘉白被撞得猛地朝旁边倒去,肩膀撞着许惊岁的肩膀,两人霎时挨得很近,许惊岁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还好吗?”
  “没事没事。”时嘉白忙坐正,他皮肤白,经此一闹,红晕顿时从耳根蔓延到脸颊。
  林此宵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一脚加速下去,直接一个漂移毫不出意外地撞上了祁洲的车,祁洲被撞得一头雾水,心道自己也没招惹这位呀。
  从碰碰车出来,不知道谁提议的过山车。
  直到坐上车,许惊岁忽然有些后悔,弯道又高又急,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就在他以为结束睁眼的时候,才恍然发现正处于最高顶点。
  许惊岁有些轻微恐高,霎时看到不由得心跳窒了一拍,他正大脑一片空白,冰凉的手却被握住,他呆呆地看向一旁的林此宵,对方似乎看出了他的害怕,无声的跟他比了个口型,他分辨出来,林此宵说的是:“别怕。”
  就在这时,过山车笔直冲了下去,他望着林此宵的眼睛,风将他的碎发吹来,露出锋利好看的眉眼。
  心跳一时失序,心理学上有一个吊桥效应,是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一个异性,就会错把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1)
  可许惊岁却很清楚的知道,他对林此宵的心动并不是因为这一趟刺激的过山车。
  从游乐园出来,吃完饭,就已经到下午了。从这到庙会那儿坐地铁大概一个半小时。几人到的时候,现场的人流量已经不少,小摊小贩杂耍游戏从街头摆至巷尾。
  许惊岁逛着逛着,忽然被路边一个抓娃娃机吸引了,很快兑换了二十个硬币,打算大展身手一下,却没想到屡战屡败。
  “这种机器的爪子都事先被调松了很难抓的。”祁洲见他很专注地模样,好心提醒。
  “没事,试试看。”许惊岁话虽这么说,但是依旧很专注地看着,在爪子悬在那个玩偶上方的时候准确地按下按钮,只见玩偶被抓起,眼看就要到出洞口,爪子却晃晃悠悠地松开了,玩偶又重新掉了下去。
  过了十分钟,祁洲买完吃的回来发现许惊岁还在奋战,一时有些不理解,在他看来这些都是男生哄对象的小把戏,没什么意思。
  “之前怎么没见小岁这么爱玩抓娃娃机?”祁洲从颜韵那拿了根羊肉串,边吃边好奇地问。
  颜韵看了眼,在许惊岁的身边还站着时嘉白,也不是很清楚地随口答:“或许是为了讨人欢心吧。”
  耳边是摊贩不停地吆喝声:“烤羊肉串勒!正宗的新疆烤羊肉串了...”
  林此宵看了过去,暖黄色的灯照在许惊岁的侧脸上,像开了柔和的滤镜,因为专注,他自己估计都没意识到嘴巴微微张着。
  许惊岁的唇角总是微微上翘,也因此看着总显得漫不经心,想到接触时的触感,他又默默收回了目光。
  虽然许惊岁说了不喜欢时嘉白,但人的心意总会改变的。
  许惊岁目不转睛地看着,打算尝试最后一次。时嘉白也有些好奇于许惊岁的执着,便问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