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如南知鸢预料的一般,驸马点了点头,告诉南知鸢他与陛下都亲自去审问过了那侍女。只是那侍女牙关着实是太紧了,除了说些什么...这孩子将长公主毁了的话,其他一个字都不说。
  驸马是个暴脾气,若是遇见其他的事,他定然说一不二,直接将这侍女给斩了。
  只是,这事情关乎到卿儿的性命,他只能死死压制着自己的本性,想要一点一点从那侍女口中撬出来些什么。
  可惜,几日过去,皆是徒劳。
  南知鸢似乎也感受到了驸马的颓靡,她梦境之中的内容着实是太过于有限了。
  如今,南知鸢都在烦躁,烦躁自己为何这般久都没有再入梦。
  若是还能梦见什么,是不是就能帮助长公主,真真切切的护住她的孩子了?
  谢清珏站在南知鸢的身旁,她周身萦绕着的难过叫他也替她感到心疼。只是...她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抱歉,却叫谢清珏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一日在长公主府上,南知鸢说出那酒家的时候,谢清珏便心中生了疑虑。
  只是,他不愿逼问南知鸢。
  若是她当真有瞒着自己什么,那便瞒着吧。等有朝一日她若是想说,他谢清珏会是最忠实的听众。
  谢清珏想抬起手来握一握她的肩,可就在即将触及到时,却又微微一顿。害怕她会不开心,于是谢清珏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要将这件事背后之人给揪出来。若是将那罪魁祸首找出来,一切的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
  谢清珏的话无论是驸马还是南知鸢都是赞同的,只是,如今机会渺茫,又该从哪里下手呢?似乎一切的路都被堵死了。
  驸马有些烦闷地挠了挠头,原本对于谢清珏这儿有微弱进展的欣喜,如今也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似得,将他所有的情绪都浇得一干二净。
  “可是,如今该往何处查?”
  谢清珏没有说话,南知鸢只感觉自己离谢清珏太近,谢清珏身上那一股子墨香味都止不住地往她鼻尖里钻。
  南知鸢伸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在了耳后,而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地往一旁走,随意寻了个座位落了坐。
  “殿下如今孩子尚且安健的消息,可是还没有传出去?”
  驸马抬头看向南知鸢,点了点头:“不错。”
  南知鸢抿着唇了好一会儿,才道:“可便是这消息没有传出去,但那背后之人察觉到联系不上他安插的人,定然会察觉到不对劲。”
  这也是谢清珏所担心的事情:“如今,长公主府上有异心的奴婢,与那酒家的三人都被我的人控制住了,不可能能够往外传出消息。若是这背后谋划之人认为他们的计谋得逞了,应该会做些什么?”
  “离开京城。”
  南知鸢脱口而出这四个字。
  她刚一开口,便察觉到了两束目光向她投来。
  南知鸢一顿,说话时都有些结结巴巴了:“看我做什么?”
  谢清珏唇角泄露出一丝笑意,只是他什么都没有说。而驸马则眼睛一亮。
  “不错,三夫人说的不错!那些人定然不敢再逗留在京城之中,所以,他们一定会趁着这几日出京,这才是最可能保住他们性命的决定。”
  南知鸢忽然想到了什么:“驸马,你可还记得当初长公主说,她那几株花是从哪里买来的?”
  驸马思索片刻,道:“是从一个西洋人手里买来的。”
  “西洋人的商队这几日便有一支要出京的。”谢清珏话语沉稳,立马接上:“若是长公主的事情他们不知晓,那定然是不可能的。”
  “那还等什么!”驸马着实是个急性子,找到了一丁点可能,便一下就跳了起来:“咱们快些去啊!等他们出了京,大虞天南海北如此之大,哪里再能找到他们?”
  “不急。”
  谢清珏摁住了驸马的肩头:“相比大张旗鼓地将他们扣下,不若乔庄成买家,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探出来些什么。”
  驸马一愣:“那谁去?”
  他扫了谢清珏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了南知鸢的身上。
  “你夫妻二人这些日子在京城之中闹的动静这般大,前脚刚进去,后脚便有人能认出你们了。”
  谢清珏笑了笑:“自然是有旁人。”
  第87章 第三点…
  “谁?你说什么?”
  谢清珏道出那两个名字的时候,别说是驸马了,便是南知鸢都有些坐不住了。
  她看向谢清珏的眼神之中带了几分震惊:“你这是疯了?”
  谢清珏在刚开口之时,便猜到了他们二人的震惊。
  只是他也没有立即开口说些什么,只端起一旁的茶水来微抿了口,而后才说道:“陛下前几日同我说了,他与贵妃娘娘近几日会出宫一趟。”
  谢清珏说的时候,不留痕迹地看了南知鸢一眼,而后才继续说:“若是平白找两个气势出众之人,着实是有些难了。这个世间,除了陛下与贵妃娘娘,还有旁人能有这般坐在那儿便能唬住人的气度?”
  还有你啊...
  驸马看向谢清珏,唇瓣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只是,你这般使...使唤陛下和娘娘,便不害怕?”
  驸马满心满眼都是匪夷所思,别说是他了,便是长公主见到陛下的时候,都会莫名的产生心虚之感。只是谢清珏瞧着竟丝毫不怕陛下的样子,竟还敢利用陛下...当真是不怕掉脑袋。
  谢清珏倒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得:“我何时使唤陛下与娘娘了?”
  他稍稍坐正了,看向驸马:“长公主乃陛下与娘娘的妹妹,此事陛下也一直挂心着。若是陛下能够将这背后之人给引诱出来,你看,陛下会不会愿意。”
  驸马有些犹豫不决,他依旧是紧紧皱着眉头:“可是,可是...”
  他看向了谢清珏:“当真要将陛下给拉进来?”
  “驸马为何便不信,陛下当真想插手此事呢?”
  驸马听着这话,顿时不开口了。南知鸢在一旁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三爷是打算自己说,还是叫驸马出面?”
  驸马一听这话急忙摆手:“既然是三爷的主意,便叫三爷说吧。”
  面对着圣上,他总是发怵的。
  谢清珏倒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揽下了这活。毕竟这确确实实也是他提议的。
  “嗯,一会儿我便去宫中面见圣上。”
  他说话的时候看了南知鸢一眼,像是斟酌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阿鸢可要一道进去?”
  南知鸢一愣,她没有想到谢清珏这话是同她说的。
  “我进去做什么?”
  谢清珏自然是先前便猜出来了南知鸢与崔令姿之间的关系的。
  “若是你想去同贵妃说说话,这一回入宫,我便带你一块去。”
  南知鸢刚想开口拒绝,可突然想到了什么,话语在舌尖上转了一圈,却朝着另外的方向去了。
  “当真?”
  谢清珏见她面上带了些疑虑,他唇角泄出一丝笑意:“我何曾骗你。”
  南知鸢皱了皱眉头,想要反驳谢清珏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又吐不出口。
  她偏过头来,不想与谢清珏对视,语气生硬:“那我回去准备准备。”
  南知鸢也没有等谢清珏再说些什么,便兀自出了书房。
  驸马在一旁倒是瞧出了些玄机来,他与谢清珏对视:“你何时惹着三夫人不开心了?”
  谢清珏的表情一窒,他垂下眼帘来:“为何这般问?”
  驸马瞧见他这装模作势的架子,冷呲了一声:“当初我与卿儿大婚第一年,我曾惹过她不高兴了。那整整一个月,卿儿从未给我过好脸色。”
  谢清珏以往和驸马的交情并不算深,自然是没有听过他与长公主的那些个事。
  可如今,既然是从驸马口中说出的,谢清珏思考了一下如今他与南知鸢的关系,像是陷入了一个僵局之中。
  谢清珏身子正了正,看向驸马时,眸色之中都带了几分认真:“长公主并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你为何会惹她不悦?”
  提及到这个,驸马只觉得有些怪难为情地,他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当初...我与同僚出去喝酒,那同僚是个好色的家中妻子却强悍得很,路上硬生生地拖着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我想着这女子也怪可怜的,便给了银子。没想到...”
  便是他没有说后边的话,谢清珏也懂了。他揉了揉眉心:“没想到那女子竟摆脱不掉了,想给你为奴为仆?”
  驸马一听谢清珏的话,眼睛都亮了:“谢大人您怎么知晓的?莫不是您也遇上过?”
  谢清珏扯了扯嘴角,看着面前驸马这一傻样,他先前的疑惑顿时便不想问了。
  “未曾。只是那些苦命人一贯的做法罢了。”
  驸马一下就像是被雨打湿,蔫了的芭蕉叶一般,低垂着头久久未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