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到她往日上楼睡觉的点,程赫东示意她睡觉,自己去了健身房健身,等出来的时候发现这姑娘还在沙发上坐着,等他似的。
  “怎么还不去睡觉?”
  程赫东穿了件方便的黑色背心,脖颈间淌着明显的汗,一看就是运动量不小。
  胳膊线条流畅有力,薄透的布料被汗浸湿,勾勒出来明显鼓胀的胸肌轮廓,腰腹也是极显沟壑,浑身散发着荷尔蒙。
  量是没色心的人也被他这样勾得有色心了。
  算起来,许桉意还是第一次见他刚健完身的样子,之前避讳,现在明目张胆,害羞着看,边看边应声:“还不困。”
  程赫东拿着毛巾擦脖子上的汗,微不可察地笑了下,拆穿她:“是不想睡?”
  许桉意被戳破,不应声。见他走过来,下意识就要靠过去,被程赫东拦了下来:
  “没洗澡,有汗味。”
  “我不嫌弃……”许桉意不大情愿地嘟囔。
  程赫东心底失笑,不经历一下这种小分别,他还不知道这姑娘还有这么黏人的一面,嘴上不说,小行为倒是处处透着。
  他随口道:“舍不得就不走了。”
  许桉意理智尚在,摇了摇头:“那还是要走的。”
  面前人垂着眼,软乎模样直直地往程赫东心窝子上戳,深邃的眼底顿时生着波澜,故意“邀请”道:
  “那要不今晚一起睡,陪你一晚上。”
  第49章
  长情49 想我了吗?
  一起睡……
  这提议要是放在平时早被许桉意的羞劲抵过二话不说先拒绝了, 但眼下可能是要分开几天的缘故,舍不得的心思占据上风,这事意外有了商量的可能。
  试探性的火苗在眼里升起来, 许桉意颤动着睫毛看向程赫东问:“只睡觉吗?”
  这话问得就跟脱了裤子问性别似的, 显得单纯愚钝。
  程赫东毛巾擦汗的动作一顿,胸腔跟着嗡动了下, 反问道:“你信吗?”
  许桉意的耳根突然窜红,快速地扫了眼面前身材健硕的人, 眼尾轻垂了下去。
  年轻力壮, 二十七岁还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真要说一张床上怀里抱着喜欢的姑娘能安分守己, 可能许桉意也该偷偷哭了。
  不知所措间,程赫东突然弯下了腰, 对着沙发上的人亲了一口, 不惜“自黑”的话语揉碎在唇间:
  “我定力不行,怕你明天早上起不来。”
  话语直接得要命, 血液一瞬间一股脑全往脑子冲,许桉意怔住完全不能思考。
  下一秒,头就被轻揉了下, 面前人的声音落下来, 隐约带着低哄的感觉:“去睡吧。”
  程赫东倒也没真打算对她做些什么, 毕竟明早还要早起, 虽说是有劣念, 但不差这一时。
  耳畔间尽是缱绻之意,被他的话直接扰乱心思,许桉意头也不抬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磕绊着嗓子:“我先上、上楼了, 晚安。”
  说完也不顾身后人的回应,脚步生风地往楼梯上走。
  看着楼梯上慌张的背影走远,程赫东才弯着唇角在她坐过的沙发位置坐了下去,还心情颇好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翌日早上,两人都起了个大早,程赫东得送许桉意去榆城车站,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怎么着也要提前走。
  早早地吃过饭,天已经亮起来了,带着晨起的潮气,空气中尽是生冷感。
  时有几家这个点还正在做早饭,飘在上方的白色烟气和远处山雾缭绕交映,尽显生活气息。
  村里的石梯多,程赫东一手提着许桉意的行李箱,一手还不忘牵着她,这场景总让许桉意觉得有种回到一个月前来芦川的时候,但心境差多了。
  一个月前,她麻木陌生地来到了这里,也并不怀有任何的期待,觉得无非是换个地方换种心情,芦川对她来说像是个休憩的驿站,想走随时走。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个小地方带着本性包容的气息接纳了她,给予她无数的温暖,更重要的是,它滋养了她后半个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也因此让她短暂的离别都显得极为不舍。
  触动作祟,许桉意回握着程赫东的手上力度悄然地大了些,仿佛要汲取着每一刻他在身边的实在感。
  程赫东向来不吝啬于给她回应,直接把她的手包在了自己宽大的手掌里,满满当当。
  许桉意心尖上划过暖意,鼻子反而不争气地被晨起的冷气温冻得微凉,敏感地打了个短促的喷嚏。
  “冷了?”身旁人皱着眉出声。
  一个喷嚏而已,也就他会很在意。
  许桉意自己都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不冷,只是鼻子突然痒了一下。”
  程赫东不知道信没信,停下步子站定在她面前,伸手把她长大衣为数不多的扣子一丝不苟地系上了。
  大衣这种有扣子一般都不系,毕竟穿的就是个款式,许桉意平时穿都是把扣子当装饰,被这么扣上之后还有些不习惯,显得板板正正的。
  她垂着眼看了下,才轻声反驳:“一会儿坐车里就热了。”
  “那就到车里再解开。”程赫东语气带着明显不留余地的强势。
  许桉意被这么管着接受得很坦然,反正是为自己好,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继续往村口走,程赫东边叮嘱着:“京溪这两天的温度都还算适宜,但等你到就是傍晚了,那时候气温会低一些,记得自己把扣子再扣好。”
  话语间满是不放心,几乎忽略了许桉意是一个二十多岁且已经熟稔独立生活多年的成年女性。
  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许桉意努了下鼻子,眼睛水润地看着他:“程老板,我觉得你很有当爹系男友的潜质。”
  “什么叫爹系男友?”程赫东不懂就问,表情看上去费解。
  “通俗来说,就是像父亲一样关心照顾和引导女友的男友。”
  许桉意其实之前也不知道这个词汇,也就是恋爱之后,有时候会在网上刷一下教谈恋爱的帖子,就知道这个形容词了。
  “嗯。”面前人闻声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紧接着冷不丁认真地来了句:
  “我没想当你爸。”
  许桉意听得心下一跳,不乐意地晃着被牵着的手杵了他一下,脸色羞愤:“不是这个意思!!”
  “是夸你成熟稳重的。”
  他总是曲解她话的意思……
  当事人淡定无比,仿佛这话不是他说出来的,眼睑微敛解释:“触及知识盲区了。”
  许桉意歇下“教学”的心思,不敢再说这个话题,生怕从他嘴里再听到什么骇人的话。
  芦川到榆城的车程不算近,再加上早上公路上也没什么来往的车,黑色越野车行驶的速度稍快,许桉意望向窗外的路景,嗖地一下就闪了过去。
  程赫东在一旁提醒道:“别一直盯着,一会该犯晕了。”
  上次去镇上就是因为贪恋车窗外的风景,一下车就直泛恶心,许桉意自己也长记性,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转而落在驾驶座人的侧脸上,委婉出声:
  “时间还早,你不用开这么快。”
  眼下她这般,倒有种小时候不愿意上学使劲儿磨蹭的感觉。
  程赫东又怎么可能听不懂话里藏着的意思,缓声开口:“早到就在车站陪你等。”
  许桉意脸颊微红,也清楚自己有些过分舍不得了。明明是大学之后离家毫不留恋的人,在抓住身边人给予的温情之后却只想陷入沉沦。
  一路上,车子行驶得都分外顺畅,比来的那次堵车情况好多了。
  趁着早到的时间,程赫东带着许桉意逛了个车站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不少吃的,生怕她在半途中再饿了。
  榆城拥挤的进站口还是一日既往地喧嚣吵闹,什么年龄段的乘客都有,不乏也有跟他们两个这般依依不舍的情侣,许桉意压下去的情绪被带着又钻了出来,整个人看着都蔫蔫的。
  程赫东看着又心疼又好笑,朝她自然地摊开胳膊:“抱一下。”
  许桉意顺水推舟地扎进他怀里,喃喃道:“这是你要抱的。”
  “嗯,我要的。”
  仿佛这样说就能掩盖下去她的不舍。
  过了有几分钟,到点快要进站,许桉意才松开手拖着自己的箱子。
  程赫东突然问她:“身份证带了吗?”
  重要证件她怎么可能忘记带,许桉意从卡夹里抽出来朝他晃了晃,示意带了。
  “手机呢,放好了吗?”
  “在口袋里。”
  程赫东淡声地问了好几个不算要紧的问题,回答完最后一个,许桉意眼珠微转,脸上染上浅淡的笑意,明知故问道:“你也特别舍不得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