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求我什么?”
  桑也立马道:“求你留下……”
  然而相召南微眯了眼眸,倒映着一丝寒冷的白炽光。
  “说谎。”
  桑也呼吸一滞,一动不敢动,不停地抿唇,手指尖碾着相召南的西裤布料。
  “求我什么?”
  他该说什么?
  地上的黑发青年大脑一片空白,神经如同一根绷紧的弦,声音艰涩,“求您,艹我……”
  说完他深深闭上了眼。就算他在相召南面前早已抛弃尊严,他也从未说过如此低微和自轻自贱的话。
  直到说出口,才知道即使折损自己的骄傲,也换不来一个想走的人留下。
  房门关上的声音传入耳中,颅内绷紧的那根琴弦遽然断裂!
  仿佛化为刑鞭,抽得他难以动弹。
  喉咙干硬得他吞咽口水甚至呼吸都难受,嗓子里发出沙沙的干笑声。
  他双手捂住脸。
  为什么他都如此低卑了,还是得不到一个留步。明明他以前也是光辉灿烂的天之骄子,现在却要被折磨得不人不鬼。
  连一丝信息素都得不到。
  信息素……
  空气里满是香甜的柑橘香,但如果仔细嗅来,还是能品出一点少得可怜的冰霜气息。
  是西服外套上残留的信息素。
  像是沙漠里的旅人发现绿洲,他迫不及待捡起西服,把它抱在怀里,但又感觉圈抱压制了信息素的流动,他重新把西服展开,盖在自己身上。
  鼻翼翕动,品尝顶级美食一样细细嗅闻。
  时针滴答滴答,慢慢地,西服上残留的信息素差不多被他吸食殆尽。
  他急得想哭,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终于,他又想起了那令人羞耻的在外人口中能让人欲罢不能的事情。
  房门关了。相召南走了。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夜风摇动大树,树叶哗啦啦响,他又动摇起来。
  最后,他屈从了。
  西服盖在他的胸口,刚好在他的鼻息之前。下身传来阵阵热浪,生殖腔肿胀得吓人。柑橘信息素再次迸发,缠绕着浅淡的冰霜信息素,水乳融合,沁进他的肌肤,从每一个毛孔中钻进他的身体,抚慰他。
  他不自觉发出一声细细的喘息声。
  似乎是吓到了,他连忙捂住嘴。
  缓了好一会,才颤颤巍巍地继续。
  房门大开,光亮照进卧室,照在他身上每一寸。
  伴随着房门打开的声音,似乎还有什么玻璃物件掉在地上碎掉了。
  相召南回来了。
  相召南看见了。
  桑也的大脑瞬间被这两句话撞晕,一时慌了神,无措,甚至无度,右腿颤了一下抻直了。
  “桑也,你就这么欠艹吗?”
  刹那间天旋地转,他被丢到床上,身材高大的男人欺身而上,落下的阴影将他完全覆盖。
  有只手握住了他,粗糙的指腹刮得还在不应期的他连连颤抖。
  “不……”
  “现在说不,”相召南的声音盘旋在他的头顶,“晚了。”
  “转过去。”
  第3章
  铅色的金属框架内白色吊灯时明时暗,时而模糊成一片,时而缩小成蚂蚁大小的一个点。
  桑也努力睁大眼睛想要聚焦,浅棕色的眼眸像一汪方始形成的琥珀泉眼,缓缓流动。
  好痛。
  浑身上下,尤其是腰部以下,如同被装满砂土的大货车当面碾压而过,骨头都碎掉一样的疼痛。
  相召南在床上一向都很暴力甚至独断,不准他说一个不字,只能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任其摆布。
  而且,相召南不仅身材健硕,天赋异禀,长期的锻炼让他在体力上也格外突出,总是一连好几个小时,桑也根本招架不住,每次事后都要好几天才能勉强恢复过来。
  但是……
  痛是真的,舒服也是真的。
  桑也很难解释自己这个诡异的、复杂的感受,就像拔掉手上倒刺之后浅痛不已而忍不住用指甲去掐指甲边缘激起更剧烈的酸痛,既痛而酸爽,让人心悸之后长舒一口气。
  他已经被那疾症规训得不像个正常人。
  桑也忍下自己难以言喻的适感,支起散架的身体费力靠在厚实的白色枕头上。
  他刚一坐起来,就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
  相召南快要出来了。
  桑也屏着一口气,卷起薄薄的白色空调被,光脚踩在毛绒地毯上,把相召南那件被他玷污的西服外套捡起来。
  他扫视了一眼房间,被阿姨收拾过之后没什么地方能藏东西,最后还是拖着满是淤青和红痕的双腿到洗衣间,把西服外套小心放在卷筒洗衣机内。
  回到房间,刚好相召南从浴室里出来,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着,换上的衬衫十分熨帖,没有一丝褶皱,正在带一只金色手表。
  相召南从来没有过问是谁熨烫了衣服,应该是默认家里阿姨包揽了一切。
  桑也鼻尖有些酸,真想像个小孩一样冲过去向他讨糖吃。
  可他不能。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是个已婚omega,那样做的话,相召南不会喜欢的。
  他低着头,抿了好几次唇。
  “我的外套?”
  他的卧室里只有相召南常穿的几件衬衫,外套什么的都在衣帽间,所以相召南会问他方才的外套在哪里。
  闻言,桑也立马抬头,就对上和那声音一样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探究,钻研,和不信任。
  他知道了?
  桑也眼神躲闪。
  “脏了……”他声音细若蚊吟,若是对方认真听来,应当能发现他那溢在表面的心虚,“我放洗衣机里了。”
  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相召南果然没有发现问题。
  只是讽笑一声:“脏了?”
  是在说桑也用西服外套做坏事。
  桑也暂时脱离了信息素的控制,别说做了,就是提到都感到羞愤。白皙的脸飘着红色潮云,双目死死盯着地面,嗯了两声。
  瓷砖倒映着模糊的两个人影,这时,其中一个人影向房门走动。
  桑也突然反应过来,相召南要出门?
  难怪他穿戴整齐。
  可是,以往不都是在隔壁房间休息到早上五点半才起床锻炼吗
  “你要出门吗?”桑也重新抬头,跟着走到衣帽间,看着相召南重新取出一件藏青色西服外套穿上,手臂舒展,看起来没有一点不适和力尽的萎靡。
  “公司有事。”
  相召南的回答很简短。
  公司有事。
  什么事情要总裁半夜两点处理。
  桑也眨了几下眼,“什么事?”
  相召南的遽然抬头盯着他,眼神晦暗如同鹰鹫盯着猎物。
  一枚子弹打中他的心脏。
  原来他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
  桑也突然转身,大腿疼得直打颤,他还是快步走回了卧室,迅速拉过房门半掩着,人站在门后,“那你快去吧,别耽搁了。”说完迅速把门关上。
  听着房间外的脚步声渐远渐小,最后消失,裹着白色被子的青年瞬间泄力,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他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还是没能等到一句关心。
  好吧好吧,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
  一直到喉咙干哑发出沙沙的嘶鸣,他才爬到浴室里,给浴缸放水。等待的时候,用手指刮落淋浴间咖色玻璃隔断上残留的水雾,它们亲吻过相召南的躯体。
  ……
  第四天。
  一般omega的情热期在七到十天,但桑也往往五天就能结束,代价是情热反应更加剧烈。
  不过有了那晚的餍足,他的情热期也勉强算是平稳度过了。
  ——如果不谈论他把偷偷塞进洗衣机的西服外套拿来反复使用、压榨到一丝冰霜味信息素都再也挤不出来才百般小心地将其手洗干净晾晒起来的话。
  凌星知道他情热期结束了,给他打电话约他去新开的一家店玩。
  桑也把衣服晾起来之后便换了件婴儿蓝圆领毛衣出门了。他没有开车,总感觉情热期刚结束脑子还不太清醒,还是不要冒险开车了。
  店名叫春山,听着多小清新,结果进去一看,是家酒吧。
  “现在酒吧都搞得这么文艺了?记得过去我常进酒吧的时候还都叫‘天上人间’‘金色时光’,再不济也是‘西街’这种一听就有很多社会人士蹲着抽烟的名字。”
  “你都多久没进过酒吧了?”凌星拢着他的肩膀,把人带进包厢。
  “猜猜这谁开的?”
  “我认识?”
  “应该认识吧。”凌星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你老公的弟弟,相渡南。”
  “不熟。”桑也缓缓摇头,相渡南不是相召南的一母同胞,根据小道消息,应该是相召南他父亲和母亲还没有离婚时在外生的私生子,后来和他妈一起进了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