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孙虎一口气提上心来:“衡王,草民虽然是粗人但也懂得不能侮辱旁人,您就算借草民一万个胆子草民也不敢欺辱王妃……不,不止王妃,寻常女子,草民也不敢欺辱啊!”
  商温心这才缓缓放下。
  郑裕听见季稻说完,倒吸了口凉气。他是真没想到这孙管家竟然真能做出如此大胆之事,气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小声道:“你啊你啊,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可知你闯了大祸了啊!”
  孙大志哪里不知道,但他此刻只能直呼冤枉:“老爷,我怎么能知道那季姑娘竟然是衡王妃,我还以为……”
  在场多数人都是练过武的,耳清目明,这样的悄悄话怎么能瞒过他们。
  “怎么,不是衡王妃是其他女子就能如此作贱了?你儿子都明白不能欺辱别人,你这老子却不长记性,该打!”长墨窜过去,揪住孙大志的耳朵,一脚给人踹了出去。
  孙大志哎哟一声,整个人趴到了前面的空地上,都不知道先捂耳朵还是先捂腰:“疼啊,我的耳朵要掉了,我的腰,腰也要断啦!”
  孙虎一听急忙道:“王爷恕罪,家父的确有罪,但罪不至死啊!”
  “郑大人,这原是你的郑府你的青城,本王外来之客不便越俎代庖,可此事涉及内人,本王郁气难消啊。”商温的话点到为止,郑裕立马明白了商温的意思。
  他当即道:“王爷说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大延都是储家的,遑论青城,更何况只是处置一个罪人,还请王爷定夺。”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过于苛责,那就依照大延律法处置吧。”商温云淡风轻一句,孙大志还以为自己得了好,忙感激涕零地磕头谢恩:“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郑裕一抖,看着孙大志有些不忍:“王爷,欺辱皇室等同谋逆,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王妃安然无恙全托孙虎之功,王爷如此处置是否过于重了?”
  “什么!抄家灭族的大罪!”孙大志瞪大眼睛,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和恐惧:“郑大人,看在我为郑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份儿上,求您饶我一命啊,郑大人,郑大人!”
  郑裕不忍,悄悄偷看商温脸色:“孙管家啊你真是犯了糊涂罪啊。”
  孙管家看郑裕脸色就明白做主的不是他而是那个公子,他连忙跪着用膝盖走过去,涕泗横流:“王爷救我,王爷,看在犬子救下王妃的份儿上,求王爷饶我一命,王爷,王爷!”
  商温微微垂下眸子,洒落一片阴翳,阴翳下的眼尽皆寒冰:“你很害怕?”
  “草民、草民……”孙大志没说出口,全因商温的眼神杀气太重让他难以开口,但他眼中恐惧早已说明一切。
  他怕了。
  他后悔了。
  他就该听老婆子的,不要做多余的事……
  孙大志悔啊,悔得心如绞肉。
  看见此情此景,季稻原本就是自愿上钩,所以忍不住劝一句:“郎君,孙虎他救了我。”
  季稻突然想起那日她独自去林家,商温还会生气,这次他定然也会生气吧,毕竟他都是为了她。
  可商温这次却没有生气,反而略一思忖答应了:“既你为其求情,那就只罚他一人。”
  季稻诧异看过去,商温注意到季稻的眼神:“怎么?还不满意?”
  季稻讪讪一笑:“满意满意。”
  小竹子怎么说得像她在没事找事一样?
  这边郑裕松了口气:“那就先将其打入大牢,等王爷做出决定再行刑可好?”
  “此后的时候交由郑大人定夺吧,今日本王来郑府本就是为了辞行回京,若耽搁了,京城那边不好交代。不过本王会留下下属在此监督,尔等切莫将此事轻拿轻放。”
  郑裕连连称是。
  长墨看了下日头,对商温道:“主子,季姑娘既已找回,那咱们也该启程了,否则今日又走不了了。”
  商温已在青城耽搁数日,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启程。
  于是他微微颔首:“马车可备好了?”
  “马车,还有路上的干粮全都准备好了,就等主子和季姑娘了。”
  听长墨说完,商温看向郑裕:“既如此,本王不便耽搁,季稻……”
  季稻被突然点名,抬头看向商温:“郎君。”
  商温朝季稻伸出手来:“走吧。”
  季稻从善如流搭上商温的手:“好。”
  郑府上下便将商温一行人送至府外,亲眼目送马车走远。
  郑窕擦了擦眼角,叹息道:“季姑娘终究是走了,还不容易遇见个知己,没想到离别来得那么突然。”
  郑裕只是看向孙大志:“你个蠢货,临了临了还给我留下这么大个难题,还好窕窕与季姑娘熟识,否则若是王爷追究,连我郑府都得受连累!”
  “爹爹,一定要好好惩治这刁奴!”郑窕想起今日之事也气得咬牙。
  “嗯,为父也是这样想的,对了,春生呢?”郑裕四下寻找,却没发现冯春生的影子。
  郑窕神情一顿:“父亲找冯先生有何事?”
  郑裕摸了摸胡子:“临走前季姑娘托我一事,说是春生是个好的,希望我能消其奴籍,令其好好做人,姑娘还说,若是春生有意,可试试今年科举。既然季姑娘,衡王妃都这样说了,你爹我总得给他个机会不是?”
  京@墨@筝@狸  郑窕猛地抬眼,只见那马车越行越远。
  季姑娘竟然、竟然会这样说?
  郑窕虽然对冯春生心有芥蒂,但是她仍然为冯春生感到欢喜。
  “季姑娘真是个好人。”
  “谁说不是呢?”
  “阿嚏。”
  季稻莫名打了个喷嚏,商温看了过来。
  “不知谁在想我。”
  “姑娘心善,放过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孙管家,应是他在感念姑娘恩情。”长墨笑着说道。
  季稻想起什么,看向商温:“郎君不生气?”
  “为何生气?”商温反问。
  季稻疑惑不解:“郎君昨日在林家同奴家生气,今日在郑府为何却又不生气?”
  季稻糊涂了。
  “季稻,你独自赴险不告诉我我会生气,但今日事出突然,并非你有意,我担心却不生气。”商温回道。
  季稻:“……”忽然觉得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商温何许人也,一看季稻这模样,脸色蓦然沉了下去:“你是有意涉险?”
  这人成精了吗!
  季稻忙举起手发誓表忠心:“奴家发誓不是,否则奴家绝不是人!”
  商温心这才定了定:“最好不是,否则我会同你生气的,季稻。”
  长墨:还以为主子会说出什么豪言壮语,没想到……哦,会生气呢,真是好怕怕哦。
  季稻坐到商温身旁,搂住他的胳膊:“这么俊的郎君,奴家哪舍得郎君生气呢,郎君也别气,没有下一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