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那张莹白柔软的脸庞上,此刻也满是污痕,她闭着眼眸,生死不明。
  原本娇妍如玉的人儿,此刻却如断线的风筝,被折碎了一切,孤独的落在此处。
  裴宿洲双手有些细微的颤抖,他轻轻拨开女子发丝,珍重的将她揽入怀中。
  又小心翼翼碰了碰她的鼻息,确定还有生机后,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这是洛安第一次见到裴宿洲这样珍视一个人,他跟着他这么多年,他的情绪似乎一直都是不动声色的。
  喜欢的,厌恶的。
  仿佛都没有。
  只这一次,他清晰的在男人眼底,看到失而复得的欢喜,与再次重逢的喜悦。
  他低低叹了口气。
  心绪复杂。
  公子如今如此离不开夫人,将来若是夫人知道了真相,只怕不会这么轻易原谅公子。
  毕竟,谁都接受不了欺骗。
  玉芙是在第二日清晨醒过来的,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极其朴素的木屋,她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又被抓了回去,一时情急,竟从床上摔了下来,小腿磕在了床脚。
  钻心的疼痛袭来。
  恰在此刻,门扉处突然传来一道声响,玉芙眼底泛着浅浅泪痕,抬眸望去,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几乎一刹那,她便控制不住情绪,泪珠子砸下。
  夫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天知道,她昨夜情绪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被关在幽闭狭小的屋子里,她满脑子都是昔日被山匪劫去的那个夜晚。
  恐惧与害怕席卷了她。
  差一点,她就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了。
  幸好,瑾郎曾经给她防身之物,腕间的手镯,拨开开关,便是一根小小的针,割破绳索不难,难的是,她要避开那些耳目,安然无恙离开这里。
  现在想来,她依旧觉得后怕。
  裴宿洲不动声色垂眸,安抚的拍着她的肩,阿芙,都过去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那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不像是寻常的劫匪,玉芙心底疑惑,忍不住道:夫君可知,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他们一定是冲着夫君来的,夫君刚到临安,就遭人嫉恨,结下去仇,此番他们没有得逞,一定会嘶
  还疼吗?裴宿洲伸手握住了她的小腿肚子,低声问道。
  方才那么一摔,疼痛消散后,玉芙都忘记了这回事,如今被他提起,她才感觉,还是很疼的。
  夫君
  她有些怔愣,满腹话语到了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呆呆看着他。
  裴宿洲点了点头,而后轻轻挽起她的裙摆,褪下了鞋袜,露出光洁娇嫩的肌肤来,只见原本光滑柔软的莹白处,赫然出现一道红痕。
  他的指尖轻轻沾上去,玉芙便疼的蹙起来眉。
  忍一下,骨头怕是错位了。
  玉芙诧异,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她的腿并不是方才磕伤的,而是昨晚跳窗时,不小心崴到了脚腕。
  但是,她有些意外。
  夫君何时会给人看病了。
  看他如此专注认真的模样,玉芙心底,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成婚前,她只期盼着,能与夫君举案齐眉便好。
  成婚后,她贪心,想要更多更多。
  更何况,是如此优秀出众的夫君,她何德何能,此生与他在一起。
  玉芙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接过裴宿洲递来的锦帕,咬在口中,正骨的过程只在一瞬,剧烈的疼痛袭来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恢复如初。
  应该是好了。
  玉芙试着动了一下脚腕,果然,疼痛减缓了不少,虽然还有些异样,但是,骨头却是正位了。
  她垂眸,看着她的小腿被他握在手心里。
  心情忽然有些细微的变化。
  夫君。
  怎么了?
  你对我真好。玉芙瓮声瓮气说道,眼泪极力控制着不掉落。
  这一句寻常的话语,却如一声警钟般敲在了裴宿洲心底,他对她再好,她始终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陆青柏的话语犹在耳畔,将来,若是她知道了真相,会对他失望吗。
  这些日子偷来的生活,让他险些忘记了,曾经那些黑暗无光的日子。
  她知道了真相,定然会厌恶他的吧。
  她如今这样全心全意信赖他,不过是因为裴瑾珩。
  而他,之所以让她喜欢,也不过是因为他扮演裴瑾珩扮演的像。
  她喜欢的人。
  自始至终都是那个清冷孤傲的裴瑾珩。
  而非,不择手段狠戾阴险的裴宿洲。
  思及此,他眼眸黯了一瞬,忽然道:你腿伤未好,这几日,我们便留在这里养伤吧。
  夫君事情处理完了。
  玉芙诧异问道。
  裴宿洲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你的事情,就是最主要的事情。
  玉芙点点头,也知道,瑾郎这样做,是在替她考虑。
  她心中一暖,忽然觉得无比幸福。
  第36章
  她是他的妻
  雨后初晴。
  休养了两日后,玉芙的腿伤渐渐好了起来,这里两日,除了每日涂抹药膏外,裴宿洲还特地在院里为她搭了一座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