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傅意怜不知所措地紧着他,男人抿着唇,狠声说:“我不舒服的厉害,怎么办?”
  娇娘探起身子,只想深深地吻他,可是他的大肚子又让她心存顾虑。荣山南看着她,骤然鼓动,肚子随之震荡。
  *
  两个人闹腾到后半夜,中间加了好几次热水才罢休。
  傅意怜扶他到床上,轻轻盖上被子,伸手按揉剧烈胎动的腹顶,在他耳边低语:“你还好吗?要不要叫大夫?”
  荣山南看她一眼,睫毛上汗迹盈然:“怜儿帮我揉揉就好。”
  傅意怜小声道:“我不放心,动得这么厉害,你别硬撑啊。”
  荣山南似乎想瞪她一眼,有力无气地道:“你要好意思,就叫先生来吧。”
  胎动随着她的抚慰,缓缓平静。
  确认他无大碍后,傅意怜后怕地道:“我能求你一件事吗?千万别告诉先生啊,他要是知道的话……”傅意怜一哆嗦,想起上次阿南在傅家大动胎气,先生让她克制的表情来。
  荣山南啼笑皆非地望过去:“你是怕先生,还是怕它?”大手引着她的手搭在肚腹上。
  傅意怜低着头:“我只怕你,怕你真的不舒服。”
  男人失笑:“也罢,此一去,军中寂寞,这样也好。”
  军中寂寞?傅意怜不由想起军妓来。
  荣山南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你何时听过荣家军中养过闲杂人等?”
  傅意怜有些不平:“我只怕什么老四、老五、十三把你带坏了。”
  “你怎么不提老三、老六?对他们几人的性子你还真是了解。”
  临近分别,傅意怜不敢表现出软弱,只好用插科打诨的方式掩埋自己的不舍。
  大军出发当日,元莺脚蹬银靴,一身红色骑马装,随风飞舞的披风,也是大红。头发高高束起,不着钗环,自是别有一番飒爽。
  傅意怜不由有些钦羡。她不能陪在荣山南身边了,日日伴他的,是元莺。
  她真想任性地跳上一匹马,不由分说跟在荣山南后面。
  “别担心。”
  一个分外慈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傅意怜转身,见是邹云珂。
  “云姨……”傅意怜伏在她肩头,还好有人来岔开她的思路,不然自己不知要做出什么荒唐事。
  “好孩子,没事的,想哭就哭吧。”
  傅意怜眨了眨眼,她倒不是很想哭。其实她也知,荣山南不会有什么事的,前世出事时离现在还有两个月呢,只是她目睹男人离去的背影,仍是控制不住心绪。
  第38章 北厥傅意怜成为医馆有史以来第一位坐……
  傅意怜成为医馆有史以来第一位坐席女医后的第一个休沐,是大军离去后第七日。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倒勉强免去几分相思之苦。虽然,她觉得与平常的休沐没什么区别,但是那些医馆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无论什么身份,对她都有一种微妙的变化。
  傅意怜和杏儿照旧住在凌日峰上,生活非常简单。
  辰时,正准备去医馆时,突然发现门外不远处躺着一个人。
  荣家的小院十分清净,与邻近的几户人家也有些距离。或许是医者的本能,傅意怜过去探查了一下那人。
  是个男人,身上有几处剑伤,但只伤及皮肉,并不严重。
  只是,这个男人长着一张与中原人大不相同的脸。
  傅意怜感觉整个人从脚到头“嗡”地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
  杏儿小跑过来,问道:“小姐,是谁啊?”
  傅意怜把担忧与她说了,杏儿也拿不定主意,只是她看出,这大概是个北厥人。傅意怜略一沉吟,还是二人合力把他拖到后堂,简单包扎。
  因为这一耽搁,比平日晚了一刻钟,但仍然离正式开馆也还有些空余。一直想拜师宋禹安却不得的王生冲她阴阳怪气道:“哟,果然坐席就是不一样了啊?来的时间越来越随性了。”
  傅意怜依旧冲他微微一笑:“王生今日倒是很早呢。”便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研读医书,等待着今日预约的病人上门。
  这一天,除此之外,也别无赘述。
  戌时一刻,用过晚饭,傅意怜这才略感疲惫地回家。
  到了门口,她才想起,今早往家中带了一个人,不知道那人还在不在,也许醒过来走了。
  推开门,傅意怜眨了眨眼,上下左右看了看,然后退了出来。
  她确认了下没走错门,这才再次打开。小院左边是垒成三堆的劈好的新柴,绝对不是杏儿能劈出来的整齐。天色已经半暗下来,衣杆上挂着一件与她身上这件衣服一模一样的浅蓝色外袍。
  傅意怜脑中的一根弦弹了一下,然后飞速冲进了自己的房中,那外袍是她放在木盆中等着让杏儿回来洗的。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是你的家,没走错。”
  傅意怜下意识地按照他的话迈过了门槛,这才往声源处看去。这人高鼻深目,说话语气不太客气,傅意怜瞬间就对他失去了了解的兴趣。
  厨房飘出饭菜的香味,是跟余府厨娘的手艺一样美味的香味。
  哎……怎么又想起那个人了,傅意怜在心中暗自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