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今年的大雍,格外的严寒,一些地方冻死了不少的人,活不下去的成了流民四处劫掠,盗匪横行。
  剿匪的兵跟匪贼也大差不差,如蝗虫过境吃拿卡要,越来越多的流民里渐渐有了领头的,叛乱爆发。
  当地的官员意识到事情闹大了,急急围剿,却连连失利。
  叛军的势力逐渐壮大,惊动京都。
  将军领兵南下,军粮供给,留给赈灾的则更少。
  饿死者众,不少地方发生动乱。大雍乱象四起。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层层的盘剥组成大雍朝,最底下的连命都快没了,只能杀出条生路来。
  青蘅从弃婴堂出来,望见这漫天的雪。
  如此美丽。
  却要用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去换。
  婴儿的哭声言犹在耳,青蘅垂下眸,上了马车。
  晚餐时,她突然对他说:“我们都是罪人。”
  她说这话时是笑着的。
  “好多人冻死在街头,而我们大鱼大肉,”她挥了下手,侍从都退了出去,贴心地关上了门窗,“王爷,是我们吃掉了他们的血肉吗。”
  她走到他怀里,张着腿,问他,吻他。
  王爷着迷地沉浸。
  她倏然不高兴,不要吻他了。
  瑾王搂着她,呼吸炽热:“总有些人会死,即使我不希望。一个王爷的命,是用金钱权势堆起来的。没有的人,就掉到泥地里,出不来了。”
  “他们窒息了。”青蘅总结说,“他们的尸体堆起的楼阁,我们悠闲走过。”
  瑾王寡淡道:“总有人站塔尖,总有人死塔底。千百年都如此,以后也不会改。”
  青蘅笑:“我不怜悯任何人,我只可怜你,若是摔下去了——”
  瑾王吻住了青蘅的唇,她不祥的话堵在了口中。
  耳鬓厮磨,如胶似漆。
  衣衫垂落,他捧起她多余的虚假的慈悲心。
  青蘅后仰着,喘气。
  瑾王拍打了一下,晃了晃,青蘅发狠,俯下身咬住瑾王的脖颈。
  尖牙利,改咬为舔,血不好吃,还是不要了。
  瑾王笑:“舍不得啊。”
  青蘅软在他怀里:“你死了,我又得找个丈夫,还是不要了。”
  多麻烦,她只想在这个寒冬里取暖。
  发.春的事,要等到春天。
  瑾王喘着气:“混账,王爷死了,王妃陪葬。”
  青蘅笑:“把我的衣服拿去,你到地府了,只能绞缠着我穿过的衣衫求欢了。可怜的王爷。”
  她咬着唇,羞涩、撒娇,瑾王捧起她脸蛋:“你永远,永远都只给我留下快乐。”
  他穿过她的身,却进不了心半分。
  永远只有欢愉,永远都是情事。
  身体挨得越近,她的心飘得越远,飞到高高的月亮上,碎掉了。
  洒下的只有余晖。
  瑾王兴致未消,青蘅磨蹭着。
  瑾王道:“不是要做我的妓.女,累了?”
  青蘅轻哼一声:“你才是我的贱人。”
  瑾王笑:“好,我贱,下贱。”
  青蘅这才屈尊降贵,吻在他眉心:“乖宝宝,好王爷,青蘅喜欢你。”
  前头那样久的欢愉没能让王爷尽兴,只这一句喜欢就叫他——
  青蘅浅笑,看来是不用再忙活了。
  瑾王抚过青蘅的长发:“坏种。”
  他骂她。
  青蘅笑:“承让。”
  两人温存,桌上的晚餐却凉透,可惜了。
  第38章 大修
  冬末的时候,皇帝病得重,召王妃侍疾。
  说起来好笑,宫里那样多妃子,皇帝病了,自有皇后娘娘照看,叫自己的弟媳来,未免暧昧了些。
  不够得体。
  但皇帝说什么做什么,自有他的权势护航,底下的人只是服从而已。
  旨意传到了王府,王爷忙着赈灾不在京城。
  青蘅接了旨意,没有违抗,谈不上好不好,只是随意地到了宫里。
  帝王与鬼魅之间的距离短了。他看起来不像一个皇帝,是早就已经死去的鬼魂。
  太苍白了。
  青蘅坐在病榻边,喊他哥哥,这声哥哥叫得平淡,不掺杂曾经的暧昧与情玉。
  她真成了乖巧的弟媳,不勾引权力顶端的大伯哥了。
  幽觉说:“朕老了。”
  不到而立之年,就已经苍老了下去。
  青蘅垂着眸,并不看他。
  幽觉问她过得好吗。
  青蘅道:“好啊,当王妃没什么不好的。”
  幽觉笑:“口是心非。”
  她每天做了什么,跟阿弟做了什么,他都知晓。
  京城之中,四处皆是他耳目。
  她被怎样对待,又怎样对待阿弟,他翻过的图纸,亵玩的、情玉的、杀意的……他窥探着鲜活。
  幽觉抚上她面庞:“朕觉得可惜。”
  或许当初该收下她,陪她玩,听她唱戏。
  青蘅站起来,退了一步,叫他陛下。
  她守身如玉模样,不肯陪他荒唐了。
  幽觉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些泠辱的画面。
  他可以叫几个嬷嬷绑住她,衣衫褪尽,只披件大氅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