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明天我送你去集团,今晚好好休息调整下状态。”亓令邬拉着她准备下山。
  梁辛西满嘴脏话,涌到喉咙口又咽下去了。算了,他也是为她的事业着想,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既然跟素巷建立了合作关系,必须大干一场才行,她要狠狠打胡金金那个贱人一巴掌。
  “我自己去,不用麻烦你。”说完她又想起一件事,“有空送我回一趟瑞海,我把车开过来。”
  “没空,我这里这么多车够你开了。”亓令邬一脸欠扁的样子,看得梁辛西真想揍他一顿。
  回到随云居,喝了杯姜茶便到了休息点。梁辛西拿着睡衣站在柜子前踱步,心想亓令邬怎么还不出去,难不成真要跟她一起睡啊。她总觉得一切过于匆忙,他俩一点也不算熟,真要莫名其妙睡一张床?
  亓令邬抬头望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问:“还不去洗澡?”
  “去了去了,现在就去。”梁辛西冲进洗手间反锁好门,盯着镜子里的脸念念有词,“这小子跟我玩心理战术呢,哼,我看等会谁输谁赢!”
  第40章 这小子怕是在搞颜色啊
  她去洗澡的间隙,亓慕归打来紧急电话,上来就是一通喷:“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让赵引录那个臭小子住家里来了,居心何在?”
  亓令邬坐在窗口盯着山景夜色,慢悠悠道:“又不是我让他去的,你问爸。”
  “我当然问了,爸说我对赵引录有敌意,对人不礼貌,还让我跟他道歉。气死我了,我跟他道哪门子歉,我在自己家里住还不能说了吗?”亓慕归抓起枕头狠狠扔到地上,“他跟我们家再熟那也还是客人,终究不是我亲弟弟,我有点意见不是很正常?”
  “他喜欢你,想多跟你接触接触,也很正常。”亓令邬不疾不徐的态度彻底让亓慕归炸毛。
  她大吼:“我拒绝他一千次都有了,这辈子我绝对不可能喜欢比我年纪小的男人,赵引录这么幼稚,还被家里宠成了弱不禁风的娇公子,完全不符合我的喜好,你是他好哥们,劝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你好绝情。”亓令邬想起赵引录狗狗似的一双眼,越发觉得他可怜。
  “我绝情?”亓慕归深吸一口气,“不喜欢他就是绝情么,意思是每一个追求我的男人,我都得答应跟他们交往咯?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很贱吗?”
  她狠狠挂断电话,揭开被子去捡枕头。门外传来轻微动静,似是脚步声,她也顾不上开门查看,气得在卧室里跺脚尖叫。
  赵引录默默回到卧室,亓慕归说得话他全听见了。他翻了个身躺在床上微微出神,原来在她眼里,他只是个幼稚又长不大的男人。他心中积郁,怔怔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后蒙着被子呼呼睡过去。
  手机在他床头亮屏,是亓令邬发得短信:你惹我姐了吗,她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
  等了几分钟,赵引录没有回复,亓令邬猜他可能睡了,便未再打扰。而此时梁辛西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裹着浴巾披着半干的头发,站在洗手间门口直勾勾看着他。
  她双目清澈,如同乌云散去后星空悬着的明月,在辽阔大地投射出淡淡微光,斑驳树影随风摇曳,静谧又安逸。
  她走过去,二话不说往床上一躺,完全以主人的姿态占据着一整张床。她心想,等亓令邬洗完澡出来,她就裹着整床被子,一点也不给他留机会,他识趣的话肯定会去别的房间睡。
  亓令邬起身,拿着衣服也去洗澡,安静的卧室里只剩哗啦啦的水声。
  枕头和被子上有一股松香与木香融合的特殊气息,后调又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清新柠香。梁辛西吸了一口,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宁,像是忽然坠入旷野,躺在大树下呼吸着夹杂泥土腥味的空气,枕着一地干枯落叶安然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醒来,翻身压到一个硬物,她睡眼惺忪,隐约看清被她压着的是亓令邬的腿。他背对着她蜷缩身体,没有被子盖,枕头只有一角,其余都在梁辛西脑袋下压着,他就这么可怜巴巴地缩在一旁,手指冻得微微发红。
  梁辛西瞬间惊醒,没想到这公子哥偏不服输,冒着冻感冒的风险也要睡在一旁。
  她心软,抓着被子掖在他身上,挪动身体往他那边靠了靠,无意间摸到他肩膀,烫得梁辛西猛然缩回手。她惊坐,用手背试了下他的额温,同样烫得厉害。
  “发烧了?”不是吧,这少爷这么娇弱,就冻了几小时就烧成这样了。
  她穿好鞋子翻箱倒柜,找半天也没看到药箱,披了件外套去外面一间间找,结果都是徒劳。没办法,她只好拿过亓令邬的手机给陈芸打电话送药。
  陈芸拿着退烧药和温开水匆忙赶来,看见梁辛西从先生的卧室出来后吃了一惊,她没敢过问太多便匆忙离开。
  梁辛西摇醒亓令邬,叫他起来吃药。亓令邬两眼通红,全身无力,“嗯”了一声又要闭眼睡过去。
  她捏着亓令邬的脸:“不能睡不能睡,先起来吃药!”
  梁辛西眼疾手快,托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扶起,好不容易喂他吃了药。亓令邬意识模糊,脖子往上都红透了,长长的睫毛倾泻而下,形成的一小块阴影就跟他现在的状态一模一样,脆弱且娇怜,如同披着兔子外壳的沉睡了的小狐狸,看得梁辛西于心不忍。
  他没力气说话,就这么躺在梁辛西的怀里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