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她才不要跑!
  薛满瞋目切齿,迎着锋利的刀刃,利落地偏首,死死咬住秦长河持匕的手。秦长河陡然吃痛,手中一松,匕首竟掉落在地。但他随即用另一只手拽住薛满的发髻,用力往后一扯,迫得她仰面朝天!
  “臭婊子,快松口——”
  薛满使出吃奶的力气,咬得满嘴是血仍不松口。秦长河气急败坏,用劲将她掼摔在地,拾起匕首便往她脸上挥去。
  薛满翻身一滚,有惊无险地避开刀刃,眼看下一刀紧随而至,她陡然爆发蛮力,硬生生挣开腕间麻绳,双臂往前合举,试图接住那道锋利的寒光——
  咻的一声轻响后,利箭击穿雨帘,同时射/进秦长河的胸膛。匕首砸进土里,他瞳孔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步步后退,轰然倒地。
  薛满急促呼吸着,转向许清桉的位置,隐约可见那处躺着一个人,站着一个人。
  她抹了把脸,看清站着的人是许清桉。他闯过雨帘,身形愈来愈急,直至将她切实地搂进怀里。
  他绷着俊脸,雨珠滚过漂亮的眉眼鼻唇,没入急速起伏的胸膛。
  他搂得太紧,她快不能呼吸了!
  薛满闭眼靠在他的胸前,抿抿嘴唇:唔,夏雨吃进嘴里,好像有股淡淡的甜味。
  *
  薛满死里逃生,伤得乱七八糟。脖颈被匕首划出一道浅显的血痕,两只手腕被麻绳磨得全是伤,还有头皮被扯得发麻,精神受到惊吓……等等等等。
  好在,她跟许清桉都活下来了。
  她这厢在暗自庆幸,那厢许清桉却挥退旁人,决意跟她秋后算账。
  哐当。
  他坐至床畔,将药箱随手扔到脚边,横眸望着半靠在床头的少女。
  她已梳洗过一番,青丝披肩,俏脸雪白,眼中尚有余悸,难得显出娇弱可怜的少女姿态。
  娇弱?可怜?她?不存在的。
  “我是蠢货,嗯?”
  “……”
  “笑掉大牙,对吗?”
  “……”
  “人不可貌相,阿满,我总归小看了你。”
  “口误,是我一时口误。”薛满摸着耳垂,顾左言他,“少爷,我脖子疼,手疼,头皮也疼……”
  “你是迎难而上的女中豪杰,受点伤,疼一阵是应该的。”
  “我要上药!”
  “这是你英勇的勋章,本官认为,你根本无需上药。”
  那还带药箱来?薛满看穿他的口是心非,扶着脖子往后一靠,哼哼唧唧,“哎呀,我脖子好疼,恐怕伤口又流血了。那把匕首当真锋利,差点就割断我的脖子了!”
  “……”
  “那麻绳粗粝,绑得又紧,我手快被勒折了!”
  “……”
  “还有,还有那秦长河,不知哪里来的蛮劲,扯得我头发掉了一大把,往后要成个秃子了!”
  “……”
  她绞尽脑汁地装可怜,许清桉通通不接招,一直冷眼旁观。
  得,他今日不吃这套。
  薛满悻悻然地作罢,马上又唉声叹气,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许清桉,你又生气了。”
  仿佛他才是做错事的那个人。
  许清桉不理她,低头抚起平整的袖口,须臾后,一只纤手捉住他的袖角。
  许清桉的手往后一挪,她跟着往前伸臂,他再一挪,她再往前伸,几个来回过去,清贵的公子犹不抬眼。
  行吧。
  薛满败下阵来,“少爷,我知错了。”
  许清桉总算肯正眼瞧她,“错在哪?”
  “我不该掉以轻心,落入韦霄的手里,成为他们威胁你的把柄。”
  许清桉又挪手了!
  薛满忙改口:“错了错了,是我不该铤而走险,去咬秦长河的手。”
  “说得很好。”许清桉便笑,“道理你都懂,但你改不掉,再来一次,你照样会这么做。”
  薛满心道:不愧是少爷,真了解我。
  许清桉忍着蓬勃怒意,尽量冷静地道:“办此案前,我们曾约法三章,一切以你的安全为先。”
  “约法三章时,你可没说你会为我以身犯险。”她道:“难道只许你御史大人放火,不许我小老百姓点灯?”
  “你我身份有别,由我替换你去,他们不敢随意下手。”
  “开什么玩笑,秦长河狗急跳墙,在韩府时还打算杀你灭口。”
  “那又如何?”许清桉道:“我心中有数,假使落难也有办法安全脱身。”
  “我心中却无数。”她道:“我不要你为我去冒险。”
  这说不通的家伙!
  许清桉摁着隐隐抽痛的额角,她的话语又低低传来。
  “少爷,坦白说,你跟秦长河提出用自己交换我时,我心中很欢喜,非常非常欢喜。但欢喜过后,我又觉得慌张,万一你出了事,万一你回不来,万一我再也见不到你……”
  他宽整的袖口被她攥出涟漪般的褶皱,少女的脸庞莹润剔透,褪去冥顽不灵,她显得无措且害怕,怕什么,失去他吗?
  许清桉抬起手,本想轻抚她的头顶,中途却改变主意,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
  傻瓜。
  她竟不知,他也会怕。
  第49章
  怒意悄无声息地散去,许清桉没再不依不饶,替她轻柔地包扎起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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