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俞文锦诚心所致,向来因着潮湿烧不到根的三炷香,这次烧了个完完整整。
  俞文锦最后恭谨地跪地三拜,“多谢祖宗成全。”
  随后扯了身上的衣裳,系了个结,扔到房梁上。
  他记得刚来吟湘坊的时候,闲时无聊望过房梁,便见到上面有粗绳磨痕。
  那时他还委叹不已,替那些可怜之人惋惜。
  如今自己竟也成了其中一个。
  辜负了祖宗,对不起何楚云,他这辈子,可真真是白来一趟。
  希望死后,宝勤可以将他埋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如若有幸的话。
  第70章
  何楚云红唇微张, 神色有些激动,胸口上下起伏,眼中闪过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广荣摸着身上的褐斑, 咬着后槽牙, “何大小姐作甚如此激动?”
  何楚云侧过头敛眸平复呼吸, “你说,他拿玉佩做作条件,换他平安离开广家?”
  广荣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是啊, 他活生生虐待了自己三个时辰, 还嚷什么, 快成亲了, 对不起先祖之类令人发笑的话。”
  “下贱奴隶, 畜生一个, 谈何先祖。”
  “可笑。”
  何楚云听得脖颈都紧了几分,锁骨下的肌肤随着喘气一动一动。
  怎么会对得起祖宗, 那可是良王代代所传的宝物。
  竟然是因为她。
  儿时与俞文锦相处的画面不断涌上脑海。
  温柔的他, 包容的他, 八年前临别时一脸依依不舍的他。
  还有那句,他的祝言。
  何楚云越想越是酸心。她之前还因着锦奴毁了她心中的俞文锦而愤恨不解。
  如今想来, 是她错了。
  俞文锦永远都是俞文锦。
  早知如此……
  何楚云一时陷入后悔难以自拔,眼眶泛红,几欲垂泪。
  邓意清在身后冷冷地问了一句:“要杀了他吗?”
  何楚云听言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回过神来。
  她缓缓眨了两次眼,将眼中未滴落的泪珠忍了回去。
  “你为何要, 非要害我弟弟?”
  何楚云是想问他为何要害锦奴。可良王乃反臣,她身位贵家小姐喜欢上一个低贱乐奴算不得什么, 可若是与一个反臣之子牵扯上了关系,那可要发卖处斩的重罪。
  广荣瘪瘪嘴,“瞧他不顺眼。”
  “而且,”他看向何楚云身后的邓意清,笑道:“最开始是邓公子将贩酒的外邦商人介绍与我的。”
  何楚云立刻回过头看向邓意清,瞳孔都大了两分。
  不过邓意清表现得十分淡定,好似此事全然与他无关。
  广荣继续道:“说到底你要寻仇,也得向邓二公子寻仇,找我作甚!”
  邓意清眉头一皱,看着何楚云,眼中闪过抱歉。
  意思大抵是替自己的弟弟感到羞愧。
  何楚云有些惊讶:“邓意潮?”
  广荣脖子软了似的点了两下头,“是啊,我看此事就是他邓意潮估计陷害我的。寻了外邦商人故意将酒卖给我,想让我喝了那弥兰酿后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说到这,他瞧了瞧自己遍布全身的褐斑,自嘲道:“如今我这模样,还不如当初喝了弥兰酿,至少以我广家的家产,日日喝,喝上五百年都喝不穷。”
  “本来我不想再招惹他,可谁叫后来何度雨见我广家失势,欺辱于我。我哪能忍得下,自然就将他那此没喝得成的酒再还给他咯!”
  “早知如此,头一回我就该直接杀了那贱奴,让何度雨喝了。还浪费我两瓶好酒。”
  广荣像是不怕死,一句一句说着嚣张之言。
  邓意清又问了一遍:“要杀了他吗?”
  何楚云瞥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狼狈不堪的广荣,惝恍道了句:“不用。”
  “先等着吧。”
  邓意清点点头。
  焦恒立即蹲下搜了广荣的身,果真从他怀中翻出了广家金印。
  邓意清也站起身走到广荣面前,垂着眼淡淡道:“这敏州城人人都说你我是邓广两家的下一世家主。”
  “可广公子实在令清失望。”
  随后便眼也不抬,提步随着何楚云走出了小船。
  待广家人在城外几十里的岸边寻到昏迷的广荣时,这小船上只载着他一人。
  身上已然没有了广家金印。
  丢失金印实乃大祸,广家家主连惩罚广荣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将他关在房中,多人看管把守,囚在家中。
  而广荣身上的褐斑不知怎地竟然渐渐褪了去。
  他以为何楚云好心发作,解了他身上的蛊,亦或是这蛊自己脱了他的身。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都不受人威胁了。于是他想出去将事情告诉父亲。
  可无奈广家家主吩咐过了护卫及下人,广荣说什么不要听不要信。只任他叫喊。  广荣即便说了他知道金印在哪,都无人相告。
  最后还是他装死才将广家人骗了过来。
  广荣一脸认真地说了实情,广家家主这才也起了疑心。
  正要派人调查,官府的查封却先到了。
  原是有人告发广家私贩黄盐,上头发了大火,下令将广家查抄。
  一时间,广家下人趁乱跑的跑散的散,而姓广的族人却一个不落地被捉去了大牢。
  这变故来得太快,叫人措手不及。
  <a href="https:///tuijian/baiyueguang/">白月光 <a href="https:///tags_nan/qingyouduzhong.html" title=""target="_bla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