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全家只靠着他周转银钱,如今他多日没有进项,家中早已捉襟见肘。这些时日他又在城东方氏的笔墨铺子里借了许多银钱,若是再还不上,家里的儿女便要被方氏卖去不知哪里。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一匹白狐,若是猎不到,只怕全家都要喝西北风去。
  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咬牙追了上去。
  白狐在林间不住穿梭,偶尔停下来观察一下四周,舔舔毛爪,抖动的尖耳听见身后的动静,立刻又往前飞奔而去。
  张海追了半晌,夜色越发深沉,手中的火把眼瞧着要燃烬,他的心越来越焦急。
  忽得一道惊雷从头顶的天空中闪过,吓得张海一个激灵,待他回过神再去瞧狐狸的踪迹时,发现它正围着一颗古树绕圈,前蹄不断的刨着什么东西。
  张海见状,连忙拉弓搭箭急射出去,然而白狐的反应比他想象得更加迅速,一个跳跃蹦出了三丈远,弓起身体对他龇牙咧嘴。
  他正要再次搭弓,那白狐忽得坐直身体朝北望去,不等张海的第二箭射出,便以极快的速度朝北奔去,两息之间便没了踪影。
  再往北就到了断魂崖,张海没再执着去追,而是走到箭矢的落点打算将箭矢捡回来。
  他来到古树下,刚一弯腰,就见一银白色的光点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这反光点正在箭矢旁边,张海先将箭矢回收,检查完好度的时候竟发现箭尖出现了一个豁口,顿时惊疑不定。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了落点处,将那银白色周围的土壤扒开,石碑的一角顿时显露在他的眼前。
  这块石碑看着有些年头,边角都有不少残缺。
  张海经常在山间来往,有时候会给一些商户和官爷做向导,认识不少矿石和草药,他借着火把的光仔细观察了一下石头,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激动!
  这是块银矿石!
  那些银白的反光点正是银矿带来的!
  这石头里定是包着不少未锻造出来的白银!
  张海激动的搓搓手,将火把插在一旁的土地里,快速扒着石碑周围的土壤,大约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整块石碑扒了出来!
  上面刻着的文字也清晰浮现在他的眼前。
  可惜他不识字,不认识上面写的什么东西,不过能埋这里说不得是什么界碑之类的。
  庆阳原是古战场,界碑石刻什么的挖出来不少,相比这个也定是类似的东西,张海心中笃定。
  他将石碑拖出来,大约三尺多长,看着文字残缺的部分,应当是只有一部分。
  张海心中有些可惜,但又庆幸,若是当真有一人高的石碑,他还真拖不走!
  他将石碑残片抱起来,怀着激动的心情哼哧哼哧的往家赶。
  待他走后,红玉从古树上跳了下来,打了个呼哨。
  不久后,霄云便一手持着马缰,一手拉着红玉的马疾驰而至,而在他的身前窝着一只白毛狐狸,正是方才张海追的那只。
  第03章 卖官售爵
  晏清姝将以工代赈的实行方法写完,江怀玉已经躺在旁边的软榻上睡熟了。
  晏清姝站起身,抱了一床被子给江怀玉盖上,轻轻抚了抚对方柔软的发丝。
  当年江怀玉的父亲站错了队,被父皇贬到了偏远的西北,江怀玉便离开了学监,离开了京都,一别便是五年。
  晏清姝曾经幻想过很多两人再遇的情景,却从未料想到会是如此狼狈的局面。
  五年时间,竟能将原本意气风发的京都第一才女,磋磨成如此谨小慎微的模样。
  屋门被有规律的敲响三声,晏清姝曲起食指点了点软榻的床沿,下一息红玉便轻巧的推门而入。
  “如何?”
  “成了。”红玉道,“那人果然将石板抱走了,不过他不认识上面的字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晏清姝道,“不识字才显得这块石碑的来历神秘。明日引导他去城东方家首饰行,方氏与程氏之间关系暧昧,我们得先探探他们的底。”
  “是!”红玉应承。
  晏清姝:“方氏的笔墨铺子查得如何了?”
  “有点眉目,殿下当真要插手这件事?方氏与程氏之间纠葛复杂,怕是搞不好便会引火烧身。”
  晏清姝转过身,从桌案上将一方破旧的锦盒打开,拿出里面的噬纹珠,这是容绒的随身之物,晏清姝原想归还给容止,也算留个念想,但容止没收,晏清姝便自己保管了下来。
  “容绒因我而死,容大人又因我被贬至具州清河,我不能再不救容绒的兄长和阿姊。况且,方氏若真的在庆阳放高利,趁机谋财害命逼人签下死契卖身,我便不能任由这样的蛀虫,侵蚀我的封地。”
  *
  二十七日前。
  晏清姝离开皇宫后,并未在长安多做停留,而是暂住在了北郊临着泾水的别院,那是父皇送给她的生辰礼,往年因着朝政烦闷的时候,时常会来此地休整几日,散散心,如今竟成了她唯一能归的家。
  暮色四合,晏清姝坐在泾水边遥望西北,两匹雪白的玉青骢一前一后疾驰而至,还伴随着一人的唉唉嚎叫。
  红玉侧立于晏清姝身侧,警惕的望着来人。
  霄云单手拎着一个身着布衣的精瘦男人翻身下马,而另一匹马上,跳下来一为形容狼狈、精气神萎靡的男人。
  晏清姝的视线落在了那个精气神萎靡的男人身上:“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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