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的手掌在背后轻拍,给足了安全感,何幸闭上眼睛:“盛斯遇。”
  “嗯。”
  “我真开心遇见你,”他问,“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那里的路很难走,很少有车经过的。”
  盛斯遇眨了眨眼:“雪大路滑,不少地方都封了路。刚好我的司机知道这条路很近,只是不好走。我想考验他的车技,就同意了。”
  何幸闷声笑:“考验车技……你还真有趣!”
  “你喜欢吗?”
  “嗯嗯嗯喜欢!”他猛猛点头,犹如小鸡啄米。
  盛斯遇勾唇,眸色平淡:“真乖。”
  何幸迫不及待要把这件事告诉周考潍,挂断电话之前,语气和心态早就变了个样:“这里真的好美,我拍了很多照片,给你发过去看看!”
  他捧着手机埋头选照片,突然手里一轻,电话转移到了盛斯遇手中。
  何幸连忙伸手去拿:“我还没发过去呢。”
  盛斯遇巧妙转换了手,让他抓了个空。
  俯身把玩手机转了几圈扔到一边,瞥了眼那个信号增强器:“早知道就不安了。”
  何幸没第一时间明白,与他对视几秒钟后,眼底雀跃悄然而生:“你吃醋啦?”
  盛斯遇眨了下眼,神情未改。
  这世界上最能打动何幸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细致入微的关爱。
  有人嘱咐你阴天带伞,不如亲自将伞放到你包里,更不如撑着雨伞在你必经之路等你。
  一起躲过雨的屋檐永远最浪漫。
  何幸向后仰,两只手按在身后支撑,笑容洋溢在脸上:“那你吃醋就扔人家的手机?”
  下一刻就被扯着手臂一百八十度旋转。
  在何幸地催促下,百忙之中的盛斯遇单手解开纽扣,反锁了门再回来。
  白日之下,他偏要面对面,眼看何幸面颊爬上绯色。
  将空气染成潮湿,再犹如救世主那般,将他从潮湿中捞起来。
  何幸觉得自己是海上一艘孤船,没有船帆,只能靠风吹向哪里,他就飘往哪里。
  没有目的地,沿途海浪一波接连一波侵袭,每当以为要被海浪吞噬的下一秒,耳畔总会想起一个声音。
  “醒醒,看着我。”
  何幸勉强抬起湿漉漉的双眼。
  “喊我的名字。”
  何幸眉间紧蹙:“盛斯遇……”
  连床单都半垂在地,更不要提被子已经完全滚到床下。
  等它再被捡起来时,是盖在已经沉沉入睡之人的身上。怕他感冒所以没给他洗头,只帮忙清洗了身体。
  盛斯遇将衣袖向下拉,袖口沾了些水,碰到肌肤时变凉。
  坐在床边,将何幸的睡颜揽进眼底,垂眸看见手臂上新鲜的红痕,出自于何幸之口。
  盛斯遇小时候养过一只猫,那猫是刚出生没几天就被接过来的,牙还没长齐每天最爱咬的就是他的手指。
  后来那只猫死了。
  死之前凄厉地惨叫,可惜他没有机会救它,因为他自身难保。
  这么多年过去了,凄厉的叫声和撒娇的哼唧声犹在耳畔,哪怕摘了耳蜗也能听见。
  他看着手臂上的牙印,轻轻抚摸何幸的头发,就像小时候抚摸那只最爱的小猫。
  他也会发出凄厉的惨叫吗?
  日落又升,何幸的生物钟因他索取而彻底凌乱,今日竟与他一同睁开双眼。
  各自占据床的两侧,他用手撑着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两两对视,谁也不说话,任时间流淌,只安静地用眼神交流。
  直到盛斯遇的腕表震动,何幸也听到了轻微震动声音,他又要开始工作了。
  一个清晨吻就能拯救他的抑郁心情,盛斯遇毫不吝啬,赐给他好心情。
  缠绵到了楼梯间,还是不想放过,勾着他的脖子,献上自己的唇。
  司机见从不迟到的盛总还不下楼,走进询问张肆。
  张肆看了眼旋转楼梯,垂眸思忖一阵:“我去看看吧。”
  脚步越来越沉重,刚走几步就见盛斯遇的身影。
  他衣襟上有褶皱,唇色也凌乱,就像刚吃过辣椒后,唇线都晕染开。
  张肆垂眸:“哥,司机在等。”
  “走吧。”盛斯遇面不改色。
  车匀速行驶,张肆正在阅读待会儿要用的文件,偶尔需要对照翻译器查询,突然听见盛斯遇开口:“何幸的手机,是怎么突然接到电话的?”
  张肆回头:“是之前有一次我借他手机打电话,benita把资料发到了何幸手机里。”
  盛斯遇手中拿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沉默地看他。
  张肆清了清嗓子,又开口:“对不起大哥,我不知道benita会联系那个手机,是我疏忽。”
  安静一瞬。
  “没关系,已经解决了。”盛斯遇说,“但你要记住,犯了错并不是永远有人帮你善后。”
  “是,大哥,我下次一定谨慎。”
  盛斯遇目视前方:“停车。”
  清早的冷风吹乱张肆的发,他站在路边,恭敬地弯腰看着车内的男人。
  车窗半降,男人的半张脸出现。
  盛斯遇看了眼腕表,现在的时间是六点四十二分。
  “大脑不灵活是缺乏锻炼,七点之前跑步到公司,迟到就回国,这里不需要你。”
  几乎在汽车行驶的同一时间,张肆抱着公文包,猛猛起跑,沿途的风将他头发吹到脑后,西装也跟不上他的速度,衣摆飘逸掀起,被风吹得嗒嗒响。